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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浮,被地上的石板路一绊,人往前踉跄了几步。齐卓程连忙扶住他。等人站稳后,再有些不舍的放开手。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始终保持在两三步的距离。顾怀走的慢,齐卓程也就放慢脚步。等回到酒店,齐卓程跟着顾怀来到他的房间门口。顾怀打开门,讶异的瞧着身后的齐卓程:“你怎么还不走?不是要保持距离么?”齐卓程一愣,张了张口想要说话。顾怀不等他答话,径自进门了,把门一关,愣是把齐卓程关在门外。齐卓程呆在门口,懊丧的望着冷冰冰的门板。他在门口杵了大半天,那扇门板依然纹丝不动,这才垂头丧气的离开。——花洒源源不断的喷落水珠,蒸腾的雾气填满了整个浴室。雾霭迷蒙中,顾怀赤///着///身,站在花洒下,水花如大雨倾灌而下,野蛮的落到他的身上。手心里倒着洁面乳,揉搓起的泡沫一遍遍的擦拭着耳根处的肌肤,整片肌肤已经被他擦得通红。仿佛要把从月几肤渗入心头的恶心全部抹去。顾怀靠在冰冷的瓷砖上,水流顺着滑过他的脸庞。浴室里蒸热的气息,也没能遮住他脸上的苍白。除去拍戏,他居然会让别人的吻落到他的脸上,对方还是个男人。是因为那个人的眼睛太像齐卓程了?或者说……他可以允许齐卓程的亲吻?顾怀狠狠抹掉脸上的水珠,又洗了一遍耳朵根那里的皮肤,直到热水流过,肌肤上生出隐约的刺痛。洗完澡出来,顾怀准备吃药睡觉。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的,弹出好几条消息,全都是齐卓程的。【哥哥,对不起。】【是我任性了,我错了。】【是我吃饱了撑的,胡思乱想。】【我不要解绑了,我要绑你的大腿。】【我好不容易找回哥哥,我不要理那些蠢话了。】【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哥哥,剧本上有个问题,我能不能过来问你?】最后一条消息刚刚蹦出来。这小子居然换了一个套路。顾怀瞧着消息,唇角轻轻扯了扯,回了几个字:【不能,要睡觉了。】齐卓程:【…………】顾怀是被心脏上的抽痛痛醒的,酒精的副作用在后半夜一下子发作出来了。他有些撑不住,倒了杯热水,打算放凉了吃药。顾怀拉开阳台的门,室外的寒风凶横的刮进来,把他的酒精吹散了些。“是的,我要出国了,明天就走。”“我们不用再见了……”“祁白,谢谢你,我不喜欢你了。”另一个阳台上,齐卓程的说话声断断续续的飘过来。他念的是里的台词,他和江瞳要表演的几场戏。顾怀靠在房间内的门框边,齐卓程的声音顺着夜风,时轻时响。“挺认真的。”顾怀心想。早上的时候,齐卓程还嚷嚷着要退出,和江瞳的排练也是矛盾重重。好在他想通彻了,一个人排练起来还是很勤勉的。齐卓程反反复复卡在两句台词上,换了好几种语气,但怎么都没有抓住人物的感觉。这个本子不太好演,一段关于高中生之间的暗恋。自闭的女主角转学进入了一所高中,暗恋上了自己的同桌男主角,一个在学校里光芒万丈的校草。女生不敢表露自己的情感,只能默默的跟在那人后边,想象着和他一样,学习,参加课外活动,考全年级第一,在各种比赛中张扬着青春。渐渐的,女生融入了学校的生活,变得开朗起来。她开始和别的同学一样,努力高考,喜欢男孩子,从一个名不起眼的小人物,成为了可以和男生并肩站在一起的人。高考出成绩的那天,女生考入了心仪的学府。男生跑来恭喜她,还在那一刻向女生表白。原来男生很早就知道女生喜欢他,但男生并不喜欢那样一个唯唯诺诺的人。所以高中三年,他有他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生活。只是他没想到,三年过后,女生居然变成了那么耀眼的人。男生心动了。谁知女生在狂喜之后,却是拒绝了男生。“谢谢你,祁白,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广阔,有着更加美好的东西。”“你让我了解到,我自己不是卑微的,也不该让我的感情变得卑微。”三年的感情,究竟谁在暗恋谁?谁错过了谁?有时候人改变了想法,只是因为我们比对方多走了一步,然后看见了自己的局限。齐卓程这次是反串女主的角色,他把那句“卑微”的台词来来回回说了好几遍,始终找不到满意的感觉,急得摔剧本了。“这个时候,安冉已经放开了自己对祁白的感情束缚。”顾怀走到阳台上,在藤椅上坐下,被冷风一吹,酒劲散了,人就开始犯困,“她的感情是自由的了。她所见到的世界,已经不再是高一那会儿,刚刚转学来的时候了。”“哥哥!”见顾怀肯理他了,齐卓程连忙扔掉剧本,手脚利落的翻到这边的阳台上。顾怀:“这身手……还能不能好了。”齐卓程见他穿了件薄薄的睡衣就出来了,立刻进到房间,拿了件外套给他。“安冉嘴上说的是卑微,但她的情绪一点都没有再卑微。你刚刚的几段,还在之前的状态中,你再琢磨琢磨。这个人物的变化是随着他视野的开拓,一步步走宽的。”顾怀解释说,“王寄楠的这部片子主要是想表达人在经历成长之后,许多曾经看重的事情,会慢慢变得不足道。你可以记住,可以怀念,但不会对这些事再用心了。因为人的眼界不一样了。”“真的会变吗?”“会的。”顾怀一下一下磕着眼皮,起身朝房间里走。困意一上来,便挡不住了,他走路都是歪歪斜斜的,差点撞到门框上。齐卓程见状,把人打横一抱:“这么困了还出来。”“刚刚心脏痛死了,想吃药。”顾怀还想挣扎,齐卓程的脚步很快,没两步就走到床边了。顾怀索性闭上眼,嘀嘀咕咕的:“就像你以前可听我话了,现在会跟我甩脾气了。”齐卓程把顾怀放到床上,拿过桌上放凉的开水和药,回头发现这人已经睡过去了。顾怀睡着的时候,会不自觉的皱起眉头。仿佛梦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纠缠着他。齐卓程坐在床边,目光如笔,仔仔细细的描摹过这人五官的轮廓。他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