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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也劝你出柜?”“嗯。”……“宝宝,我都出柜了,你也跟你家里说吧。”陶敬刚和冉杰来了一发,压着他没动,小心地劝道,“我想跟你堂堂正正在一起。高考后,老实了一学期的冉杰被家里人放出来,不再管他出去玩,他也由此变得肆无忌惮,隔三差五的借着找同学的理由出来跟陶敬到处瞎逛,虽然大部分时候都会变成开房腻在一起。冉杰动了动,腿被他压得有点发麻,“不行。”“为什么?”陶敬躺到一边,拉他的手,“你都高考完了,他们也对你做不了什么。”“我爸在我高考前住了院,最近身体才刚好一点,我不想现在气他。”冉杰坐起来,拽了拽被角,盖住自己被陶敬咬吮出印子的腿。“这样啊,那老爷子身体要紧……”陶敬没有再强求,伸手从后面搂住他,只是语气中有些落寞。冉杰垂着头,低声道:“对不起……”“跟我有什么对不起的。”“……还疼么?”“什么?”冉杰转身,拉过陶敬,让他背对自己:“都下去了。”“都快两个月了,那点红印儿早没了。”陶敬笑得没心没肺。“我会出柜的,你等等。”冉杰头抵在陶敬肩头,抱住他,承诺道。……“陶敬出了柜,挨了打。我不想看他每次欲言又止的样子,所以我大一国庆节回家,也出了柜。”冉杰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他已经出来快两个小时了,陶敬估计早就醒了,“我爸抄起笤帚就抽,我本想着让他打两下解解气也好,结果他还是气得进了医院,我爸抢救的时候,我妈就在外头哭着打我,说我不是个东西。我哥出去抽烟,我嫂子抱着孩子哄。”“陶敬呢?”“他当时在家,我没跟他说。”冉杰转动着手机,继续回忆,“我爸抢救过来,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让我滚,他不认我这个儿子。”……那天晚上没有下雨,也没有打雷,马路上依然熙熙攘攘,车水马龙,路灯照的通亮。冉杰守了几天病房无果,连他哥都跟他说,再待下去也是让爸爸生气,不如先回学校。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冉杰回了学校,告诉陶敬,他出柜了,已经被赶出了家门。“宝宝,我养你。”冉杰攥着手机大半夜在厕所里哭成傻逼,他一无所有的时候,陶敬给了他一个世界。陶敬给冉杰买了张周五晚上的城际火车票,跟他说:“我家里前年给我买的婚房,这几天通知我去收房拿钥匙,我一直在等你陪我来看房呢。”陶敬还说:“这是咱俩以后的家,你想怎么装修,我都听你的。”……“我之前一直跟陶敬说,我很羡慕他。他前半生顺风顺水,升学没压力,找工作没压力,谈恋爱一追就到手,就连出柜,父母也是打一顿就认了。他自己也承认,跟我说这世上没什么是值得烦心的,天塌了有地接着,何必杞人忧天,每天cao心没必要的事情。”冉杰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上面是陶敬发来的消息,跟他说,可以让那个男人走了,他有话想跟他谈谈。冉杰起身,松了口气,“本来还想再跟你聊会儿的,看来是聊不了了,我要回家了。”“怎么了?”王清伦跟他一起站了起来。“你别动,”冉杰压他肩膀让他坐下,“这是我跟陶敬的事,你别掺和,坐在这里。”冉杰走下台阶,转身看到靠在石基台上的陶敬。“走吗?”冉杰过去,抬起手,“回家了。”陶敬没有再去拉他的手,只是点了点头,往外走去。冉杰收回手,无声一笑,跟了过去。……看房那天,陶敬拉着他,在空荡的毛坯房里走来走去,跟他说这里是主卧,那里是厨房,沙发可以摆在这里,阳台还得找人封上。“以后你就坐在放这儿的沙发上,看你的电视,我扫地擦地,给你做饭。等我们老了,就坐在阳台上晒太阳,然后手牵手到楼下,沿着河边溜弯。”“好。”……回家的路上,冉杰听到马路边的一家店铺里在放音乐,是水木年华的。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看夜风吹过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爱等到老去那一天你是否还在我身边看那些誓言谎言随往事慢慢飘散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如果那些誓言谎言都能随往事慢慢飘散,我多希望能真的陪你走到老。作者有话说:明天分手☆、23.分手快乐(上)雪落的无声无息,踩入积雪中是咯吱咯吱的悉悉索索。陶敬在前面走,冉杰跟在后面。走到楼下,陶敬停住了脚步,站在两楼之间的绿化区。还有两天过年,小区里很多外地来京人口都回家过年了,赶上下雪的天气,楼下空无一人,甚至地上的积雪都只有他们两个人走过的痕迹。“第二次了。”陶敬背对着他,声音融进冰冷的风雪中,“冉杰,你真把我当傻子?”冉杰往前一步,靠近陶敬,“老公”两个字在喉头滚动,又咽下,涩声道:“我们回去说,外面下雪,你别再生病了。”陶敬转过身,鼻尖通红,雪落满了他的头发,耳朵也冻得红了一圈。冉杰摘下自己的围巾,走过去想给他戴上,被他后退一步躲开,“不必了。”冉杰再次上前一步,趁他躲开之前把围巾缠在他脖子上,陶敬没有再躲,冉杰把围巾又绕了一圈,几乎将他半个脸都裹上,堪堪遮住耳朵,“我明天就要走了,你生病了怎么办。”陶敬侧过脸,没有看他,大概他自己也知道,多看一眼自己也会心软。“好,既然你不想再带我回你家,那我们就在楼下说吧。”冉杰给他围好围巾就拉开两人距离,低头轻声道,“陶敬,这次我们好好谈谈。”“谈什么?”陶敬手垂在身侧,落在手背上的雪被体温融化,攫取了上面仅剩的一点温暖后化成水滴,顺着手指落下,像一滴不甘心的眼泪。冉杰深吸一口气,张了张嘴,分手的话却依旧没有说不出口。他果然是个懦弱的逃兵,心中演练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可一面对“分手”这个现实的利刃,就落荒而逃。“我帮你说吧。”陶敬见他半天说不出话来,突然道,“你想跟我说分手,是吗?”破了洞的心脏一点一点被捅着伤口撕裂,和着血的rou沫淋漓地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