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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顿击,在心中刻下一段段烧焦的无法抹去的印记。谈更轻轻喘着气,微微点点头。梅下澈大笑一声,从桶边抓过浴巾,将谈更裹起来抱到床边,两人齐齐跌落在床榻上。肤如凝脂软玉,唇指落处必留下一抹绯红印痕;颠鸾倒凤,几度澜狂不自知;时而轻伶蜜语,复又催/情致/幻,青冥之巅、碧落之穷......待到偃旗息鼓、床笫之私散在暖香中之时,早已烛火燃尽,暗星缀黎,衾被作残瓣之乱,复下有两人酣然入梦。第二日晨,古家三口子和另外四人换了地方,围坐在一楼扒着白面馒头和清粥。月州第一楼不愧是第一楼,连粗陋的食物用的都是精细作料,馒头入口绵软,清粥入口细滑。众人吃了一半,才见梅、谈二人相携下楼来。两人坐到空位上,都是一脸神清气爽。曲入画朝屠九娘使了个眼色,屠九娘立刻端了个盘子到谈更面前:“公子,我特意给你留了早饭。”“多谢。”毫不客气接过的却是梅下澈。谈更望着梅下澈,只是笑着摇摇头。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梅大关主亲手将热气腾腾的馒头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吹凉了递到谈更嘴边。谈更极其自然地张开薄唇衔了过去,径自慢悠悠地嚼着,一边还含混不清道:“别晾在一边,你也吃。”众人:“......”屠九娘的脸跟上了石灰一样白。饭毕,古回目干咳一声,将谈更拉到门外,低声问道:“你小子搞什么?”谈更面不改色道:“徒儿跟梅大关主好上了。”古回目险些晕过去。缓了好一阵,才一字一顿道:“这有违常伦,你看屠九娘不是对你有意思么?人家挺好,长得又美,人也机灵。”谈更:“梅下澈也挺好,长得又美,人也机灵,而且人家还有钱,有房,有权,有武功。”古回目:“你和他同为男子......”谈更正色道:“真情人在乎什么男女之分?”刚刚进楼,谈更就听到一句:“屠姑娘,谈更是我的,娶回去当压寨夫人,你别在他身上费心思了。”谈更轻轻敲了一下梅下澈的头:“谁是你压寨夫人?”梅下澈眉毛一挑,道:“镇关夫人怎样?”众人:“......”曲入画简直要疯掉,盯着谈更吼道:“你个小兔崽子乱玩什么?你,你......”泼妇也有骂不出街的时候。众人待到下午,便惺惺相惜地抱拳述离情,自此打马分道扬镳,不知何时江湖再见了。古回目临走前向谈更叮嘱了一大堆,最后丢下一句“好自为之”,便气哼哼地拖家带口地往南边走了。曲入画还回头朝谈更吼了一句:“你给师娘我老实点!”梅下澈假惺惺地挥挥手:“放心吧伯母,我会照顾好更更不让他出去乱掂花惹草的。”曲入画:“......”往西边走的四人却笼罩着一层摸不着的阴霾。李系实在看不下去,便策马上前对郁郁寡欢的屠九娘道:“九娘不必心伤,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张大成也笑道:“我还以为九娘与寻常女子不一样,豪爽无虑得很,没想到也会被这些红尘琐事困扰,实在不是江湖作风。”屠九娘抬头骂道:“我哪里困扰了?”薛一鸣道:“算了,换作我也会伤心的。心心念念的男儿郎,竟然是个断......”一支袖箭嗖地擦着薛一鸣的耳尖飞过。屠九娘冷哼一声,快马加鞭地往前冲去了。与此同时,往北边去的梅、谈两人就惬意得多。谈更道:“我们此行可是要去堕马关?”梅下澈点点头:“回我家拜高堂去。”谈更:“你祖宗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棒打鸳鸯?”梅下澈满不在乎地揪了揪马鬓:“我祖宗世代从文,自我始才习武,他们十个百个涌上来也打不过我。”谈更偷笑道:“难怪澈兄要吃牛鞭,原来是为了不被祖宗围殴死。”歪头想了半天,梅下澈才回忆起来三年前初遇谈更那回“春渔”,他扬言请古今外到关里做客吃红烧牛鞭壮阳来着。梅下澈:“你满脑子记着这些鸡零狗碎,哪里还记得下武功招数?”谈更笑道:“当然——我还记得,三年前我戴的银冠好像被澈兄你私吞了!”梅下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银冠抛给他:“我还以为你忘了,不打算还给你。”谈更接过仔细一瞧,奇道:“这好像不是三年前那一个。”梅下澈冷哼一声:“那个太丑扔了,帮你重做了一个。”谈更嘿嘿笑着凑近梅下澈:“对对对,哪有梅大关主亲手做的好看?”梅下澈无奈地接过银冠,替谈更戴正,将那一头墨发从冠口捋出来,松松地披在清瘦的脊梁上。谈更轻叱一声,打马前奔,又勒紧了马缰,回头冲梅下澈一笑:“前面有个驿站,咱们去喝杯茶水再上路吧。”橙衣飘扬,零碎的光斑在袂上翻涌,浅笑明媚双瞳灿烂,映着温暖的橙色,将时间交错回了三年前。那个人一如既往,头戴银冠,一袭明橙广袍,齿如瓠犀,那抹最妍丽的色彩如红梅般开放在黑暗中,在心中留下了一世一双人空绝谰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