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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室里放着很多猫窝和爬架,墙角搁着喂食喂水的盆,三只年纪偏大的母猫蜷在光照好的地方晒太阳,肚皮上趴了几只花纹各异的小猫,一看就不是同窝的。靠窗的地方放着一张办公桌,桌边夹着一沓表格,盛望指的就是那个。“这学校搞流浪猫救助,生下来的小猫可以领养。其实这种花纹的还有四五只。你微信头像角度太单一了,我也不太确定,就要了几个视频让丁爷爷看,他说这只最像,简直跟团长一模一样。”盛望说完,搂着小猫看向他:“像么?”江添点了点头。“本来想明天拉你过来的,但人家救助协会的人要回去过年了。帮忙看猫的大爷又不管领养,我怕晚了被人抢先,就今天来签了。那个副会长去复印材料了,我在这里等他。”盛望解释了一长串。江添安静地看着他,过了片刻问道:“找了多久?”野猫随处可见,宠物猫店里都有,但要找一只连花纹都这么相似的无异于大海捞针。不知道这人费了多少心思。盛望却在满嘴跑火车:“还行,之前就有在留意,后来又偷了你的头像出去悬赏,找起来就很容易。”他说完静了几秒,问道:“这个生日礼物……你喜欢么?”“喜欢。”江添说。他其实一直是个恋旧的人,也许是记忆力太好的缘故,总会对一些遗憾耿耿于怀。就像他始终记得“团长”是怎么慢慢长大的,又是怎么渐渐变老的。但印象最深的,却总是它趴在窝里停止呼吸的那一幕。老头在耳边说:“已经没了,别看了。”他却固执地在那蹲了一天。老头说:“把你那手机头像换了吧,总看着心里不堵得慌?”他却一用就是好几年。老头还说,猫老了就回不来了。可是……看,有人把它送回来了。窗外,太阳矮矮地垂挂在远处的树枝上,深金色的光斜照进屋内,给抱着猫的男生镀了一层毛茸茸的边。江添不擅表达,说不出什么好听话。他垂眸看了一眼小猫,问盛望说:“送给我当儿子么?”“你等下。”盛望一只手搂着那小崽子,拎起尾巴认真看了一眼猫屁股:“对,儿子。”江添偏开头沉沉笑了起来。“笑屁。”盛望说,“这总比饺子好吧?”“嗯,好不少。”江添转回去:“那它跟谁姓?”盛望:“……”副会长拿着复印好的材料上了楼,盛望终于从他哥的闷sao话里回过神来,他说:“名字还没取,你慢慢想,反正暂时带不回去。”副会长就听见了最后一句,走过来把材料递给盛望说:“对,这猫还没满1个月,得跟着母猫喝一段时间的奶。再等一个月多吧,我们把前几针疫苗打了,到时候喊你们来领,太小了带回去很难养活。”“行。”“那我到时候联系谁?”副会长问。盛望想说联系谁都一样,反正也是一起来接。结果副会长已经点开微信二维码,让江添也加一下好友。“那个——”盛望下意识出了声。副会长一脸茫然地看过来:“怎么了?”其实也没什么,他只是忽然敏感了一下,觉得加两个人的微信不是个好兆头,好像他们谁不能来似的。但这话说出来就显得很奇怪,于是他笑着摆了摆手说:“算了,没什么。”*江添在返程的地铁上收到了赵曦的语音,对方问他和盛望晚上有没有时间,出来吃顿饭。“我们明天的机票走,想避开腊月最后两天高峰期。而且明天不是你正生日嘛,家里人什么的总要给你过的,我跟林子就不霸占了。”赵曦说。江添因为礼物心情正好,回复他说:行,我来请吧,楚哥刚给我转了账。辅导班的楚哥很上路子,念着要过年了,把第一批课件的报酬提前结了,还给江添额外发了个大红包,希望他年后再费点心思,课件里加点竞赛初级难度的东西。江添从里面划了一部分出来转给江鸥,说:季寰宇给的。但是直到他们从梧桐外地铁站出来,江鸥都没有任何回复,这让他有点纳闷。“怎么了?”盛望注意到他皱着眉看了好几次手机。江添说:“我妈没回。”江鸥手机不离身,对江添的消息回复得尤其快。以往这种信息发出去,不出几秒就会收到回音。今天都快一个小时了,实在有点反常。盛望脚步顿了一下。江添注意到他脸色的变化,又说:“我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正忙,估计没看到。”盛望点了点头:“忙什么?”江添沉默数秒:“发请柬。”说是发请柬,其实没那么正式。盛明阳和江鸥打算在江添生日后一天请吃饭。在这之前,他们已经跟朋友们打过招呼了,只是今天再统一联系一遍,显得礼貌尊重。他们邀请的朋友成分比较复杂,有些确实交情深,一个电话打过去不可能三两句就挂,总要聊上一会儿。有些则是有生意上的往来,这种就更不容怠慢,连寒暄带说笑又要花上不少时间。一来二去,整个下午都耗在上面了。江鸥这几天有心事,精神一直恹恹的,想到儿子要过生日了劲头才足一点。可惜老天仿佛有意要逗弄她,先是倒水的时候走神烫到了手,接着换衣服不小心弄断了项链。下午安排人给几个客户寄新年礼品的时候又发混了信息。其实这些都源于她的心不在焉,但总给人一种流年不利的错觉。盛明阳接过剩下那点事,让她靠着沙发歇一会儿。江鸥咕哝说:“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综合征,心慌得厉害”。盛明阳跟她开玩笑:“没见过脾气这么好的更年期,估计还是这两天睡眠不好。”江鸥嗯了一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她歇了一会儿又坐起来,回了几条朋友微信,顺手刷了一下朋友圈。没翻几下,就看到了杜承下午发的状态。他说:头疼使人精神错乱,感觉自己什么事都做得出。配了一张自嘲的玩笑图。江鸥皱起眉,她连划几下,略过了那条朋友圈。然后冲厨房忙碌的孙阿姨说:“孙姐,银耳汤还有么?我想喝点热的,不太舒服。”“有的,我给你盛。”孙阿姨舀了一盅端给她,江鸥伸手去接的时候,微信突然震了一下。她眼皮莫名一跳,垂眸去看手机屏,杜承的微信头像从底下翻到了最顶上,旁边显示着消息内容。他说:最近一直睡不着,老是想起以前。可能亏心事做多了,死都死不顺当。我知道大过年的,说这些丧气话挺败兴的,但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