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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谁啊?”林靖喊了声。唐昭惊讶,但看顾寒淡然,又收敛了神情。“是那时候送我回来的那位公子,”阿月笑道,“两位是来……”“打扰了,我师妹多日前在附近不慎受伤,至今未归,想请问是否有见到她,”顾寒颔首。“那位姑娘可是穿着一身白衣,还拿着剑,有了孩子?”阿月立时道。“正是,”唐昭忙道,“可有见到?”“有啊,”阿月把怀里的孩子给顾寒看,“我见到那位姑娘的时候,她要生孩子了,我跟靖郎带她回家,……这是孩子。但那位姑娘生下孩子后,在这里一天,次日早上起来便不见了。唉,生孩子时候情况很吓人,也不知道去哪了……”顾寒跟唐昭抱了一个小小的婴孩回去,没来得及想桑落落能去哪,先因为哄孩子搞得鸡飞狗跳。门派里女修不多,有也是没成过亲的姑娘,没什么经验的哄了半天,孩子才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睡过去了。几个人大松一口气,唐昭疲惫地道:“我觉得,他其实是哭得太累睡过去的。”顾寒撑着额头,一句话都不想说。后面的几天,三个男人因为要哄孩子睡觉严肃地聚在一起,唐昭鞠躬尽瘁,承担了活跃气氛的主要责任。顾寒好不容易说一句话,唐昭一时不接,气氛便会瞬间尴尬。祁越虽凑在一起,但从来不接顾寒的话,轻易不说话。顾寒一开始还强制性地问两句让祁越开口,后来也索性放弃,不看祁越一眼,也不跟祁越说一句话。孩子在胳膊弯里大哭,师兄跟师弟在闹别扭,唐昭感觉脑袋都要炸了。“要么,我们请人来帮忙带吧,”唐昭垂眼看着从自己衣襟湿到腰带的有味水渍,声音冷静得不像话。顾寒与祁越没有回应,孩子因为尿了一裤子,安静了半个呼吸的时候,开始咧着嗓子嚎啕大哭。唐昭忍无可忍,重重地顿了下杯子。师兄跟师弟又同时抬头,唐昭面带微笑地哼哼着不知调的曲子哄孩子,“我可能要走火入魔了。”“不能交给别人,”顾寒皱着眉,唐昭怀疑那是因为孩子撒尿对空气的加味,而不是在仔细考虑他这提议。“不是没人要,也不是要丢掉,不能交给别人,”顾寒目光中闪过一丝失神,但很快又恢复沉静。“我不会带孩子……”唐昭仰天叹气,“阿越,再往后退要被凳子绊倒了。今天晚上你来带,明天晚上师兄带,后天我再来。不要说话,我真的会走火入魔的……”度日如年,一轮过去人人沉默,交流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但应该不是因为太过于得心应手。第四日早上,唐昭提心吊胆地敲开了祁越的屋门。祁越一手歪歪扭扭艰难地抱着孩子,一手拎着越昼剑,表情空白,宛如被人夺了魂魄。“阿越……”唐昭小心翼翼,伸手要接孩子。祁越把剑挡在了唐昭面前。唐昭这才看见,光洁的剑刃上,某种黏糊的黄色物体正顺着剑刃往下滴。唐昭哆嗦了一下。“我的剑可能已经入魔了,”祁越冷静地道。唐昭去接孩子,安慰道:“不会的,洗一洗就好,……不要甩,阿越!……别扔,那是井!阿越!不能扔进去!”越昼剑羞愤地一头扎到了银杏树上,吓得叶子簌簌落了一阵。祁越沉默了一会儿,脱下外衣扔到了地上:“……我去找祁从云。”祁越去树旁拔剑,扭头刚要对唐昭说什么,见顾寒又至,又闭嘴把剑薅了出来。唐昭走至他身边:“你方才说去找祁前辈,是有什么打算?”“我不会带,你也不会吧,还是让我娘来带比较靠谱,”祁越道。唐昭思虑了一会儿:“会不会太麻烦两位前辈?”“没关系。”祁越道,他又补了一句,“但是我不能下山,所以就只能你去找祁从云了。”“……这样不太好吧……”唐昭心道果然是因为这件事,祁越还留着一股孩子脾气,有抱怨不对着顾寒说,偏要赌气给旁人听。祁越一脸事不关己,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剑花,唯恐不能惹到顾寒。隔着五步远的距离,唐昭只能再把怀里孩子换只手抱着,又去跟顾寒商量。“我这几日累,就不去见两位前辈了,”唐昭受够了在两人中间周旋,打定主意不管自己的师兄师弟。以前也不是没闹过,最后能怎么样呢,至多就是祁越惹得顾寒真怒了,挨一顿教训生几天闷气,隔两天还不是得张口喊师兄。祁越瞥见顾寒与唐昭说了两句走了,心中好奇痒痒,又要忍住杵在原地。唐昭来回转得有些头晕,扶了扶额头:“阿越,麻烦祁前辈了,师兄跟你一起去吧。”“哦,我可以下山?”祁越没事找事,“算是当囚犯也有放风的日子么?”唐昭一指顾寒:“跟师兄说去。我看你们可以挑个黄道吉日好好吵一架,打一架也行,净是祸害旁人。”老好人有了脾气,可见真是被惹怒了。黄道吉日多半是用来成亲的,吵架哪用得着挑日子,祁越在心里咕哝了一句。从万山峰到祁越家用不了一个时辰,祁越跟顾寒各自御剑,半句话没说过,十分奇怪又和谐地到了祁越家门前。董胧雨开门见是祁越,先带了三分喜色,又见顾寒,便笑开了。第三眼瞧见祁越怀里的孩子,笑容僵在了脸上。“……越儿,这是……”董胧雨一脸吃惊,亏得见识匪浅,很快做好了自己儿子说您当奶奶了的准备。孩子忽然大哭,祁越忙不迭地递给董胧雨抱着,“进去再说。”董胧雨轻轻拍着孩子后背哄着,腾不开手,支使祁越:“去给小寒倒茶。”“不必了,”顾寒并不是在客气。祁越眼观鼻鼻观心地拎着茶壶倒了一杯,眼神纹丝不动地给顾寒端过去,模样装得滴水不漏:“师兄,喝茶。”顾寒不由得看了祁越一眼。在人前卖乖,人后尾巴翘上天,跟那只猫一样就差拿爪子挠人。真是惯坏了,顾寒想。“是你们俩的孩子?……”董胧雨哄了一会儿,孩子不哭了,还冲她笑起来。“……不是!”两人异口同声,又同时沉默。“是师姐的,”祁越三言两语说了下。“你师姐的孩子,”董胧雨若有所思。顾寒只当董胧雨在思虑,便道:“实在不得已,才来麻烦前辈。门派里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我……”“不妨事,我闲得很,想来你跟越儿也都不会带孩子,”董胧雨抬头笑道。祁越被说得生出一丝别扭来。这又不是我跟师兄的孩子,他脑子里冒出一句,又觉得不妥,只得默不作声。“越儿的师姐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