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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落身前的酒杯一同斟满:“前辈良苦用心,晚辈在此谢过。”说罢便顾自饮尽。霓落端了酒杯,却并未喝下,只盯在对面之人身上,良久方道:“我虽未想过要害你,可我利用了你也是事实,公子这一声谢,在下当不起。”她为复仇,利用南宫若尘逼左彦现身,这个过程中遭的罪,可不比蚀骨散要少。“晚辈也不过求个心安。”到底是自己欠了人情,接不接受是别人的事,做不做却只在自己。沉默半晌,南宫若尘又道:“晚辈此来,还有一事,想向前辈请教。”“你可是要问我,为何杀了那些朝廷命官?”南宫若尘默认。与朝廷为敌,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害人性命,损人不利己,白给自己添了许多麻烦。这般浅显的道理霓落自然明白,只是她对此似乎不甚在意,玉质的酒杯盛着酒液在她指尖翻转,她淡然道:“故人之托,能帮便帮了。”顿了一会儿,她又笑道:“说来我救你,也是受了故人之托呢!”“那敢问前辈的故人,现在何处?”他有此一问,霓落颇感意外,微怔了片刻,她挑眉笑道:“这事公子何故来问我呢?若连公子你都不知道他在何处,我又如何得知?你俩,可都是苏家人呢。”太过刻意的提醒,听着有些讽刺,南宫若尘不禁眉头微蹙。似是自言自语,不待南宫若尘说话,她一改调笑般的语气,又苦涩笑道:“你自小深居宫廷,苏家的事对于你,形同外人无异,可他不同,亲身经历的绝望,他心里的苦,和我一样,一辈子忘不掉的痛,你又怎么会懂?他要做的事,我帮不了,也不会阻拦,所以,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里,公子请回吧。”她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南宫若尘莫名料想到那个留在王府的少年,仔细看起来,他们的确是有相似之处的。想了想,南宫若尘道:“拘泥于过去恩怨,得不偿失。”见她如今这般模样,他也不免有些感慨,这样的苦他又怎会不懂?曾几何时,他也同样被仇恨束缚,苏家灭门,他虽感触不深,可母妃日渐消瘦的身体何尝不是如尖刀一般扎在自己心上,后来母妃离世,他的人生亦遭逢变故,他所经历的绝望,又有谁人能懂,他满心仇恨,即便明了那人的心意,也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却仍不能坦然面对,白白蹉跎一生。霓落闻言苦笑:“我何尝不知,若能解脱,谁又愿意活的这样苦……算了,你不会明白的。”她面露颓然,南宫若尘也不再多劝,再次鞠身行了一礼,他起身离去。暗室的门重新关上,霓落看着桌上映着烛光闪烁发亮的酒液,轻声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从暗室里出来,突然入目强光刺得南宫若尘下意识遮眼,不巧与匆忙赶来的人撞了个正着,手里提着的食盒被撞翻,饭菜洒了一地。南宫若尘眼睛还有些恍惚,却也能从熟悉的味道分辨出来人是谁,疑惑道:“你怎么……”“瑾竹你没事吧?”话刚出口就被人打断,苍翊一把将人扯进怀里,上下看了半天见他无恙才放下心来:“你来这里做什么?”看清他眼中的焦急,南宫若尘微怔,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苍翊低头瞥见满地的残羹,心中了然,却不甚明白他无故为何来给这人送饭,轻叹了口气道:“回去吧。”“嗯。”这人还穿着一身朝服,南宫若尘就这样被拉着手一路往前走,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了,手掌被握住的力道有些大,却很温暖,他不由得回握住,朝他身边靠近了些。回到清芷榭,妙风妙云瞧着自家王爷沉着一张脸进院,还以为是和公子闹了别扭,却又瞥见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和南宫若尘一脸温和的神情,一时倒有些看不明白了。苍翊不理会旁人的疑惑,径直拉着人进了屋内,他顾自将人按在软榻上坐下,伸手探了探他脸上的温度,皱着眉去外间拿了暖壶塞到南宫若尘怀里:“穿的这样单薄就出去,也不怕冻着。”南宫若尘乖巧地待着,像个孩子一样任他摆布,见他想替自己暖手,脚下忽然踩着一物,乍一低头,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变得愈加难看。原本平平整整的地板上,七零八落的散着十几颗黑白玉棋子,抬头看向窗边,摆放着棋盘的木几上,盛装棋子的棋罐果然已经被打翻,环顾了一圈内室不见罪魁祸首的踪影,苍翊无奈叹气,省了唤下人进来整理,他蹲下身去,将散落在地上的棋子一一捡起。起身整理棋盘时,无意瞥见某人一直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由得笑道:“好端端地,盯着我做什么?”南宫若尘微微抬首:“我们……说说话吧。”……☆、证物自昨夜出事,他们还没好好说过话。愣怔地眨了眨眼,苍翊一把将还未分类的棋子扔进棋罐,迅速在他身边坐下,顺势将人搂进怀里,凑近了笑道:“好啊,瑾竹想说什么?”突然喷在耳根的气息有些温热,南宫若尘难得没有避开,侧头看他:“你可还在怪我?”苍翊轻抚在他腰间的手一顿,抬眼与他对视:“为什么这么问?”南宫若尘沉默,只是这样望着,说不出话来。他亦不知是何缘由,许是多年来相处的直觉,对彼此一点一滴的情绪都能察觉。被他这样直白地凝视,苍翊眸色渐深,眼前泛着桃红的桃花双眸水光荡漾,魅惑至极,他蓦然喉间一紧,搭在他腰间的手微一用力,便将人拉至怀中,倾身吻了上去。不知谁先闭了眼,轻舔乱啄的吻由浅至深,苍翊抬手扣住那人后脑,旋身将人压在了软榻之上,舌尖霸道地闯入。他是心中烦闷,却不知要如何倾诉,对着他疾言厉色,或者是冷言冷语,他不能,也不舍得,以往对他据而远之,求而不得的人,现在事事依他顺他,那般高贵的人,为了他困居在这王府,连出门都不能以真容示人,他给了他能给的所有,自己还有什么可怨的!还未褪去寒意的身体在彼此厮磨之间迅速升温,就连血液也逐渐变得guntang,苍翊吻得虔诚,与他唇瓣相贴,呼吸交融,体内的欲望开始叫嚣,不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