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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脖颈。“慢着。”江景天却将手搭在衙差小臂上,令他落剑,摇头道:“无妨,让她说,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话可说。”明月珠径直走到江景天的面前,仰起头看着他,一字一句质问道:“你怎能糊涂至此,不分是非,不辩黑白。事情的真相,绝不是你想的这般简单。”江景天也垂眼望着她,长吁一声道:“糊涂?说得不错,我确实是糊涂,才会错看了你,将你视作我的手足亲人,莫忘了家母与你有知遇之恩,连名字都是家母为你取的,你却恩将仇报,为了讨好一个男人,便出卖江家的秘密,你的心肠难道被蛇蝎咬过?你如此阴险下作,怎么对得起你的名字!“明月珠震惊地看着江景天,她没想到这人竟能对他说出如此恶毒的话。她与这人相伴长大,哪怕身份悬殊,想法千差万别,却总归有些情谊,她虽厌恶这人的做派,却总归有些放不下的牵绊。她万万没有料到,由爱转恨,竟是如此容易。她的心中油然而生一股绝望,仿佛醍醐灌顶,几乎让她的脚底难以站稳。她强迫自己稳住脚跟,申辩道:“你如何断定是我出卖了你,江家的秘密,并不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江景天没有回答,替他作答的是一个明月珠绝对料想不到的声音:“jiejie,你说得可是我吗?”明月珠猛地转过头,才发现这人便是方才说话的捕快。捕快将乌帽摘去,一头秀发从帽中钻出,瀑布似的铺在肩上。原来她竟是个妙龄女子。她的眼波流转,环视一圈人群,在江景天身上驻留片刻,最后终于落在明月珠的身上。四目相对,两人的容貌几乎如出一辙,她们看着对方,仿佛是从镜子里照出了自己。只不过他们的神情却有巨大差别,明月珠睁大了眼睛,不住摇头道:“阿尘,你,你怎会出现在这里……?”明月尘微微一笑:“不然呢,jiejie以为我去了哪里?”“我……我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我也一直在找jiejie啊,”明月尘委屈地撇嘴道,“不过真可惜,我更加抛不下的人是江少爷,这些年来,我一日都没有忘记过他,奈何jiejie非要将我们拆散。我这个当meimei的又不能反抗,有苦无处诉,只能隐姓埋名,在兴元府衙找了一个位置,只为能够默默地守在他的身边。”她一边说,一边将视线移到江景天的脸上,微微阖眼,嘴角扬起一抹淡笑,既含情脉脉,又带着几分羞涩之意。她当真是极美的美人,哪怕一身朴素的黑衣,都无法掩盖住她举手投足间的风情。江景天也望着她,几乎移不开视线,眉开眼笑道:“阿尘,是我的错,我早该有所察觉。若不是你在暗中协助我,这次又为我提供重要情报,我怎能如此迅速地找到犯人。你的恩情,我断然不会忘记。”明月尘莞尔道:“江少爷严重了,我们本就是一家人,还谈什么恩情呢,帮助少爷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看到这番景象在眼前发生,明月珠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在往头上涌,一阵眩晕后,差点站不住脚,还好有人在背上撑了她一把,她才勉强没有倒下。她回过头,发现赵识途不动声色地出现在她身后。若放在往常,她断然不会接受这人的帮助,但此时此刻,她已然六神无主,meimei的忽然出现对她的冲击太大,她没了主心骨,浑浑噩噩地转过头,低声问到:“赵镖头,我们该如何……”可下一刻,赵识途却将她冷冷地推开了。赵识途将她推向一旁,而后自己走上前去:“我说,江景天,你未免也太高瞧了她。”第44章奇谋猝难防(三)江景天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被赵识途冷不丁打断,立刻转向他,怒道:“你说什么?”赵识途微微摇头道:“你说她为了讨好我而透露秘密,未免也太高估了她。不错,藏剑阁的入口所在,我的确是因她而得知,但我早知道这女人的来历,也清楚她与江家纠缠不清,我信不过她,更不会让她参与我们的计划。”江景天狐疑道:“既然她不知道你的秘密,你又是如何问出她的秘密?”赵识途道:“想知道一个人的秘密,不一定非得要问。”江景天渐渐失去耐心,不悦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赵识途的神色依旧波澜不惊,道:“人会说话的不只有一张嘴巴,还有一双手。手可以把想说的话写在纸上,黑纸白字,岂非比言语更加确切。”江景天道:“你是说写信?”赵识途点头道:“本来能够用嘴巴的说清的事,不必动手的,怪就怪在女人总会犯蠢,总要做一些多余的事情。”一旁,明月珠惊道:“不错,我的确曾给锦姨写过信,但……”赵识途立刻打断她道:“但你以为我没看过你的信,不知道你写了什么?你懒到送信都不肯亲自出门,信函一律用镖局的火漆上封,一律由我交付到驿站,交付之前,把漆封拆开,看完后再封回去,对我而言简直轻而易举。”江景天也暗暗露出惊色,垂眼扫过横在地上的尸体,然而锦姨已经死了,死人不会说话,更不能为他提供证词。赵识途仍对着明月珠,慢条斯理道:“你在江府处处觉着寄人篱下,唯有锦姨真心待你,对你亦母亦友,你心里有愧于江家,便在信中向她倾诉苦楚,无所不言,当然也提到了偷入藏剑阁的秘密,你以为你嘱咐她阅后即焚,便没人听得到你的声音吗?”明月珠又惊又怒,摇头道:“你……”赵识途道:“怎么,你觉得后悔了?你素来是镖局最懒的一个,武功也不过平平,身世更加不清不白,若不是为了套出你的秘密,你以为我为何要将你留下?”他说完这些,不等明月珠回答,便轻慢地转向她身后的三人,接着道:“至于他们三个,一个虽然性情乖戾,武功倒是不错,另一个虽是低微的庶出子,身份好歹有利用价值,至于最后一个小鬼,平庸至极,废物一个,留与不留本无差别,既然暂时甩不开,只能勉强忍耐一阵子了。”他的目光与上官情短暂相触,后者直勾勾地盯着他,沉默之中仿佛孕育着莫大的怒意,仿佛在压抑千言万语,他却只是不屑一顾地笑笑,很快便移开了视线。上官情的手已经压在了刀柄上,手臂却被燕无花牢牢按住。骆欢也站在燕无花身后,两只拳头攥得发紫。江景天仍然不信,问道:“你说你的同党不是他们,又是谁?”赵识途道:“你的眼线,不是看到我与何人会面了吗?”江景天道:“你……你莫非打算出卖自己的家国?”赵识途摇了摇头,反问道:“江湖也好,江山也罢,若是已腐朽的东西,你说该不该更替?”他的话令一行衙差也纷纷停下议论,全部陷入静默,一齐望向他。连江景天都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