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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轻轻披覆在他发间,镶嵌起了一周犹带光亮的金边。爱人的蓝眼就是取代阴霾与黑夜的湛蓝天空,以往这片蓝天被残忍冰封,如今终于一遭被万千柔情消融。虽不至于顿时间便成为朗朗晴空,但显然拥有奇迹般的力量。王的世界由此被光照得敞亮。不再去看始终愁云满布的暗沉天际了,法老王就此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现身于神殿大门的爱人。他也如歌词所唱那般,向爱人尽情地张开双臂。——多么美啊,这个始终捧在心坎上的人,他的美好在此刻尤甚。塔希尔在今日所穿的服饰还是白袍,因为再无别的颜色能够更完美地衬托他。他重新戴上了作为大祭司主持仪式时会佩戴的命运之石发饰,如水滴的蓝宝石耳坠紧贴着细长流苏,轻坠于耳垂之下。可有所区别的是,蓝宝石耳饰只点缀在微卷金发下的一侧,另一侧的缀饰,只限于今日呈现。那是法老王的耳坠,由黄金制成,在金发祭司轮廓优美的耳垂下轻晃,得到光的助力,更显得耀眼夺目,熠熠生辉。不止是这里出现了本属于那位王的痕迹,他的身上还有别的地方被另一个人所占据。譬如悬挂在胸前的形状早已被磨得模糊不清的护身符,紧束在腕间的蓝金色交杂的手链……如果不是大祭司本身能够完美地撑起这么多混杂的奢华饰品点缀,这个样子别提会有多奇怪。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一定要用这么多自己的东西去装点爱人的王,内心的占有欲究竟有多强烈。还想要装点更多。这个执着才是贪婪得漫无边际,永无止境。奥兹曼迪亚斯迫切地想要拥住他的光,脚步正在接近。他要踏过外围的沙漠走到神殿门前,再走上一层一层通往高处的台阶,才能来到停在最顶层的爱人面前。塔希尔就在那里等待着王的归来。不知为何,他不主动走下台阶,先一步与王会合,而是始终停留在原地,只用目光将那道身影追随。王的独占欲之强烈,方才已经举例来证明了。看起来是他更强势,也是他更占据主导——可事实,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云淡风轻只是表象,这个如月般清冷的大祭司的内心深处,只限于“爱”的占有欲也在无声中苏醒。他的欲.望从来都不比另一个人轻,反而或许更加盛烈。就如同此时——宛若霁月的高洁人物在高处俯视着大步走来的王,目光扫过王身后拂动的披风,又缓缓在王俊朗的面部轮廓处勾勒,凝望得极深。“——”好似轻声说了什么,却被风吹散,传不进除自己以外的他人的耳中。塔希尔抬起右手,顺着指尖所指的方向,能看到有着天人之姿的王的身影。能看见王的面容,包含了他此时的表情。能看见王的四肢,除胸膛之外的其他地方,唯独应当对应着心脏的那个位置,被直直伸出的盈润指端所遮挡。五指平展开,犹如一张细网。看似松弛无边,没有附加任何束缚,却能够将这轮不灭的骄阳收入网中。手指慢慢地收紧,而王也从不远处走近,登上层层台阶。当脚步声落定,骄阳的金眸越过仍平伸着的手臂,以不容躲避之势侵占了他的视野之时,塔希尔的手指便先一步触碰到了王的身躯。继而,他的手掌与那时刻释放着guntang温度的王的胸膛相贴。借助这个举动,唇角微微勾起,比太阳更骄傲的人无声宣告:——从此这个男人便落入他的掌心,无处可逃。当然了,男人也不会想逃。“仪式就要开始了。”“是的。”“我们该一起走到神像前。”“那还等什么呢。”于是不用再征求允许,再不顾什么神的祝福的王,急切地抓住爱人按在自己胸膛正上方的手。他们相视一笑。然后齐齐转首,只给那仅能虚张声势呼啸的惊雷与乌云一个傲然不屑的背影,共同迈进光芒大放的殿堂。空旷的正殿,寥寥无几的观礼者静守在一旁,向缓步走来的两人投以憧憬并着祝福的目光。少女的眼中隐现泪水,面上却止不住微笑。只听她说着:“相爱的心不会被任何外力所阻拦,没有任何人或神,能够称这爱是错误!这是父亲大人,你们用自己的高贵灵魂教导我的真理。”“虽然此刻只有我能以人类的身份站在这里观礼,但是,我相信,有幸见证这个奇迹的幸运之人,绝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在遥远的彼方,在另一个世界——”一定,会有的。他们的结合一定能够得到更多人的祝福,只是时间与地点错开,不能出现在此时此地。“哈哈!也许吧。”从爱女身前经过时,法老王发出了丝毫不以为然的豪迈笑声。他对樱道:“我们今日所为,不是为了向谁彰显什么,又要从谁那里得到什么认可承认。”“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很幸运,我们还是得到了。”塔希尔补充。“梅杰德大人给予了我们永恒的祝福,就算他人对此一无所知,樱,只要你还记得发生在这里的这一幕,这场仪式便仍旧可以算作圆满。”祝福有了。见证者也有了。都这样齐备了,还有什么可遗憾。奥兹曼迪亚斯和塔希尔都这样开怀地觉得。从殿外走到神像前的这段路程,两人的手始终紧握,直到必须分开的那一刻,都丝毫没有分离。王要为自己的王后戴上冠冕。王后专属的后冠被放到了一边,法老王另有更好的选择。他的红白双冠分出了一冠,作为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分与王后的忠诚象征,被王轻轻地放在王后的发顶。王后没有拒绝。或许该说,会产生王后有可能会拒绝的这种错觉,就已经相当不可思议了。“毕竟已经被拒绝过一次了……”王顾及面子,只肯用不那么清楚的声音飞快地掠过这句话,但还是被王后捕获,险些当场笑出声来。“原来你还在记恨那时候的事情吗,拉美西斯?”“那时候,什么那时候,余从来都没有——”“因为登基仪式上,我不愿意为你戴上王冠,你就一直记到了今天。”“……余可不是这样小气的男人!”话是这么说,但某些细节还是暴露出来了什么关键。“放心吧。”王后淡然地安慰第二次嘴硬的王:“这次肯定不会拒绝了,也不会在你面前卑躬屈膝,俯身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