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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足够让人犯们快乐上好几天的东西,信件。一旦进了看守所,除了刑期不足三年的留所服刑犯可以会见家属,其余人犯都和外界彻底隔离,在无声无响里等待审判,因此信件就是带来人间消息的宝贝,每封信都要被传递读上数十遍,直到将其中信息榨得一干二净,才能重回收信人手中。管教把信递给安全员贵哥,示意他待会发放。许归宁正巧站在贵哥右边,他低头一望,第一封就是寄给他的,顿时有点安心,心想大概是沈国荃给他请了律师,特地写信告知。他俩关系远比假夫妻或者貌合神离的兄妹要好,那是在力争上游时彼此掩护而生的战友情,许归宁信这个。他们身后,管教继而说:“许归宁是哪个,跟我出来。”许归宁没慌神,他知道,和一般人之间的信任危机不同,管教从不相信任何一个犯人,所以没有汉jian告密的危险,只有他自己能不能摘干净自己的能力考验。他跟着管教走出监舍,走过甬道,走进问询室。管教示意他坐在桌子对面,又拿起档案,装模作样看了下说:“你是海门财院毕业的?大学高材生啊。”许归宁一愣:“您过奖了,我当时考的时候还不是本科呢,后来才好几个学校合并成本科的。”管教笑里有些笼络:“嗨,那不都是一个学校嘛,没区别!——是这样的,所里看到你的学历,觉得很有必要利用起来,我们准备让你去医务室工作,给医务室记录一下药品针剂的流通数量。你要是为本所做了贡献,那审判的时候,完全是一个很好的减刑理由嘛,说不定直接就能在所里服刑了,我们对你也能有照顾,是吧?”许归宁心想,他杀妻这个冤案,往大了判就是死缓,往小了判也是七八年,难不成给你们做做假帐就能减刑了?然而也不必违旨,便说:“好,那我什么时候开始工作?”管教收起档案,满意地说:“就现在吧。”医务室大门正对窗户,窗户外面就是院子。许归宁进门时直接望见糊了大半的院墙,以及玻璃木棍水泥一地狼藉。全所唯一的医生正坐在窗边,手肘撑在桌上,头一点一点打着瞌睡。许归宁敲敲门,医生不耐烦,打个哈欠:“怎么着!又摔一个?”许归宁说:“不是不是,管教叫我来帮医务室做账。”医生抬起眼皮,这时是上午十一点,阳光透过雾霭、越过院墙、穿过窗户,刚巧照到许归宁脸上,他一身灰衣灰裤,形容更显清癯,仿佛能马上在阳光里飘浮起来,他长得是一张可爱的尖脸,又跟汉jian的投机倒把式可爱截然不同,许归宁的可爱来源于他的脆弱、温柔和正直的气息。医生心里对许归宁有点好感,然而想到这人来的目的,心里又有点不大舒坦——他趁着最近受伤人犯多,不停在药品针剂数量上做手脚,周末回家时便把药品带走卖掉,以此赚点零用钱,想来是所里觉得针药消耗不对劲,于是派个特派员来清查一二。于是医生拉长一张脸,说:“先进来吧。”贵哥坐上通铺,一封一封检阅信件,第一封是许归宁的,他拿眼乜了一下,问:“呦,许归宁,许归宁是谁?”向园正趴着织毛衣,忙偏过头说:“哎,这儿。”贵哥问:“你叫许归宁啊?”向园答:“不是,许归宁是——那个,小眼镜儿。”贵哥唔嗯一声,手腕平甩,把信封打横飞到向园身边。接下来的信归属于一只耳等人,拿到信的人欢天喜地,跟小团伙缩在角落里读信,抢来抢去,不亦乐乎;没拿到信的人,要么不屑要么平静,其实都有点失落难掩,没精打采地卧在自个儿的地盘。突然有人冒一句:“我媳妇儿说我进过局子,以后没法过了,要跟我吹!”接着哀嚎一声,他的小团伙没滋没味地安慰两句;无信之人则暗自怪笑,没准心想,刚不是乐吗,看你还乐不。下一封是贵哥的,他呵呵一乐,把信往屁股底下一塞,谁也甭想看。向园终于等来了最后一封,这封信真是他的。向园学贵哥把许归宁的信塞到断腿底下,继而看起自己的信。信封上书:海门南郊派出所转向园收,那是知名笔杆子刘姐的笔迹。向园环顾四周,悄悄把信举过头顶,看到信上有个不明显的油点子,想起他们过去在宣传处,经常一边吃饭一边写写画画,纸上便溅满油点子。这个油点非常巧,在监舍黄灯的照射下,隐约透出一个“爱”字。信大致说,向园的亲属们托人来报,他们‘因职位敏感,不适合卷入本案’,但杨姐到处拉关系,林姐天天跑法院,她们仨已经在请求各方通融,取保候审指日可待,让向园在看守所里一定好好保重。最后另起一行,“我们都爱你。”附加一个油点子。第16章从恶如崩贵哥拆信即阅,边阅边乐,看完后,他把信塞到枕头下,脸上笑容回味无穷。一只耳乐不起来,他的信上说,他的煎饼摊子被没收了,他老婆挺着八个月的肚子天天跑派出所,后来发现跑派出所没用,又天天去跑公安局。一只耳眼圈通红,蜷在墙边,好比一只悲伤的大狗熊,他的小团伙为其解释,一只耳本来是个卖煎饼果子的,某天早晨,大家正在他的摊子前排队买煎饼,其中两个人互相插队导致推搡,一只耳制止反被打,这场架最终演变为三人互殴,等到警察把三人拉开,那两人伤势颇重,而一只耳丢了一只耳,从验伤角度来看,一只耳伤情最轻,群众口供也众说纷纭,因此警方只好将一只耳逮捕候审。说到此处,一只耳插嘴道:“所以我现在最恨那些插队的人,谁插队我就揍他丫的。”贵哥一听,咂巴下嘴,说:“说话别老丫丫的,点儿背不能赖社会呀。就说我,要不是我老婆要踹我,我至于喝多了躺路边睡过去吗,等醒过来一看,身边围了一圈警察跟那儿逗闷子呢!”一只耳抹抹眼泪儿,瓮声瓮气地问:“您也有老婆啊?”贵哥反问:“怎么着?我看着没人稀罕?”一只耳忙摆手:“不是不是,您不是抢劫进来的吗,那会儿,您一进号儿门,刚打一照面,我觉得就跟电影里的孤胆豪侠似的,您想啊,孤胆豪侠哪儿兴找老婆的,人根本不稀罕这个。”贵哥神情是得意中带点欣慰——一只耳面相憨厚,他说的漂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