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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霸战第八回合开始了。”看看慕容炽焰不太理解的神情,黄翎羽道:“一起去,怎样?”他点头,然后也不明缘由,就这么跟着去了。慕容炽焰洗过马,都是在王府之外。野地里一切都是从快从简,所以只觉得洗马麻烦,从不知道原来也有如此混乱。黄翎羽将那几个伙伴一一介绍了姓名,然后就坐在河边看他们行动。慕容炽焰坐在他身边,也看着阳光下,粼粼波光的浅水里,几个少年男女认真的洗马。而后不知不觉,开始闲聊,闲聊变成讨论,演变成争执,发展成吵架,蔓延为各展神通的比武。程平大大叹气,飞身上树找到被抛到树上的马刷,亲自下河接手洗马的活——当然,只洗了他自己的坐骑。慕容炽焰十分不悦,问黄翎羽:“这样管理属下,太没效率。”黄翎羽道:“他们有分寸。”果然不过得多久,年轻人们解决完个人纷争,重归岗位干活。慕容炽焰十分惊奇,他从不知道原来不用管,下人也会自己把活干好的。以前,莫灿曾经时时教导:“那些下人,骨头里都是懒惰。你只有拿着皮鞭在后面盯着,什么时候见有人躲懒了就狠狠给他们几鞭子,他们才会好好听话。”黄翎羽听了他的疑惑,好笑了半天,举起手拍他的脑袋,:“莫灿自己的武器是鞭子,所以就要用鞭子抽别人。要是她趁手的武器是刀子,岂不是见人偷懒就捅刀子?”慕容炽焰觉得他的论调有问题,却不出问题在哪,歪头想半,终于还是想不出哪里出错,只是慢慢觉得黄翎羽的话有些好笑。“怎么?思考这么久?”黄翎羽问。“总觉得你这推断很有问题,却说不出错在哪。”慕容炽焰说。黄翎羽愕然,那哪里是个推断,压根就是个贬损莫灿的冷笑话而已啊。“以前没人和你说过笑话吗?”他问,心里有些发酸。“不记得了。”这是慕容炽焰思考半天的结果。黄翎羽看着这个认真回答“不记得了”的人——表情很认真,是真的很认真地在思索。黄翎羽想起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一副很认真的神情。他是这么认真地质问慕容泊涯,为什么不理会他。他是这么认真地遵从莫灿和慕容锐钺的每一个命令。甚至在那一日,黄翎羽记得,膝盖上传来让人发疯的锐痛时,眼前的昏暗中,隐约也是如此的认真专注。从情感上,慕容炽焰让他感到怨恨和痛楚。但是理智上却知道,他不过是一个很认真的,被骗了的人。慕容炽焰不觉间已经躺在草地上,黄翎羽有一搭没一搭地抚弄他铺在地上的衣角。慕容炽焰只觉得十分舒服,很是放松。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放松过。莫灿常常抱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安慰:“天下只有我最爱你,灿姨永远最爱你。”那时候,慕容炽焰觉得放松。在每次血腥的屠杀之后,莫灿的怀抱成为了让他安心和休憩的救赎。但是救赎之后呢?又是血腥,如此循环往复,从来没有停息。这一刻,他觉得那些血腥、仇恨、哀号、惨叫,离他如此遥远,仿佛可以永远不会再被纠缠。那些潮湿的阴暗的记忆,在这一刻如此浅淡,被夏日的艳阳和河水的波光给驱逐出去。黄翎羽似乎又觉得无聊,干脆在他身旁也趟下来,然后更是百无聊赖地开始把玩他的头发。头皮上传来有人抚弄的感觉,慕容炽焰安心地闭上了眼睛。置身于这边的世界,陌生的环境,激烈的争吵,不冷不热的招待,平和的气息,渐渐让他安心。第一百二十二章黄翎羽和李冰——也就是“陆稔斝”的队伍汇合,是在距离柴郡两路程的荒郊野地里。李冰极度不愉快地跟他述说了慕容泊涯的sao扰,以及关于这张面孔引来的狂蜂浪蝶。李爽不愧是李冰弟弟,一听到老哥就脸孔问题抱怨多多,就低声向几个同学解释:“我哥就算爱上男人,也绝对是做攻方的料,弄这么张受脸给他,连我都受不了。”“哦?那你哥是哪种攻?”岳徽颇感兴趣。“强攻,绝对的!”“黄大呢?”“黄大根本就是弱受。”李爽想也不想,压低声音做出结论。程平怒瞪一眼过来,李爽根本没想到自己已经压得如此低声,还是会被听到,于是惊吓得瑟缩了脑袋。过后,黄翎羽都能感觉到程平心情不好,却是不明其因。慕容炽焰此时坐在马车上,紧紧皱了眉,他发现周围有人跟踪。黄翎羽却还和李冰交换着一些普通消息,无所察觉。慕容炽焰无聊地摆弄自己的衣角,黄翎羽仍然是没有察觉他的心事。终于他冷哼了一声,拂开衣角跳下车去,向外就走。等黄翎羽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出三四丈开外了。“唉,你做什么呢?”黄翎羽在他身后问。慕容炽焰停下脚步,侧过头对他低声说道:“有些人…”然后还有些神秘的笑了笑,“去解决一下。”他转回头还想走,后脑勺传来呼呼的风声。慕容炽焰本想避过,奈何毒伤还待调养,那物来得也快,只来得及侧了半身,还是被来物砸中了。咚的一声,紧接着那东西就掉到地上。慕容炽焰疑惑地看,是一个馒头。李冰笑拄着拐杖到他身边,好看的面容上都是温和的笑意,弯下身子捡起馒头,腾出手拍干净灰尘,塞回腰囊里。才对慕容炽焰:“那些人是跟着我来的。没危险,不必‘解决’也没关系。”慕容炽焰紧紧盯着这个好看而且温和的人,虽然这个人笑得如此亲近,却让他由衷感到毛骨悚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可怜他以前见识的人物实在太少了。李冰目送他们遥遥离去。他骑在马上的背脊笔挺,换上了黄翎羽原先佩戴的面具后,却比黄翎羽多了一股阴沉之气。更因为嘴角总是挂着的嘲讽般的微笑而明显了许多——阴沉加上嘲讽,让人一见更觉背脊生寒。四个随侍书童便有一人偷偷悄声道:“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