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惬意地躺在床上等着白跃凡投怀送抱。白跃凡第二天还上班,两人做完一次就洗漱睡觉。然后白跃凡在静谧的夜色里问道:“郑廷泽家里怎么了?”自那件事以后,白跃凡还是第一次主动提起郑廷泽,这么长时间,他没见过郑家的人一次,仿佛自那后,郑家就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陈文志把他保护得很好。陈文志好半天道:“要倒了。”两个人都看不到对方的神情,说话的声音都很平和,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相去甚远的八卦,白跃凡问:“你做什么了?”陈文志这次很久都没有开口,然后他长吸了一口气,慢条斯理道:“没做什么,就提供了一点资料。”“你想要郑家怎么样?”陈文志低声,“不是我要郑家怎么样,是上面在查……他们家的公司犯了经济大案,我们顺水推舟。”白跃凡道:“就是前两个月那个挺热闹的上市公司的案子?郑家不是从政吗?哪儿来的公司……”“郑廷盛的公司。”好半晌没听到白跃凡说话,陈文志伸出手,拉住他的手指。白跃凡一瞬间握紧他的手,低声道:“帮别人顺水推舟的滋味怎么样?”陈文志愣住了,白跃凡叹道:“我不太懂,但这么大的事,你的代价是什么?”陈文志转过身将白跃凡拖进怀里,白跃凡又道:“我没想你帮我报仇。”陈文志不答,心里暗暗地想,这哪是在帮你报仇,是在给我自己报仇。这一年,S城最大的事就是郑家的倒台,有些人啷当入狱,还有的人仿佛人间蒸发了。白跃凡圣诞放不了假,春节也放不了假,陈文志也只是春节匆匆出国去陪了几天老人。他出国的时候,白跃凡正好在一个同志群里和M市的康建成联系上了。康建成,也就是阿堡依然还在M市,因以前痴迷过白跃凡,一晃五年过去,能与白跃凡在微信里重逢,简直不要太兴奋。说起他的“青葱”岁月,他说:可惜那家酒吧倒了,不然我肯定每天在那等你回来。白跃凡问:我们以前玩的那个酒吧?为什么倒了?阿堡说:我也不太清楚,你知道的,酒吧那种地方,总有点不干不净的。老板肯定都是跟当地部门打点过的,我们玩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可后来那里被查封了,处罚得很重。白跃凡又问:什么时候的事?阿堡说:应该就是四、五年前,你走了没几个月。白跃凡道:你还记得那里的保安吧,那个李哥。阿堡说:记得啊,跟你们打架那几个。哥们儿那天不在,他们不是还被拘留了吗,出来后我还找人收拾过他们。白跃凡笑了:你怎么收拾?阿堡说:我是打不过的,不过总可以找点儿茬。白跃凡大笑:有心了,别把自己茬里头。阿堡说:说起来那家酒吧真够霉的,当时你在那儿受了伤,后来有个招待还把腿给摔断了,再后来酒吧还倒闭了。白跃凡不知道怎么回复了。最后他终于发了一条信息:帮我打听打听,那几个保安后来怎么样了。第32章32大年初六,陈文志回国,下飞机的时候是凌晨,他没给白跃凡电话,自己坐车回家。打开卧室的灯,白跃凡并不在里面。陈文志给白跃凡打电话,电话关机。陈文志一个通宵没睡,早上又给Regan打了个电话,Regan说:“白跃凡前天跟他们分店调了几天休假,是初六到初九。我以为你初六回来,你们会有活动……”陈文志度日如年地等到初九,他一整天哪里也没去,等到天黑,终于听到白跃凡在楼下和家里阿姨打招呼的说话声。陈文志仿佛心头大石落地,心里的戾气和无休止地假想一瞬灰飞烟灭。他站在楼梯上,看白跃凡简简单单背着个双肩包从楼梯走上来,白跃凡望了他一眼,也不打招呼地从他身边走过,进了卧室。陈文志松一口长气,跟着白跃凡进了房门。他站在房里,看白跃凡收拾包里换洗衣物。白跃凡突然道:“知道我去哪儿了吗?”陈文志走过去,坐在床边低声道:“知道。”白跃凡收拾不下去了,慢慢也坐在床边,轻声问:“我现在想问你,周锦到底怎么样了?”陈文志不说话,白跃凡心里仿佛有个洞,在越扩越大,他连自己声音在发颤也没感觉出来,故作平静道:“他还活着吗?”陈文志极快地抬头看他,慌忙道:“当然活着。”白跃凡难受得利害,又问:“那郑廷盛呢?郑廷泽呢?”陈文志静默一刻,低声说:“郑廷盛我不知道……郑廷泽应该还活着……”白跃凡抬头盯着陈文志,那一眼是说不出来的愤怒与难过,终于低吼道:“你不知道?你有什么不知道的!”陈文志又道:“郑廷盛以前太嚣张了,得罪的人太多,但毕竟有人害他就有人保他,只不过看谁更厉害。”白跃凡问:“那你呢?你想怎么样?”陈文志喘一口气,压抑着情绪低声道:“我想他死。”白跃凡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陈文志又补充了一句:“无论你信不信,我唯一想要整死的人就是郑廷盛,是他害的你,他害你……差一点,就差一点就没命了。我发誓,我要他拿命来偿。如果……如果你当时没了,我要他们全家陪葬。”白跃凡眼望着陈文志面目平静地说着这样的话,心里的疼痛一瞬间替代了震惊,他仿佛身处一场幻觉。眼前这个人,明明是那个斯文漂亮又平易近人的好学生,在他面前即认真又乖巧。可实际上,他阴狠且残忍,睚眦必报,城府极深。当年那个打破他头的混混,那个酒吧,酒吧里的服务生,保安,还有周锦。没有一个落得什么好下场。也许,还有更多他不知道的事,那些不能得见天日的被陈文志狠狠打击报复的人和事。白跃凡最后问:“你上次说,周锦回老家了。是他自己回去的?”陈文志的内心有一点麻木,却又有一点恐惧,但他依然老老实实地说:“不是,他断了一条腿和一只手,抬回去的。”白跃凡抬头盯着他,仔细盯了他半晌,嗤笑一声,开始收拾他那个简单的背包。他收拾得很快,麻利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