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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什么给卡了一下,十分智能的舱罩遭遇阻碍,又稳步升了回去。医疗舱用平板的机械音提示道:“请确认患者已妥善躺进医疗舱,没有任何肢体部分位于舱外。”“舱外?”医生莫名其妙一低头,发现顾江初真的有条胳膊还搭在医疗舱边缘上,他正要帮顾江初把手臂放回舱内,就发现那条“越狱”的胳膊居然一直伸到了卫平戎右手边。顾江初人都倒了,却像还存有一份顾忌本能,他用一边胳膊和手充作了“人rou手铐”,牢牢抓住了卫平戎。医生尝试着拉开顾江初强行扣人的手,不料越分抓越紧,昏沉中的顾江初眼看表情都不太对了,让医生十分无言以对,最后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现在谈个恋爱,都这么黏黏糊糊的吗?”“……”卫平戎被一句“谈恋爱”劈头盖脸砸在脸上,慢了半拍,“我们没……”“行,我懂我懂。”医生很敷衍地点了下头,露出一脸“看透了”的神情,“私底下怎么相处是一回事,在面对长辈和外人在时,因为不太好意思,就又是另一回事,是不是?就像之前那通广播。”卫平戎:“我们真的没……”“好啦。”医生毫不客气地拍了这还“嘴硬”的年轻人后背一下,“医疗舱长时间不关闭会破坏已经调设好的修复环境,要不你的全面体检推后,这个医疗舱的尺寸足够容纳两个患者,正好你也存在精神场方面的问题,我重设一下数值,你跟着一起进去,检测仪排在你们从医疗舱内出来后再说,怎么样?”尖耳医生虽然最后没忘记加上一句询问的“怎么样”,但他话里话外,分明是料定卫平戎会一起进去的意思。因为大脑里那根主管所谓“旖旎”、“暧昧”等区域的神经基本从不上工,卫平戎在这方面钝得厉害,必须得用“谈恋爱”、“你是我的”这种强力直球去戳,才能刺激出点反应,是以他没品出医生这话背后有什么不对,还认为建议合情合理,反正顾江初的手紧紧箍他手腕上,半晌也分不开,他生怕继续拖延下去会耽误顾江初的治疗,很快同意了提议,在取下身上所有电子产品和金属物件后也进入了医疗舱。这一回,医疗舱的舱罩终于顺利落了下来。“啧,口是心非的小年轻。”尖耳医生在闭合的医疗舱外摇摇脑袋,秉着职业素养设置好了足以确保两人修复进程互不干扰的各项数值,又本着长辈共有的八卦精神冲医疗舱拍了张照,群发给舰内所有同龄阶层,配文——“黏糊糊的当代年轻人”。顾江初对自己昏睡过去后发生的这一切一无所知,那张照片被他的长辈们争相探讨时,他正陷在一个怪梦里。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我一定是早早!☆、第37章那是一条狭长的走道,周围光线很暗,只有尽头有一点微光,浓重的消毒水味与培养液味交织在一起,对于嗅觉灵敏的人来说,杀伤力堪比生化武器。顾江初梦见自己莫名站在了走道最前方,他身后是扇闭合的大门,试了两次都没能打开,他想要启动走道的照明系统,那触控的照明开关也毫无反应,于是他只好就着昏暗朝前走,在没走出多远后,感到自己一脚踩进了水里。那水当然不深,只是积在地面上的一个小水滩,不过“水”的质感十分古怪,带有一点异样的黏性,顾江初挪开脚时,心底忽然生出一股不适,他下意识低头去看详细——冲天的腥气扑面而来。“低头”这个动作,就好像某个感官激活枢纽,它瞬间让顾江初方才滞塞着的五感集体归位。他在闻到了难以言喻的腥气的同时,仿佛一个终于戴上了眼镜的重度近视,看清了那些位于走道两侧的东西——两排直通到顶的柱形透明容器对称分布,依次排开,它们每一个都装有一整套生物对接设备,绝大多数里面都是空的,那些失去了目标的接线汇聚在一块,无数细小的传感吸盘静静垂在容器里,像个盘踞在柱内的多足怪物,默不作声等待下一位猎物的光临。而“绝大多数”这个形容即意味着,这里也还有少部分容器是“满客”。就比如顾江初踩到的“水滩”旁的这个。饶是顾江初见识过的异族生命体已不算少,他还看过好几本发行方不同的,可容器内的“人”依旧让他吃了一惊,对方看上去就像个自多个种族身上各拆解了一部分下来,然后调动想象力拼凑而成的物种,身体比例极其怪异,几乎叫人怀疑这样的身体是否真的能脱离柱形培养舱存活下来,具有行动能力。那一滩浓稠的“水”,正是自对方的培养舱内流出来的。他的培养舱从内部被打破了,半截身体探了出来,身上的传感器被他自行扯掉了一半,断开的接线就抓在他已然僵硬的手中,容器破裂处的尖锐棱角戳伤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有一片干涸的血液凝在那里。或许是死于失血过多,或许是死于脏器受伤,也有可能是脱离了培养液,就真的无法存活。这个不知是出于创造者畸形审美,还是为了达成更隐晦目的而生的“新物种”,他没法决定自己的出生,也不愿屈从日复一日只能呆在培养柱内的命运,于是拼尽全力,给自己争取到了一生仅此唯一的自主决定。顾江初看向这个破损的培养柱时,视线是自下而上的,他原以为会看见一张定格在不甘、仇视及痛苦等情绪混合下的脸,却没想到那张脸上的神色不仅平静,还带着几分释然。对方像了却一个心愿般终结了自己。“……”与那双不会再出现任何光彩的眼睛静静对视了一会,顾江初喉头有些发堵,他慢慢向对方伸出手,想要替对方将临终也没朝通往外间的大门看一眼的双眼合上。就在这时,一道好似幼猫被掐住了脖子的细哑哭声传了过来。顾江初伸出去的手倏地一顿,他分辨出哭声是从光源处传来的,整个人无端感到心慌,转身飞快朝那跑过去,可先前还空间感正常的走道像陡然成了无尽空间,他跑了大半天,却没有靠近光源多少,倒是那股细哑哭声在耳边放大了些,让他听出这是属于婴幼儿的哭声。在孩子的啼哭声中,还模模糊糊夹杂着成年生命体的对话声。“……还是不行……”“……要放弃吗?”“……不,试试重调数值……”他们要重调什么数值?用生命换自由的“新造物”形象在顾江初眼前挥之不去,他本能的将“数值”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