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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玉凤虽然善妒,但她毕竟还是生得出儿子来的。而且一生就是三个。长子傅忻,也就是傅明谐的父亲,次子傅亦,三子傅昀。还有傅巍那些在外面的私生子,陆陆续续,统共有六个。算下来,傅言排行第七,还是最小的。有这样的儿子和儿媳,傅老太爷自然不能指望什么,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孙辈的身上。可惜他的算盘还是落空了。容玉凤所出的这三个儿子,都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继承人。傅亦生性冲动好事,爱逞凶斗狠,十八岁那年在外面跟人打架,结果连命也打没了。傅昀手段阴狠有余,智谋不足,而且继承了父亲的缺点,极爱拈花惹草。本来男人风流,再正常不过,但是有傅巍前车之鉴,傅老太爷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人来接掌傅家。剩下一个长孙傅忻,既不冲动,也不风流,做事中规中矩,不偏不倚,唯一的不足,也是最大的不足,就是软弱。试想一个黑道世家出身的大少爷,看到别人受伤流血就禁不住面白如纸,腿软如泥,将来又如何在大事面前处变不惊?傅老太爷为了傅家的未来,实在是愁白了头发,恨不得天天给死去的老婆托梦,让她重新跳出来给他生个像样的儿子。话说回来,其实就算他老婆真的跳出来,他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就在这时候,傅言进入了傅老太爷的视线。傅言的母亲一心想凭借傅言进入傅家,但在傅言十岁之前,这个心愿却一直未能实现。纵是耐性再好的人,也会忍不住焦躁,何况傅言他母亲的耐性并不好。心情好时,也会夸奖儿子几句,顺带语重心长望子成龙督促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只不过这种督促实在棍棒下执行的,并且规定傅言每门功课没考满分就要长跪在家门口忏悔。心情不好时,那么打骂也是家常便饭。当然,这一切都发生在傅巍看不见的地方,毕竟他能来看这母子俩的时间也有限得很,因为他的心早就分成了许多份。傅言十岁那年,傅老太爷举行家宴,让傅巍带了所有的私生子都回本家。那一年,傅明谐才刚出生,犹在襁褓中嗷嗷吃奶。傅老太爷让所有孙子都站在他面前,亲自一一过问生活起居。傅言寡言少语,神色冷淡,却镇静如初,不像其他人在傅老太爷面前的拘谨,完全不似一个十岁小孩。这引起了老太爷的注意。细问之下,竟然大吃一惊,傅言的才智学识并不在他所有兄长之下。甚至远远超过。于是傅老太爷心念一动,在傅巍的所有私生子中,独独指了傅言,同意他入住傅家。容玉凤很不满。她当然不满,她又不是不能生,而且一口气生了三个,结果老太爷放着嫡孙不要,居然去接外面的野种回来。但她不敢违抗傅老太爷的命令,虽然自己娘家也算大富之家,但比起傅家来,屁都不是,而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傅家,老太爷一句话,顶得上别人十句。虽然老太爷把傅言接回来,并送他去读最好的学校,没课的时候,又让人教他种种课堂上学不到的东西,俨然将他与傅家其他三个嫡孙一样看待,但是在老太爷看不见的地方,容玉凤依旧能以嫡母的身份教训傅言。左右是看不顺眼,只要没有显眼的伤痕,不至于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被傅老太爷看到就可以了。这世上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多得很。傅言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十岁之前,是亲生母亲的拳脚棍棒。十岁之后,是父亲正妻见不得光的折磨。他当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回到傅家之后,他一直努力学习着各种知识,老太爷让人教给他的东西,他像海绵一样,一滴不漏地吸收了。枪械,武术,博斗,谈判,心理,如何杀人,如何管理一大帮子人……其实这些东西,傅家其他三个嫡孙,同样也能学到。但也许是出生便含着金汤匙,他们学起来,并没有傅言那样令老太爷欣慰。所以傅家的嫡孙,傅亦和傅昀两个人,十分讨厌傅言,天天想着法子折腾他。终于有一次,傅昀的恶作剧,不仅没能教训到傅言,反而让自己从楼梯上滚下来,足足缝了六针。在那之后,容玉凤就愈发痛恨傅言。在她看来,原本应该属于自己儿子的一切,包括老太爷的宠爱,都让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种给夺走了。十五岁那年,容玉凤让人在傅言放学路上狙杀他。只要人死了,就一了百了。老太爷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为了一个私生子,杀了三个嫡孙的母亲。但是她算错了。傅言还是回来了。虽然晚了三个小时,而且浑身散发着血腥味。他只是冷冷淡淡地看了容玉凤一眼,就令她不寒而栗。那眼里的杀意,只怕她到死都不会忘记。傅老太爷对此事大为震怒,虽然事后并没有追究,但是自那之后,傅言身边便多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韩致远。转眼到了傅言该上大学的年纪,他力排众议,放着国外的贵族学校不去,却考上一处国内的大学。只不过上大学的时候他也不得安生。因为那会他的母亲被诊断患上绝症,而且是中期。所以他大学的生涯,其实就是两点一线。学校,和医院。这就像上天的故意捉弄,他性情懒散,却偏偏让他奔波劳累,麻烦不断。他母亲原本脾气就不怎么好,患了病之后自然更差,只不过傅言却从来不对他母亲出手,就算他母亲打得狠了,也只是伸手挡了一下。直到有一次,原本应该砸在他身上的热水瓶,砸到傅明谐身上。那年傅明谐才十二岁,半大不小的年纪,见傅言来医院看母亲,死缠烂打也非要跟来。傅言知道自己母亲的脾气,便不让傅明谐进去,只让他在外面等。结果傅明谐听到里面铿锵作响,二话不说冲了进去。他看见的是这样一幕。病房一角,一个女人披头散发,歇斯底里,指着傅言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