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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答道:“不知道那个客人怎么回事,忽然给了老板一百两银子,要求老板别将门上的字再擦掉,然后要了笔墨写下这两句。”“哪个客人?”“那位叫曹寻的客人。”“‘曹公子’?”因为王棋认为“曹公子”用了假名,倒是连名字都不曾打听过,这会儿才意识到某些时候假名也需要搞清楚。幸运的是,要不就是姓曹的客人只有一个,要不就是姓曹的客人里只有一个像位公子哥,小五毫不迟疑点了点头。“对,就是那位曹公子。”“这什么意思?”王棋疑惑地追问道。即便这八字是别人写的,他也能好奇得心痒痒,就更不用说写字的人正是他的重点怀疑对象。小五显然已琢磨好半天,赶上能与人讨论,特别积极。“说到玉龙,最容易想到的是提携玉龙为君死,而吴越王曾经对夫人说陌上花开,可缓缓归,连在一起,我觉得像是在说,我持玉龙为君死,陌上花开待君归?”王棋还是想不通,他沉吟道:“这两句放一起不通顺啊,总不能是说我等你回来杀死我?”有客人在后堂嚷嚷着要热水。小五赶紧跑去干活。另一位当杂役的就有些不务正业,他无所事事地晃到柜台边。正一头雾水的王棋原本想找人继续鉴赏诗词,但看清秦老板在做什么,他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这账册怎么回事?”王棋忍不住问,他瞪着秦老板面前先前据说失踪的账册看。秦老板显然觉得王棋大惊小怪,他嫌弃地瞥了一眼王棋:“我又找到了账册。”“哪儿找到的?”“第二个抽屉。”“那人又偷偷把账册还了回来?”“没,账册本来就在那儿。”“……那你说账册不见了?”“当时第一个抽屉里没看到账册,我以为丢了。”“……当时你怎么不再找找第二个抽屉?”“情有可原。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也有犯错的时候。例如说,我前两天请了一个特别事多又不会干活的杂役。”王棋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秦老板坚持说账册没丢,他也没辙。“我能看看账册吗?”想了一会儿,他问。秦老板毫不犹豫地拒绝道:“等你当了老板的时候再说。”王棋若有所思端详向秦老板,他在短暂的沉默后缓缓说道:“之前你说你也是有秘密的人。你果然没骗我。”秦老板神情不变,他笑吟吟细说道:“风沙镇里,唯一比沙子还多的就是秘密。谁兜里不揣着一两个秘密,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老板你说得对。”王棋忽然严肃起来,以最端正的态度道,“我先去干活了。”说着,他离开柜台。他在两个时辰后重新回到柜台边。夜深人静,四野无人。没有人会想到,有一位大侠正在当贼。但实际,王棋撬开了柜台的抽屉。账册里一定有秘密,王棋当不成老板,只能通过当贼来看账册。然而他没想到,当贼原来也看不到账册。抽屉里没有账册。第一个抽屉,第二个抽屉,所有的抽屉,以及所有的柜子,都没有账册。……这本账册真是成精了,整天神出鬼没的。王棋把自己折腾得只能盯着空抽屉发怔,就在这时,一曲笛音婉转,从客栈厢房传来。第9章谁家玉笛暗飞声梁言韬在睡梦中隐约听到婉转笛音。他在床上睁开眼睛,然后又慢慢闭上,安静欣赏那不知名却格外动听的曲子。直至一曲告终。不多时,连芳草推门走进房间。他端来了一碗面。梁言韬已经连续几天只吃到这飘着两片不知什么叶子的阳春面。不过,他还没吃腻,而在他吃腻之前,这应该是他在山谷的最后一餐。梁言韬已经能比较自如的行动,他打算明天就离开山谷。在此之前,他有考虑过说动连芳草与自己一同出谷。这些日子连芳草持续以内力替梁言韬疗伤,后者因此知道前者当真是位世外高人,他还亲眼见连芳草施展轻功,料想以对方身手当世只怕当真无人能敌。梁言韬正有宏图大业,若此人能为自己所用,必定如虎添翼,只是,连芳草活在世外,梁言韬眼见对方淡泊宁静,倒也不忍打破对方的平静生活。于他,连芳草有救命之恩,而他唯一能回报对方的,便是跳脱他那自幼养成的以是否值得利用、如何利用此人来识人的思考方式。此刻,梁言韬接过面,不提其他,只赞美道:“刚才那首曲子很动听。”闻言,连芳草不以为意道:“只因为你从未听闻而已,这曲子本身很普通。”梁言韬认为连芳草说得颇有道理。所谓物以稀为贵。只是,有时最粗浅的道理,却最不易被人察觉。没有远远置身世俗之外,是很难看透这世俗里最简单清晰道理的。味道清淡却可口的素面之后,苦涩的药汁也被一饮而尽。在这幽谷养伤多日,梁言韬服下不少汤药,可他觉得自己所受之益不止这些药物。与连芳草谈话是愉快的事,尽管连芳草性子冷漠,话也不多,实际却擅于思考并表达,往往随意一句便直入梁言韬心中。想到自己即将离开,梁言韬心中竟隐约遗憾。他很少做毫无目的的事,但眼下不自觉开口问道:“你能教我这首曲子吗?”连芳草简单点头道,“或许我不能教会你,但我能教你。”他接过梁言韬手中空碗,往桌子上放下后,接着,便从怀里取出竹笛,伸手递给梁言韬。“你先随便吹一段你会的曲子。”梁言韬接过竹笛,轻笑道:“怎么,你收学生还要先考验一下他有没有资质拜师?”连芳草摇头淡淡道:“只有先清楚你竹笛的水准,我才知道用怎样的方式教你。”梁言韬望了一眼做什么事都仿佛能第一时间找到最简单最准确方法的人,接着举起竹笛,开始吹奏。梁言韬天资聪颖,加之又有擅于教学的良师,那首未取名的笛曲在最后的傍晚未花多时便被全然掌握。次日一早,连芳草并未远送,他只在竹屋门边作别,未等梁言韬走远便折返入屋。并非说梁言韬有所流连,可当他出谷之际回首却未见相处多日的连芳草身影,心中隐隐有所失落。所幸,离谷之后,梁言韬再无余裕费心在莫名所以的情绪之中。他耽搁多日,此刻归心似箭。而今圣情不怿,众皇子早已剑拔弩张,这正是五皇子梁文敬最需要自己的时刻。——同样,这也是有人欲将他除之后快的时刻。原本梁言韬担心追杀自己的杀手并未远离,自己这一出谷,只怕将再次遭到暗杀,可与此同时,他更怕自己晚到京都一步便令梁文敬在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