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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苏漓仿佛立刻明白了过来,他径直走到沙盘边:“这座城每个城角外侧都被截断,又成钝角,算来竟有十来个外角。将军是说,就算城中有数万守军,也万万看守不过来。”百里霂点了点头:“不错。”百里陵插嘴道:“可是我们始终攻打的都是城东一带,他们其他方向并不用布防啊。”“你才打过几次仗,也敢上前胡说,”苏漓有些不耐烦,“绕城偷袭的事也不是没人干过,伽摩人岂敢大意。”“那……难道是那个苏哈会撒豆成兵?”苏漓翻了个白眼,干脆不理他,转向众人道:“我料想他们必然分重兵轮流把守几个重要方向,而其余城角的防守则是每日变化,所以一定有城角无暇分出人手,只是插几杆旗做做样子罢了。倘若我们能察觉到何处城防空虚,可趁势而上,一举夺之。方才尹将军说外城只由小径相连,倒不算是个坏消息,毕竟到时候他们大军都无法迅速来援。”曲舜低声道:“就算如此,但以我们的兵力也并不足以包围整个极西城勘察他们各城角的防守,若是一味碰运气,可能在我们碰上守卫空虚的城角之前就已把兵力折损光了。”尹翟在他身后附和道:“曲将军说得是,虽然我们今日轮番应战,折了伽摩不少人马,可极西城依然稳如泰山,我们却死了数千士卒,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百里霂沉默了片刻,发话道:“你们的担心都有道理,眼下还要保存实力,不急着与伽摩决战,还是等乌木合在北凉筹措完新的人马回来,再作打算。”“那这几日我派些斥候去查探一番,看看他们有什么轮番值守的规律没有。”尹翟道。百里霂微微点了点头,也站起身:“不早了,都散了吧。”众人三三两两地离开主营,只有苏漓一人在案前收拾着笔墨,刚卷起地图,便听“啪”的一声,一支羊毫细笔掉落地上,笔管摔成了两半。苏漓眉头一紧,隐约觉得有些不祥,却还是摇了摇头,将断笔拾了起来,这才转过身。却见百里霂一直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脸上还挂着古怪的笑意。“你怎么了?”苏漓奇道。百里霂只是笑,向他走近两步,忽然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肩骨,那力气大得惊人,几乎能听见骨头被捏得咯咯响。苏漓又惊又痛,伸手用力推他,口中喝道:“百里霂你干什么!”他喊了这一声,却见百里霂脸上的肌rou猛地抽动了一下,随即便有片刻的茫然,手也松开了。肩上的剧痛陡然消失,而苏漓心中的疑惑却是更甚,他仔细向百里霂脸上看去,见那漆黑的瞳孔有些涣散,竟有些神智失常之兆。难道是……就在他惊疑不定地思索的时候,百里霂忽然退后了一步,再抬头时,目光已恢复了正常,唇角却多出一缕鲜血,他费力地张开口:“我好像……中了巫术。”苏漓明白他是以咬破舌尖的剧痛换回一丝清明,心里不由得一沉:“那位苏哈还是动手了。”百里霂吐出一口血沫,用力掐住前额,低声道:“快,想个办法让我清醒些。”他话语急迫,手指几乎把眉间掐出一道血痕,视线却仍是不由自主地模糊了起来,只听苏漓叹了口气,撩起衣襟拈出一枚银针道:“将军忍着些。”百里霂还不及反应,便觉得头顶猛地一痛,像是被刀剖开似的,整个头都火辣辣地发烫,这突如其来的痛楚使得他都忍不住低哼了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苏漓一把搀住他,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你帐内再说。”的确,百里霂现在这副面色苍白的样子要是被别人看见,少不得会在军营内引起sao乱。苏漓搀着男人高大的身体,绕过巡营士兵,费力地拖曳着步子来到主将营帐。百里霂被安置在帐内的大床上,眼睛都痛得半眯起来,眉头皱得很紧,齿间用力地说道:“这个法子也不错,只是我恐怕撑不了太久,你能解了他的妖术么?”苏漓看他边说话边流了一头的汗,知道他是痛极,心下不忍,略略将插入他头顶xue位的银针取出来些:“你先支撑住,我看看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外伤。”他小心地趴在百里霂的身侧,检验他脖颈附近和手掌,却不曾看到一点可疑痕迹,不由得更加着急:“我记得白天你和那苏哈不过说了一会的话,中间还隔着几步远,他就没做什么奇怪的举动么?”百里霂努力回想了片刻,摇头:“我们根本就没有碰触过,只是我把他的玉骨丢还了过去。”苏漓一面听一面急速思考着,却没察觉百里霂已变了神色,慢慢坐了起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惊叫一声,忙将银针重新刺了回去。男人的脸色骤然煞白,又跌坐了下去。双手抱住头,嘶哑地说道:“对不住。”苏漓低喘了几口气,重新走到他身边,咬牙道:“这苏哈无非是想控制你的心神,这比害你性命要恶毒得多,万一你受他所制,在营中屠杀将士……到时候整个军营都会以为大将军疯了,什么士气,什么方略,什么攻城之策,通通都完了。”百里霂的神色因为痛楚而显得有些失神:“你有办法么?”“若将军是受了外伤或是中毒,我或许可以想些办法,”苏漓焦急地舔着唇道,“可如今的迹象似乎是苗南的异术,我从未涉猎过。”百里霂伸手抓住他的衣襟:“苏漓,你听我说。若是实在想不出主意,便杀了我,就说是被敌军偷袭而死,说不定还能激得将士们奋勇攻城,”他挣扎着露出一个笑容来,“一个为国捐躯的将军总比发了疯的将军要好听些,是不是。”苏漓怒道:“你说的什么话!今日没有主意,难道明日就没有主意了么!”他说完,又有些泄气似的侧过脸道,“我先去让亲兵告诉各营,就说将军犯了头风需要休养,稍后再熬些安神的汤药让你睡几天。”百里霂无力地说道:“只能先如此了。”苏漓沉默了片刻,忽然走上去用手将百里霂汗湿的脸颊托了起来,只见那平素神采飞扬的眉眼灰败不堪,低头轻声道:“别这么没精打采的,你可是百里霂啊。”说完,凑过去在男人的唇角轻啄了一下,男人的神色瞬间变得愕然,而苏漓已转身离开了。这一夜在百里霂多年的行军生涯中都算是极其混乱,起先头顶的剧痛使他根本合不上眼睛,然而意识还是渐渐地模糊了起来。梦里感觉到自己爬起来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