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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身后到现在还一言不发的女儿,刘老爹扬起笑脸:“不碍事,不碍事,谁家没有红事白事,我不计较这些的。你们只管坐,只管喝茶歇脚就是了。”范铉超这一路走来,有不在意白事的店家,更多还是觉得晦气的,遇到刘老爹同意让他们进来休息,不免觉得好运气,谢了刘老爹,又去找马车里范景文说清楚了。范景文也觉得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不介意的,也欣然同意在这里休息一会,也从马车上下来松松腿脚。范景文、范铉超和管家范郊做了一桌,其他仆人家丁也坐了两桌,一时间,小小的茶寮就热闹了起来。茶水都是备好了的,只等客人是喝热的还是喝凉的。刘小妹上了茶,又给范铉超这桌上了一小碟点心,范郊问:“我们没点啊。”刘小妹低着头,小声道:“送,送的。”范景文看看其他两桌都没有点心送,又看看一无所觉喝茶的范铉超,心中有数,和蔼地说:“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小姑娘了。”刘小妹摇摇头不说话,却也不离开,又拿起茶壶给一饮而尽的范铉超续上茶水。范景文见此,问道:“小姑娘,这里离吴桥县还有多久啊?”“不远了,我走路要小半天,各位官人坐车,大概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到吧。”范景文点点头,刚想说话,就听到范铉超说:“既然不远了,那我们就早点喝完茶,快些赶路吧。”刘小妹难过地低下头,范景文也瞪了他一眼。范铉超无辜地回望回去:你瞪我做什么,你可别忘了我是在守丧期,什么都不能做的守丧期。范景文继续向刘小妹打听:“我们许久没回吴桥来了,最近吴桥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刘小妹惊喜地说:“你们也是吴桥人啊!”之后才尽职尽责地掰着手指想了想,说:“吴桥最近事情可多了,不过大多数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看只有一件事官老爷您可能会感兴趣。”范郊问道:“什么事?”“吴桥县里的盐商老爷们要给魏公公建生祠呢。”“建生祠?”“哪个魏公公?”范铉超和范景文惊呆了,同时叫出来。刘小妹本觉得这是个热闹的大消息,却没想到这两位这么惊讶,而且并不是只是好奇,被他们两个吓到了,诺诺地说:“是,是啊,都说了好几个月了,这才要建起来。就在吴桥县旁边,风水先生选了个靠山靠水的宝地。还说卖盐靠水,又有魏公公做靠山,建了这个生祠,日后魏公公定能保佑县里的盐官生意越做越红火。”范铉超哭笑不得,这位风水先生倒是一张伶牙俐齿的嘴。范景文却不管那么多,要刘小妹一一说清楚。可刘小妹只是做小生意的小姑娘,哪里知道那么多,只是说:“我也不清楚,去年年底,从京里来了一位大官人大老爷,说是要查各地的盐商,可听说县里的盐商们和他要好,又给了许多钱,京里的大老爷免了盐商许多钱,盐商们要建生祠感谢魏公公。”范铉超问:“免了他们钱的是京里来的官员,盐商们又为什么要给魏忠贤建生祠?”“听说是这大官人是魏公公的人,也是魏公公发话要免了他们的钱,所以要给魏公公建生祠。”范景文见刘小妹实在不知道什么内情,怕这些都是县里百姓都清楚的流言,也不敢多信,致使催促范铉超快些吃点心,吃完赶紧上路。等到了吴桥县,就知道分明了。☆、第25章魏公生祠范景文知道建生祠的事以后快马加鞭进了吴桥县,老家的世仆正等在路边,又是扶着棺木一阵痛哭,这才进了吴桥县。范家前几辈出过一个只知县,之后几代人都是癝生,直到范永年考中进士做官,这才算是官宦人家。所以范家在河北的老宅并不大,只是一间二进的小院,连花园都没有,后来翻修了一下,这才没那么逼仄。在老宅里,范铉超第一次见到了范景文的亲妹,自己的亲姑姑--范景姒。在小时候他就曾被范景文称赞有文才,却不如范景姒,加上张氏曾说过范景姒是远近闻名的才女,诗情不比未若柳絮因风起的谢道韫差。范铉超一直好奇,直到今天才算是见到了。范景姒身量消瘦,一身孝服,她并非林meimei那样的缥缈仙子,眉型不是现在流行的柳叶眉,而是锋利的直眉,可那双眼睛又红又肿,悲痛非常,冲淡了她的凌厉意味。范景姒看起来已经哭过好久了,此时见了母亲的棺木,又扑上上去大哭一场,几乎昏过去。范景文苦劝安慰,范景姒才略略镇定下来。范景文向范铉超介绍范景姒,范铉超见过了礼,范景姒让身边一个和范铉朗差不大的小男孩上前,“这是你表弟孙锡,今年六岁。”王孙锡恭恭敬敬地拜见,小小年纪就能看出家风严格,范铉超回礼,这就算是正式认识了。马氏下葬以后,范景文也要在这里居住三年,虽然他让范铉超回来故里看看,却不是要他陪着自己一起守孝,所以范景文请范景姒照顾他,也算是熟悉故乡。范景姒和她的丈夫王世德恩爱非常,可天不遂人愿,王世德在去年生病过世了。一年间接连失去两位至亲,范景姒的悲痛可想而知,但范铉超每次见到她时,虽少有笑意,却也是做事井井有条,神情平和。范景姒现在全身心的精力除了抚养儿子成才以外,更多放在整理亡夫遗稿上。王世德的书房前有一片荷花,诗稿便取名为。范景姒出嫁前非常喜欢范铉超,范景姒是范永年和马氏的老来女,又从小聪慧,极为受宠。她出生第二年张氏就嫁进了范家,在没有范铉超之前,范景文和张氏是把她当女儿来宠的。范铉超只小她七岁,范景姒对他更像是姐弟而不是姑侄。范铉超天生就喜欢小孩,更是小孩王体质,王孙锡没两天就时时刻刻黏着范铉超不放了。范景姒笑道:“孙锡不爱和别人来往,你能这么短时间里让他喜欢上,可见是有缘分。”范铉超摸摸他脑袋,笑着说:“血缘亲情,孙锡是我表弟,我们当然亲近。”“对了,”范铉超正色道,“我来吴桥县之前,曾听说有给魏忠贤建生祠,那是在哪里?我能去看看吗?”范景姒问:“你去那里做什么?我听说生祠快要建好了,那儿已经被人围起来,若是有人靠近就赶走,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