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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足够的了。

重点是，这个伪装瓦伦丁的人会不会露馅。要知道将所有的细节改成另一个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对方又是九头蛇的骨干，如果有一点不对劲，都会让对方起疑。

最后，伪装瓦伦丁的人选定下了，是哈瑞·哈特。男人要了三天时间，他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每天除了吃饭，便是高强度的观看瓦伦丁曾经的录像，揣摩他的心理。

由于嘉泽勒身份特殊，特工们把她安置在了地下监狱里——当然是那种很高端的监狱，除了特殊材质的玻璃让女人的利刃无法发挥作用以外，就是一个普通的房间，里面有床有桌子，特工们还发放一日三餐。

这三天里，特工们都很忙。贝德维尔甚至没有时间高兴自己的世界解除危机，他忙着和梅林清理彻查内部特工，好将亚瑟的手下都全部找出。

杰夫瑞每日都去看望嘉泽勒。他对自己设计杀了瓦伦丁、诱骗嘉泽勒说出秘密的事情并没有多么内疚。毕竟这就是真实世界，瓦伦丁坑骗亚瑟，将全世界的人的生命都玩弄在鼓掌之中，就应该也有自己被人杀死的觉悟。

只不过，对于这个女人，杰夫瑞心情有些复杂。他总觉得她和冬兵有一些相似之处，或许因为两人都是杀手？

杰夫瑞一直等着冬兵回来找他，他当时下命令的时候着重强调这一点。可是等了两天，冬兵都没有回金士曼的地盘。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杰夫瑞忽然一愣，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巴基不会去了公寓找他吧？

这个念头让杰夫瑞立刻站起身。特工总部在郊区，杰夫瑞开车开了快半个小时才到公寓楼下。他气喘吁吁地跑上楼，用钥匙开门——

在夜晚月光撒入的客厅中，杰夫瑞看到一个人影坐在靠着墙边的单人沙发上。即使坐着柔软的沙发，那人的腰板仍然是挺直的。月光绕着男人铁臂上的红星边角划过亮光，男人抬起头，一双绿眸淡淡地扫来。

杰夫瑞的呼吸变轻，他缓缓地走过去，冬兵抬着下巴看着他，绿眸在月光中平淡迷茫。

“你记起我了吗？”杰夫瑞轻轻地问。他伸出手，习惯性地拂过冬兵的头发。

额头上是温暖的触感，冬兵看着他，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念头，就摇了摇头。

杰夫轻轻叹息，他蹲下来，注视着巴基，巴基也低下了头，看着他。杰夫伸出手，手指划过巴基下巴的青色的胡茬，杰夫笑了。

“不记得我，也没关系。”他说，“那就说明你现在还要听我的话，对不对？”

冬兵眨了眨眼睛，却感觉耳根很痒，原来青年的手指探过了他的脖颈深处，划过了他的耳朵。那种瘙痒的轻触让脖子上的皮肤都轻轻战栗，冬兵下意识地向后躲去，那只在耳边的手却向后微一用力，扶住了他的脖子，阻止了他的动作。

“不许动，你要听我话。”杰夫瑞说。他的语气有点凶巴巴的，倒是像个小孩子。

冬兵低着头，看着杰夫瑞在月光下英俊的眉眼，冬兵嘴唇没笑，可是眼角却温柔了弧度。

“好。”他说。

杰夫瑞这才露出笑容，那不是平时玩世不恭的笑。现在他的眼睛弯弯的，笑得嘴角都出现了小小的梨涡，看起来有点单纯，有点可爱。

冬兵正看他看得愣神，杰夫瑞却忽然站起来了一些，他弯着腿，靠近冬兵，他伸手搭在冬兵的背上，下巴抵着他的肩膀，呼吸的气拂过冬兵的耳垂。年轻男人整个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冬兵在他的怀里，整个人都僵滞了，不知道杰夫瑞又要干嘛。

“你这次的任务完成得很好。”杰夫瑞附在男人的耳边轻声说，呼吸顺着冬兵的耳垂钻入他的脖间，冬兵僵硬无比。杰夫的声音就带上了些笑意，“所以我想，我该给你一个奖励。”

不等男人反应过来，杰夫瑞微微抬起头，他的手指抵着冬兵的下巴，轻柔地给了冬兵一个吻，吻在嘴唇上。

冬兵瞪大了眼睛，他呆滞了三秒钟之后，才反射弧度极长地推开了杰夫瑞。

“杰夫！”他无可奈何地，毫无威胁性地唤道。

“好啊，我就知道你刚刚的失忆是在骗我。”杰夫瑞被推开了也得意洋洋，“哼，我真是天下第一聪明。”

巴基瞪着他，耳尖却是通红，一点都没有震慑力。

看着他的样子，杰夫瑞笑得眯起了眼睛。

“好啦，这两天累不累？”

其实也并不怎么累。可是鬼使神差地，冬兵点了点头。

“很累。”觉得不够，他还补充道。

男人说话本来就沙哑柔软，现在话出了口更有点委屈抱怨，甚至撒娇的感觉。他那有些沙哑的声音像是小猫爪子一样，挠得杰夫瑞心直痒。又对上了冬兵眨巴眨巴的绿眸，杰夫瑞忍不住笑了。

“我的错，我的错。”杰夫握住他的手，“走吧，老板，我帮你洗个头，今晚好好睡一觉。”

“我饿。”冬兵又说。

“我给你做。”

杰夫瑞自己说着说着，恍然回神——他这个曾经风流倜傥，人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的‘负心男’，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被一个大男人给套牢了？！而且任劳任怨这么长时间，连床都没上，天天晚上柏拉图，还很美滋滋……简直都变得不像是他了。哎，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而冬兵也在恍惚地想其他事情。他是在今天才恢复意识的，他在这里坐了一下午，却忽然发现，他已经习惯了杰夫瑞。习惯了吃饭、洗澡、睡觉……这些原本他从不在意的事情。

在光明中呆久了，才发现原来置身黑暗时是那样的难熬。

他在凳子上坐下，杰夫瑞打开了喷头，温热的水顺着头发留下。

“这是最后一次，好不好？”然后，他听到杰夫瑞说。

原来，他都懂。

冬兵模糊地嗯了一声。他感觉温暖的水顺着自己的脸颊和头发流下，杰夫的手指温柔地捋过他的发丝。冬兵忽然想看着他，他仰起了下巴，杰夫瑞立刻将喷头移走，好防止水流进他的眼睛。

“乖，别动。”杰夫的手指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脸颊。冬兵低下头，杰夫瑞这才继续冲洗他的头发。

和杰夫瑞相处的这段时间，是冬兵这黑暗漫长无尽的人生当中，最温暖光明的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