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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那种。严清:“……”丢人,难受,无法接受。不远处,汽车引擎的声音由远及近,星辰缓缓流入人间,路灯一盏盏亮起,漆黑锃亮的汽车随着明灯而来,在严清面前缓缓刹住,短暂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司机战战兢兢地给耿一淮开了车,得到特许的目光之后,一溜烟儿就把车开走了,没有对自己的老板有丝毫不舍。严清微微抬头看着男人那夜色勾勒出的完美下颚线,倏尔有些出神。眼看耿一淮要走近,他下意识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将符咒搓揉握紧——那上面写着的内容实在是……“晚、晚上好啊。”严清磕巴地说。耿一淮微微颔首,沉敛的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他说:“进去吧,外面凉。”路灯照出男人修长的身影,严清看着对方转身,追着跟上去走了几步,倏地停了下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在离对方一步之遥的身后拉住了耿一淮的手臂。“耿先生,”他抬眸,“我……嗯……算了,你不开心了对吧?”耿一淮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诧。严清解释道:“相亲那天的事情,我觉得是我不负责任。之前不知道你就是长老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总之,睡完了就跑去相亲,我这个行为确实不对。”他说着就慢慢垂下头,活生生一副做检讨的样子。耿一淮哪里在乎的是这个?——“天呐,您的相亲对象居然抱着一个……没穿上衣的男人?”仅仅这句很早之前助理就和他说过的话,原先被他忘了个一干二净,直到今天,一切巧合和缘分碰撞在一起,这句话突然被拎出脑海的角落,短短一天的时间在他心里反复鞭尸。他听到严清又说:“但是我觉得、我觉得吧,你要不还是别太在意?影响你的心情就不好了。我们那一天相亲也没见上,你要是不开心,我们可以……”小花妖低着头想了想,脑袋上缓缓伸出了一根枝桠,枝桠上坠着鲜红花苞,此刻居然又开了一些,一片花瓣渐渐展开。耿一淮这回没有给他拍回去,只是配合地站在那里,收敛起自己周身那生人勿进的气势,听见严清又道:“我们可以再安排一次相亲!怎么样?”这个道歉完全没有戳到点子上,提议的解决方案也装着完全不同的脑回路,可是效果却仿佛比做了一天工作都有用,仿若拨开了层层云雾,将月亮捧到了耿一淮的面前。他居然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严清轻轻拉了下他的手臂。鬼使神差地,千百年没有开过玩笑,耿一淮此刻却无奈道:“进去说,你这样,”他叹了口气,“我会觉得我像个教导主任。”严清:“……噢。”他下意识就往前走了一步,神思不宁间,好了伤疤忘了疼,再次在耿一淮家的大门口结结实实地撞到了耿一淮的胸膛上。严清手中一松,握在掌心写着授粉期传话符咒的掉落在地,耿一淮一如既往一把将他扶住,余光却瞥到了地上的黄色纸条。严清大惊失色,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耿一淮,电光石火间捡起了那写着授粉期生孩子还有自花授粉的可怕事实,紧紧握在手中。“这是什么?”耿一淮问。“这这这这这这是——”☆、第18章第18章严清其实自己都还没来得及消化胡冉冉给他送来的这个消息。他慌慌忙忙将纸条攥紧在手中,下意识就是先捂好这件事——他在耿一淮面前丢人的次数已经够多了。他攥的掌心都发了汗,浑身花刺因为紧张而绽开,满脸都写着抗拒。耿一淮刚刚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僵,居然没有多问,转身就进门了。严清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将传话符咒塞进兜里,亦步亦趋地跟在男人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着,在这空旷的宅子中穿行。直到看着耿一淮在餐厅的吧台上坐下,缓缓抽了一根烟,严清仍然不清楚男人在想些什么。会不会在觉得他不负责任的情况下,又觉得他这人不真诚,连个符咒都要藏藏掖掖的呢?先前当耿一淮是人类的时候,他从来不想多,这些年在人类社会见得多了,严清和人类相处有自己的一套法则,可是和妖族不一样。他一直都不是一个受待见的妖族。“我……”“你——”耿一淮顿了一下,看向严清,一副让严清先说的架势。严清:“我……我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刚才在门口都说了。耿先生想说什么?”耿一淮垂眸看着空空如也的吧台,点了点头:“我有时候控制不住脾气,见谅。”这话基本等于一笔勾销之前那些事情的意思了。严清眨眨眼,控制不住自己嘴角上扬,嗓音也恢复了正常的音量:“耿先生明明脾气很好!昨天吃大排档,我吃到后面才发现你不喜欢吃海鲜……”青年有些羞愧,“你还陪我们吃了那么久,也是我口无遮拦不知道哪里——”他想说“哪里戳到你伤心事了”,可是话语一顿,又觉得这样说似乎不太妥当。毕竟到现在为止,耿一淮也没有告诉过他,为什么在知道了西北海烛龙那个创意之后居然起身就走。耿一淮却好像知道他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他放在桌面上的手轻动了一下,指尖规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细微声响。他说:“其实都不是什么大事。”严清歪了歪头,不明所以地应了声:“啊,嗯。”耿一淮:“……”一看这小花妖就是没懂还不好意思多问的样子。他叹了口气,想着白天里坐在办公室的书桌前,商务楼的落地窗揽下杨城的辽阔风景,却没有一丝一毫地入得他的眼。他看着文件,抓心挠肺的感觉却如附骨髓,片刻不得停歇。耿一淮抬眼,目光穿过吧台,直勾勾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小花妖。我还是想问问他相亲那天卫生间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的。我可能是真的栽了。他想。可他没有问,他只是轻笑了一声,打破沉默,说:“早上出门匆忙,没有认真欢迎你住进来,抱歉。”小花妖的脖颈立刻红了起来:“不用不用,本来就是我来蹭住……”耿一淮指了指他的头顶。严清下意识跟着抬起手,猝不及防间,摸到了自己冒出头顶的小枝桠。严清:“……”突然知道了之前为什么耿一淮经常拍他的头了呢。耿一淮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严清表情的变动:“没关系,不丢人。”“……”严清的脸跟着脖子一起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