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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把袜子脱掉了,露出圆润的脚趾,无意识地蜷缩抓着地板取暖。冯究望不动声色地观察。俞还的脚踝很细,似乎他一只手就能握的过来,脚背带着不见阳光的白。“去沙发上坐着去吧。”俞还近似命令地说道。冯究望没有丝毫反抗,乖乖坐过去了,沙发软得他脊背一直,险些从上面弹跳起来。俞还在厨房倒水,听到客厅冯究望刻意拉长声告状:“老师,这沙发好软,吓我一跳。”俞还懒得搭理他,回了两个字:“活该。”现在是凌晨十二点二十四分,俞还在冯究望面前摆了一杯白开水。冯究望:“没有饮料吗?”俞还:“大晚上喝什么饮料?”冯究望拿起水杯,俞还酝酿了一下说:“你又和家里人吵起来了?”“算不上。”“今天你家长来学校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她和你说什么了?”方才那种轻松的氛围仿佛是错觉,冯究望说,“你大可以不必理她,态度冷淡一点,她就不会缠着你了。”俞还开口提醒他:“冯究望。”“她不是真的担心我,只是想找个人发发牢sao罢了,你要是安慰她,她什么都能跟你说。”冯究望歪了头,“按照老师的性格一定是安慰她了吧?她都和你说什么了?”俞还抿住嘴巴,不知道如何说。第22章草莓按理说辅导员是不会管学生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事,下午陈芳梅找过来时俞还正好在办公室。女人领着一个模样精致眼睛上甚至还带着闪片的小姑娘进来,他也是一怔。那女孩垂着头乖巧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摆弄自己裙子上的流苏,女人坐在他面前,“那个、老师我联系不到冯究望……不知道您知不知道他去哪了?”面前这位就是冯究望父亲的再婚对象。俞还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忍不住去看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小女孩。“我不知道,他今天没来上课……他电话打不通吗?”女人搓了搓手,“哎是这样,本来说好今天来看女儿演出,结果他们父子俩在演播厅吵起来了,冯究望那孩子沉不住气,直接走了,现在我也联系不上他,就想学校能不能……他可能不愿意接我电话。”“那我帮忙打个电话吧。”俞还的目光落在低头的女孩身上,“我看这天也挺冷的,孩子穿这么少……”女人“哎”了一声,“看我这忙活的,他爸厂子里还有事看完节目就先回A市了,我这一散场就赶忙联系他儿子……玥玥啊,你冷不冷?快把妈的衣服套上。”女人说话间已经把很多信息都透露出来了。俞还看陈芳梅穿得也不多,开口道:“我这里有备用的衣服,不介意的话给孩子披一会儿吧。”他从橱子里找出蓝色的薄衫,上面有一股好闻的洗衣粉的味道,女孩拿在手里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俞还笑起来:“不客气。”大概是看他年纪轻又好说话,电话没打通,陈芳梅也没有直接走还赖在办公室问东问西,问冯究望的近况。俞还都一一作答了。“他成绩很好,人是皮了一些,但有些时候还是挺听话的。”女人像是松口气又像是想说些别的什么,犹犹豫豫的,最后只说:“老师那个电话还没打通吗?”“没有。”俞还也联系了冯究望班上的同学,他们都统一说没看到人。陈芳梅似乎担心起来,尖细的高跟跺在地板上,嘴里念叨:“这可怎么办……”“我再叫人找找他,您也别太担心,他也是成年人了。”俞还宽慰着女人。“哎我还是不放心,今天这么晚我也不走了,和闺女在这住一宿,他要是有什么动静还是麻烦老师跟我说一声。”说完是要走了,临走前把衣服还回来,俞还摇头拒绝了,让女孩披着。俞还看看时间也是下班的点了,干脆好人做到底,拿了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我知道这附近有个比较干净的宾馆,我带你们去吧。”“实在太不好意思了,这么麻烦老师您。”“没关系。”一切都帮着忙活完,天色也不早了,俞还站在房间门口,有些不放心地问:“我看孩子是化了妆吧?”“啊是,为了演出化的。”俞还夸赞道:“很好看。”小姑娘抬起头,对着老师的笑容红了脸蛋,紧紧拽住裙摆。俞还又说:“但是再好看也要记得卸妆哦。”他不自觉学起冯究望在网上的语气,蹲**温柔地对女孩说,“记得卸妆。”冯玥点头说:“好。”“那个老师……”陈芳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俞还站直身。“冯究望在学校里真的没惹事吗?”她颇为忧心忡忡地问,“您不用给他说好话,我还是知道那孩子什么样的。”俞还的眼皮跳了跳,保持着完美的微笑:“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点听不明白。”陈芳梅似乎想说又不想说,来回犹豫了几秒开口说:“他小时候就淘气,初中的时候犯了错被记了大过,差点被开除,后来还是他爸找人疏通的关系,不然都毕不了业。”女孩更紧地拽住裙摆,连同俞还借给她的外套一齐。俞还问道:“他是……做了什么才被记过?”“哎这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讲……您千万别对他有偏见,他那时候就是年纪小不懂事,再加上他们家出的一些情况有点叛逆,您也说了,他在学校里表现的还不错。”女人看向他,似乎迫切希望他能懂她,能明白她担心和关爱孩子的苦心。“他打了他们班主任。”##“她说你打了初中班主任。”俞还问冯究望,“是真的吗?”“她是挺闲的,经常编一些胡话来讨好我。”冯究望没有正面回答,但是又说,“但她还没闲到这种事也要瞎编。”“所以是真的?为什么?”冯究望笑了,“打老师能有什么理由?我看他不顺眼。”俞还严肃道:“冯究望!”“你又生气了,怎么那么爱生气啊?”冯究望从沙发站起来,“还有俞还你是不是有点太好心了?学生的家事也在你的管理范围内吗?”俞还抬头望他,柔软的发丝扎进眼睛里,微微泛起疼,他抬手抹了一把头发,像在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