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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也远远比不上此刻杂乱。昨日到此刻一言未发的人,眼里除了死寂只剩悲凉,头上那顶圆日在他看来,只是落败前的回光,该暗沉得总会暗沉。渡轮到了,人群又似被丢入百吨鞭炮,跳着脚炸锅。管家拥着了他往前走。登船口围满人,人还没上去,大包小包已经抢先一步。人挤人,恨不得挤进时间缝隙里。维护治安的警官在船口勉强维持着秩序。这样密不透风的人群,卓岸歇至今也想不通,那个皮肤白得晃眼的小姑娘是怎样发现了他,认出了他,再穿过层层人墙,将一个包裹塞进他手里。他回神,即使第一反应是去找人,发现女孩已经扎进人潮,似一道流星,划过痕迹便是唯一存在过的证明。水腥气冲鼻,船头的风不大,只能扬起半边衣角。盒子里装了晒干的玫瑰花瓣,黯淡的黄是边缘,熟透的红是花心,扑面的香气明知是人工香料也掩盖了令人作呕的水腥味。天空刺过一道光,带来短暂但足以铭记一生的明亮。此后多年,留学海外,见过太多太多女人,东方西方,多国混血,主动贴上来,或玩欲擒故纵,甚至连他卓岸歇也不得不夸上一句优秀的女孩,偏偏没一个动摇他内心。因为不知何时,心里就驻了一道白月光。年岁渐长,那个女孩也在他心中慢慢长大,身边来往众多人,没有一个比得上他心里的人,连七成像,也未有。直至为避暑回到卓家老宅。古色古香间,他在庭前看到个一身玫瑰花裙的小姑娘,肤色白皙,眼眸水清,一动一静全是他很久很久的执念。所以,诱你,想得到你,完全是本能。记不起也没关系,一个人能记起就够了。看着胸前扑倒的女孩,卓岸歇这般想。思疾<玫瑰盛开时(拾一)思疾十四。思疾大厅里,人还是那么几个,个个脸上笑吟吟,瞅着卓三公子怎么哄女人,哦,不对,是女孩。向来只有形形色色美人往前凑的三少,一想伸手去拉人姑娘,那小姑娘裙摆一掀就转去了别地,实实在在不给半丝机会。潇洒这么多年,好得可以穿一条裤子的许奕铮,耽燃等人,打个看不下去兄弟这么吃瘪的旗,搂着三少肩张嘴一笑问,“怎么了这是,连个小姑娘都搞不定,跟我们说说,让我们乐呵乐呵啊哈哈哈。”昨日晨间的美人在怀让卓岸歇得意又忘形,捞了女孩略显瘦削的上身,一个翻转便将她压在身下。“昨晚你醉得不行,硬要我同你一道脱衣服,两人赤裸相见你才罢休。”卓岸歇目睹她脸颊的羞红一阵一阵,一双眼如同敛进半塘湖水,波光流转,那样的风情连用“惊艳”来形容都觉得落于俗气。宁清柠信了他十分,听见自己醉酒后如此孟浪不知矜持,顿时不敢同他对视,更别提此刻两人姿势多易擦枪走火。她嗫嚅半天,想找个借口辩解,却拼凑不出一个完整句子。最后是身上人一声愉悦笑,亲了亲她的唇,眼里笑意盛不住般,告知,刚才那番话纯属瞎编,他说,“你醉后可乖了,让睡觉便睡觉。”说着,又忍不住想去亲人。这下,亲了个空。宁清柠脸红更甚,耳尖都似充血,这会儿则是又羞又气。整整一天,她爱粘着卓岸歇,但就是不同他讲话,也不让他碰自己。两个人玩着他们才能察觉的小别扭,倒是便宜了一众看客。其实她该跟他多亲近亲近,下午晚些时候便要回家了,也不知道下次再见该是何时。来时坐卓府上的车,陪同在旁得是卓岸歇,回去时车成了自家的,人却还是那个人。“送送你。”他轻轻一笑,看不清他情绪是何样。会同自己一样不舍而留恋吗。她不同卓岸歇闹小脾气了,不管这人仗着自己喜欢他而做些什么,她都可以接受。只是又忍不住再问,“我们什么时候再见。”前面坐着宁家的司机,卓岸歇动作不敢太造次,只虚虚扶着宁清柠的肩,手掌不时蹭着她肩侧。语气半不正经的说着,“你要愿意,这车也可以往回开。”他见她还是闷闷不乐,便提议,“明天接你去光华路看电影。”哄个半大不小的女孩其实挺有挑战性,性子变得快,要事事顺着,又不能cao之过急。卓岸歇扬眉看车前的路程,心头觉得有趣,这坑自己多年前就挖好,如今也是跳得心甘情愿。然而,电影没看成。宁母急着要宁清柠回来是有事,电话里没讲,全家人订了机票要去一趟长居于美的宁家老大那。有公事,也是私事。对宁清柠而言,算是毕业后的放松。整理行李前她急忙拨了卓府的电话。那头说三少爷还没回来。电话座的雕花被她用手顺着纹路摸了个遍,双脚悬空晃荡着,等着电话回拨。宁母又催着她。她应声,数了整整三回合盖在灯架上的流苏坠珠,才不情不愿打着赤脚从客厅沙发跑回房。异国他乡的景致完全有别国内。街边的休息椅上坐着脸孔各异的异国人,台阶上也随地坐着一些男孩,穿着嘻哈,普通的短袖衫上也要画满看不清图案的古怪图形。他们和宁清柠见过的那些穿白衫棉布的男生不同,和老宅里走来的贵气少爷更是不同。宁清柠趴在窗户上,不知不觉又想起卓岸歇。新鲜劲一过,满脑子都是熟悉的物和人,便又觉得还是国内的风景更能入眼,国内的人更能引人驻足,打量几眼。宁家那边来了口信,说卓府送上小姐一份礼物,不知该不该收。父母和哥哥听了,面露疑惑以示询问。宁清柠清嗓,还有些心虚,“礼物,就一套衣服,算是长辈给晚辈的那种。”这套说词早早编好,讲来不说得心应手也是面色自若。至少家里人无人追问,只教她打个远洋电话回去道谢,礼数要周全。宁清柠睁大了眼,不太相信着问,“家里电话可以打进国内?”宁家老大在一旁听得发笑,手轻拍了下meimei后脑勺,开着玩笑问,“读书读傻了吗?不能打国际电话我怎么和家里联系,飞鸽传书,一日千里?”她顾不得还手,抬脚就往固定座机处跑,脸上雀跃猜不出是为了打个跨洋电话而兴奋还是只为了这一通电话。大哥提醒她,记得查下国际长途冠码和区号,拔号前要加上。她连声“哦”了,又是翻找又是默背一串数字。宁母看她兵荒马乱得,只无奈叹气,一点也没女孩家样,大大咧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