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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脸便如同厉鬼一般。他的眼睛本就已红通通的,此时哭得厉害,肿起来仿佛两个桃子,这副模样凄惨中却又确实带一点可笑。但他被剧痛折磨得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李牧叹了口气,点点他惨白的唇:“不乖,小皇叔可不喜欢不乖的孩子。”又自言自语地:“那便这么戴着吧。”说着便取过之前束缚着李归祁下身的细细皮绳,一圈一圈地重新系好,把那根玉簪和他的yinjingyinnang紧紧地绑在了一起。完成这个残忍的举动,李牧站起来,退后一步看了看,似乎很满意,煞有介事地点头道:“好看,果然配你。”李归祁耳朵里嗡嗡作响,听不清李牧在说什么,觉得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李牧站在床边打量着他,又加了一句:“这身伤够你养一阵子了,明日的早朝你便不必去了。”便施施然离去了。第三章风连坐落在大陆西方,是一个借助海风而建立的国家,在宽阔海域互相融合又互相切割的海流,常常在近海处形成强大的飓风,千万年来蕴育出无数天地英灵,其中最为庞大的天地英灵则被称为风连。正因为有这样力量滂湃的英灵坐守西方,这个国家才能在环顾窥伺的妖魔鬼怪中屹立不倒几百年。风连是这个国家的名,亦是神。然而在使这个国家繁荣昌盛之后,这位天地英灵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至今已有几十年。海水不再清澈,海风不再送来鲜美的肥鱼,土地被吹起砂石,妖魔鬼怪在城镇横行,周围的国家也落井下石,战争不断,昔日风连的辉煌不再,整个国家积弱难返,日渐没落,十三年前,李归祁便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生了。李归祁在凡尘里虽贵为一国皇子,但他的的出生却和其他百千个婴孩的出生没有什么不同,风连并没有因此降下祥瑞,救了这个国家的不是他。七年前,李牧成为灵兽风鸩的主人,以摧枯拉朽之势清理了在这块土地上肆虐的邪祟,风连终于得到一丝喘息之机。数月前,李归祁的父皇突发急病陷入昏迷,同时李归祁被囚禁在自己的宫殿中。昨日,先皇殡葬,李归祁依然被幽禁宫中,李牧作为摄政王独揽大权。今日,李归祁清醒过来时,殿内已空无一人,他气若游丝地呻吟一声,鼻尖微动,闻到自己身上的汗味和血的味道,混杂着隐约残留的男人jingye的腥气,叫人闻着一阵一阵的恶心。那恶心又不光是源于此,似乎是从身体深处传来的,李归祁捂着肚子,腹中一阵一阵的绞痛,而他也随之一阵一阵地发抖,李归祁知道他生病了。就此放弃的念头只在李归祁的脑海中闪烁了一下,便立刻被他否决,他闭了闭眼,长长呼出口气,仿佛那就能把他心底的阴郁和浊气排出去似的,他拉过一条丝绸小被,披在身上,晕头转向地朝床沿挪去。脚刚沾地,还未用上力气,下身便传来一阵激烈的刺痛,李归祁倒抽口冷气,瞥到青紫一片的下体,那根玉簪他不敢抽出,这样过了一夜,yinjing已经肿了起来,他把视线挪开,不去看那处的惨状,将薄被抓得紧些,蹒跚着朝门口挪去,他赤着脚,踉跄着穿过厚重的帷幔,穿过空无一人的内殿,每走一步都仿佛行走在针尖上,引来浑身难言的疼痛,“来人……”他嘶哑着叫道。那声音听起来还不如夜里游走的猫叫动静大,若说这是将死之人的哀鸣也不为过。李归祁知道外面有人守着,但那些人不听他的吩咐,或许他们听见他的声音也不会有什么行动。他挪到桌旁,那上边摆了个鎏金花瓶,他抓住那花瓶的边缘,高高抬起来,狠狠朝地面砸去。“哗啦嘭——”瓷片飞溅,这声巨响似乎终于惊动了外边看守的人,门被推开,一个宫女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环顾周围,见李归祁光着细瘦的腿,伏在桌边,眼圈青黑,在他脚边正是碎了一地的花瓶碎片。“去叫李牧来。”那少年盯着她道。那宫女还是是昨天的那个,愣了愣,面无表情道:“摄政王正在议事。”李牧咳嗽几声,道:“我生病了,你去告诉他……”“生病?”那宫女露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似乎有一点嘲笑,又似乎有点怜悯。李归祁看得懂她这个表情的含义,是啊,李牧折磨他的时候什么手段不用,生病?若是听说他生病了,没准李牧还会拍手叫好,顺便再往他身上倒两桶冰。这么想着他却觉得肚子越来越痛,仿佛有个拳头在肠子里乱打,令他几乎难以集中注意力,强撑着断断续续道:“他会……来的,你去告诉……他,说我……快不行了。”那宫女却声音呆板:“摄政王想来时自然回来的,您还是回去躺着吧。”说着便过来搀他,李归祁却突然脚一软,身体重重砸在地上,正正摔在那一地碎瓷片上,霎时便扎得满腿碎瓷,手脚鲜血直流。那宫女一愣,僵住了,她还没碰到李归祁,便出了这样的事。李归祁抬起眼看她,突然露出一个微妙的笑,那笑意转瞬即逝,快得令那宫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那宫女咬咬牙,转身出去,李归祁听她吩咐侍从的声音,略略松了口气,但腹中剧痛却没有因此缓解分毫。正皱着眉强忍,那宫女又转身回来,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那宫女体格健壮,用上几分力气,便轻而易举地把瘦弱的他拽得往前走了两步。李归祁踉跄的那一步,便正正好好踩在碎瓷片上,两只脚底顿时一阵钻心的痛,他却没发出声音,只是微微发抖的身体泄露了情绪。那宫女冷笑一声:“您怎么这么不小心?”李归祁垂着头,头发散落下来,仿佛个提线木偶一样被那宫女搀着往前走,扎进脚底的瓷片没被清理,每走一步便扎得更深,一路过去,在地面上留下血淋淋两道。等李归祁终于挪到到床上时,鬓角已经痛得汗湿,倒在床上便不动了。那宫女意有所指道:“您这样安安静静待着多好,不要为难奴婢们。”李归祁却只是面朝下静静地趴着,不知死活。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种奇特的声音,此时分明刚刚入秋,那声音却让人觉得外边好似已冰天雪地,北风呼啸。一声清亮悠长的鸟鸣后,李牧面色阴沉地大步走了进来。那宫女显然未料到李牧到得如此之快,竟然还是亲驭风鸩而来,不由脸色有些难看。李牧一眼便看到李归祁赤裸的四肢上又添新伤,又慢慢扫了眼地面上的血迹,未发一言,上前两步摸了一把李归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