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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号为清。可他们是满人的皇帝,满人的王朝,不是汉人的王朝,更不愿意做汉人的皇帝。他们要做汉人的主子,要汉人做他们的奴隶。至于那些不愿意的——有畿南之屠、潼关之屠、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无数屠杀等着他们。所谓“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不过徒增笑柄!他的死亡毫无意义,只不过是他自我安慰罢了。朱由检的灵魂徘徊在扬州,天下雨了,他分不清哪些是乌云,哪些是冤魂。他看到清兵将大明的百姓用绳索系在脖子上,用马拉着走,一人摔倒,一条绳的人都会滚进泥里,那些清兵就拿鞭子抽打他们。婴儿也被从母亲怀里抢出来,摔到地上,有的当场就死了,有的还能啼哭。清兵们就驱使着战马去踏碎他们的头骨肚皮,甚至更恶劣地将绳索套着的人故意往孩子们身上走过去,路上红红白白的一片。十日之后,终于放晴。道路上无人收殓的尸体经过雨水泡涨,血rou溃烂,污秽不堪,又被太阳暴晒,恶臭熏天。清兵们直接就在道路边上焚烧尸体,腾空而起的烟雾和腥臭气,更甚于漫天冤魂。太阳正烈,可朱由检感觉不到日光,只觉得浑身发冷,太多太多的冤魂聚集在扬州上空了。那股怨气,可蔽日月。朱由检失去了再飞旋的力气,浑浑噩噩地飘下来,落在不知哪户人家的屋顶上。因为怨气太重,朱由检已经无法看见日升日落,也不知道过去了几天几夜。直到他突然看见了鬼差。或者叫鬼差也不对,应该叫阴兵。他们有的骑着高头大马,有的拉着马车,浑身上下发出幽绿色的光,有些人拿着刀,有些人举着青灯,浩浩荡荡朝扬州冲过来。朱由检陡然一惊。那些阴兵速度很快,不等冤魂们四散奔逃,拿着青灯的已经将扬州围成了一个圈,青灯所照之处,形成了一堵绿色的墙,冤魂们只能在“墙”里跌跌撞撞,惨叫不已。拿着刀的那些阴兵,纵马一越,跳进“墙”中,举起刀纷纷砍下冤魂的头颅。头颅一落,那些冤魂的身躯就化为青烟消散了。朱由检又惊又惧,就连死也要死两回?左右四顾,见冤魂多而阴兵少,就要跳下房屋,找个地方躲藏。倒不是他不愿意去阴曹地府,也并非不敢面对祖宗和那十六代先帝,可他更想待在这里,待在他失去的国土上,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他刚要进去一户人家家中,就被人勾住了衣领,“哪里去!乖乖随我们下地府投胎,莫要打扰生人。”这声音低沉,又带着一股寒气,即使朱由检已经死了,也能感觉到冰块似的气息直往他身上黏,一晃就冻得他衣领上起了一片白霜。朱由检正心中暗叫不好,转过身来,正面对那个阴兵。那阴兵一身白色铠甲,只是发着幽光,这才让人以为穿着青衣,他身后背着白条,腰间别着刀鞘,现在正一手抓着他,一手举着刀,正要砍下。“咦,是你?”那阴兵面露奇怪之色,“你也是能跑,居然到了扬州来了,怪不得黑白无常找不到你。快快随我去见黑白无常!早日判了生死簿,投胎去吧!”说着,不等朱由检高喊:“朕不要投胎!”阴兵就抓着他胳膊,尖啸一声,往天上飞去,冲出了绿光和冤魂的包围,朱由检又晒到了太阳。没有怨气阻挡,日光直射在他身上,疼得几乎烧起来。那阴兵似乎也受不了日光,速度飞快,朱由检甚至看不清身边的景象。“哎,你们这些皇帝,活也干不好,这下子亡国了,我们又要加班加点收人头。”阴兵一边飞,嘴上一边抱怨,“上次这么累还是在你□□皇帝的时候呢。”朱由检无语苦笑,“我也不想亡国的。”阴兵回头看了他一眼,安慰道:“没事,你这皇帝干的,虽然亡国了,可不算德行有亏,即使投胎也能投个富贵人家。安心即可。”“……”朱由检说,“投胎有什么用,大明还不是亡了,若是能让我再回到登基那会,我愿死后入地狱道永生永世受苦。”“……”说话间,阴兵已经将他带到京城下了,黑白无常正在城门口等着。“总算找到你了,你都不知道这几日真是急死我们了。”白无常抱怨道,“死了就是死了,乱跑什么呀。”黑无常推推他,“行了,时间已经晚了,便和我们走吧。这次多亏了阴将军,不然找不到天子魂魄,我们两也是要被剥层皮。”“行啦行啦,不用谢我。我要赶紧回去了,不然连加班加点都做不完活了。”阴兵抱怨道,抽身而去,须臾便不见了身影。这些鬼神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世上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个朝代兴衰变化,朱由检不再开口说话,任由黑白无常将他拉着往地府走去。白无常还在絮絮叨叨:“你身负天命,就是亡国天子,大明国祚天定了就是276,再怎么力挽狂澜也只是无用挣扎。”走在前面的黑无常突然站定了,“有人。”朱由检抬头一看,一个浑身上下坠着金光的人缓缓自黑暗中而来,怒目自威。黑白无常对视一眼,一步步后退,消失在黑暗中。朱由检福至心灵,跪下痛哭:“不肖子孙朱由检,见过太|祖皇帝。”“他们都说天命,天定,我明朝国运仅仅200年。可这又是谁定的?是天。可,这是天定的,也是人定的。天道,既是天,也是人。”太|祖皇帝伸手指了一个方向,“你往那边走,我的路在这边,千万别跟来。”朱由检愕然抬头,已经不见太|祖身影。☆、第49章婚姻大事天启帝抽空到了坤宁宫,张皇后早已等着了。两人夫妻多年,恩爱甚笃,除了在客氏和魏忠贤的问题上意见不合以外,可以说是模范夫妻。基本上两人就差一个皇子了。最近,为了魏忠贤的事,天启帝忙的焦头烂额,特别是客氏每日到乾清宫哭诉,让已经被奏章追赶得精疲力尽的天启帝头疼不已。虽然心疼自己这位乳母,但看到那些从魏忠贤府上抄出来金银财宝、再看魏忠贤上位这几年的卖官售爵,天启帝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再看客氏时,就免不得要嘀咕: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又想到张皇后早就用赵高来形容魏忠贤,天启帝少不得后悔,怎么没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