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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啊,不容易上火。”蛇七连干两碗蛇胆,问费觉:“知不知道这条生产线做什么的?”费觉说:“蟹roubang。”蛇七举起筷子往身后指:“什么蟹rou,蟹壳蟹腿啦,哗啦啦全部倒进去,碾啊压啊,粉粉碎,再加面粉,加调味料,蟹味棒还差不多。”“想吃真蟹rou的谁会买蟹roubang吃?”“rou也不是没有。”蛇七往砂锅里扔rou丸子,那放rou丸的碟子边上是一把黑漆漆的手枪,枪口正对着费觉。费觉说:“我一个人来的。”“周游自杀了?”蛇七眉毛高抬,“人头你都要交一个出来啊。”费觉叹气,往前去:“蛇七啊,你听我一句,你那个干弟弟阿标啊,人确实不是个东西。”蛇七歪眉斜眼没接话,费觉到了他桌边,语重心长地说道:“人是人嘛,要是随地大小便,随地吐口水,你说,人和狗,和猪,和其他畜生有什么区别?”蛇七一笑,拿了牙签剔牙,问费觉:“你没干过?”“我还真没有。”蛇七丢开了牙签,悄声骂了句:“cao……”费觉靠得他更近,和他说:“有句老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冤冤相报何时了。”蛇七看着费觉:“你跑去杀了康博士,现在你来和我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哦,你砍我是给康博士报仇?哇,蛇七,你什么时候投靠了合记?”费觉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蛇七一拂桌子:“放屁!我投靠合记?我蛇七用得着投靠谁?”他一格愣,又说,“我他妈怎么知道谁砍的你??”费觉眼睛睁得更大:“哦,不是你要我的命?那我找错人,我先走了。”他要转身,蛇七一把按住他:“你把周游交出来,我知道他从泰国回来了,他现在人在哪里?”费觉说:“你砍周游我能理解,你砍我,为什么?”蛇七眼梢一动,右手稍抬起了些,费觉眼疾手快,不等蛇七摸到枪,右肩一扭,反摁住了蛇七的左手,一把揪紧了他的头发就把他的脑袋摁进了热汤翻滚的砂锅里。汤汁飞溅,费觉的手也被烫到,他没出声,人撑着桌子站起来,两只手都按到了蛇七的后脑勺上,用力把他的头往滚锅里按。蛇七喊也喊不出来,双手胡乱在空中挣扎,手枪被他扫到了地上,费觉把枪踢远了,忍着高温,伸手把砂锅整个掀翻,倒扣在了了蛇七的脑袋上,他整个上半身几乎都压在了蛇七的后背上,瓦斯炉还在燃烧,火苗窜到了蛇七的头发上,他终于惨叫了出来,奋力一拱,把费觉推开,费觉重心失衡,摔在地上,蛇七也没好到哪里去,人没站稳,捂住脸跪在地上惨叫连连。“啊!!啊!!!cao你妈!费觉!!cao你妈!!”蛇七的惨叫声还在车间里回荡,外头立即涌进来一群马仔,费觉慌忙滚到了机器下面,他到处找那把枪,蛇七也在找枪,他闭紧了眼睛,烧得通红冒烟的脸高高仰起,双手在地上胡乱摸索,破口大骂:“cao你妈!我砍死你!我杀了你!!cao你妈!”“老大!老大!”马仔们一窝蜂冲过来,齐齐放枪,费觉已经看到手枪了,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躺着,他探头往外看了眼,这一眼顿时吸引了无数枪火。费觉滚到机器另一边,他的手指在发抖,指尖是红的。他手上满是rou味。“人呢?费觉人呢?!!”“把他扔下去!!扔进去!!cao你妈费觉!!扔他进去!!”蛇七的嗓音嘶哑,话还没说完,啪地一声响起,机器的轰鸣再次响起。费觉的头一阵胀痛,他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巨大的噪音盘踞在他耳边,他听不到脚步声,听不到枪声,他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心跳。咔嚓,咔嚓,咔嚓,咔嚓。他只能听到机器碾压蟹壳的声音。从壳到脚,从里到外,压得粉碎,压得只留下蟹的味道,海水的咸味,压得什么都不剩。费觉抱住头,他看到一双皮鞋停在他眼前,他深深呼吸,从机器下面爬出去,说:“记得把我衣服脱了,被人吃出不明物体,小心被告到倾家荡产啊。”费觉抬起眼睛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他忽地松了口气,坐在地上,抓了抓头发,说:“看来我命够硬。”他看到穿警察制服的人把马仔们按在墙上搜身,一个个给他们带上手铐押了出去。费觉笑了出来。他听不到自己的笑声,机器还在运作。“莫正楠!”他大声喊出了站着看他的人的名字。莫正楠拉长着脸,他打了费觉一巴掌。费觉啐了口,口水里有血,莫正楠又是一巴掌,比第一下更重。他在发抖,嘴唇不停颤动。他给了费觉第三记耳光。费觉的脸颊肿了起来,他偏着头,不看莫正楠了。莫正楠还要再打他,方兴澜大呼小叫地赶过来拉开了他,他冲身后一指示,道:“通通带回去!!”有两个警员跑过来,把费觉压在了地上,给他戴上了手铐。莫正楠推开方兴澜,转身站在一边,他踢了脚流水线机器。他把面前的蟹roubang通通扫到了地上。蛇七也被逮捕了,费觉被人从地上提起来,拖着往外走时,蛇七还在怒吼:“cao你妈费觉!你和周游都他妈死定了!!cao你妈!”周游从一个抽搐中惊醒过来,他的后脑勺撞到了洗衣机,爬起身后在马桶上坐着。他周围很暗,唯有一道紫红交错的幽光从临街的巴掌大的窗口探头探脑地钻进来。周游开了灯,又坐回去,正面对着他的镜子里映出一张脸色铁青的年轻男人的脸,男人的形象在晃动,周游用手擦脸,他的手心是冷的,脸上有汗。半身镜下放着两只杯子,两把牙刷和一块搓得扁扁的肥皂。周游揉着脑袋,走去打开了镜子后头的储物柜。柜子里除了两瓶还未拆封的润滑剂,就只有一罐安眠药。“妈的。”周游骂了句,用力碰上柜子,拧开门把手走了出去。可乐仔就坐在他眼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会超过三步。可乐仔左手举着牛奶盒,右手持枪,枪眼瞄着周游。周游人还没走出厕所,他问可乐仔:“费觉呢?”可乐仔喝牛奶,用手枪朝地上比划,周游往后退了一小步,又问:“我问你,费觉人呢?给我下了药,他人跑哪里去了?”可乐仔一言不发,他放下了牛奶盒,用两只手握枪。周游气笑了,一只手背到了身后去,说:“费觉给了你多少钱?”“两只手都让我看到。”可乐仔说。屋里只有沙发边的落地灯打开着,灰蒙蒙的冷光下,可乐仔的头发和他手里的枪一样的黑,黑得油亮。周游举起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