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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看你在战场上那股杀敌的劲头,竟又全然不畏死似的。”他顿了顿,“为何如此拼命?”曲舜对着这样的问话,几乎无措,原先就发晕的额头更是迷糊一片,他低声道:“我知道自己懦弱,但是我也想……也想像其他兄弟一样,追随在将军马後,跟着将军守卫疆土……”百里霂愣了愣:“你想要一直留在我麾下?”“是!”曲舜忍着愈加强烈的头痛,点头应道。百里霂对着少年那双充满希冀的瞳仁,一时有些失神,却又很快皱起眉:“你的脸色不大好,可是不舒服麽?”“我没事……”曲舜摇了摇头,然而视线却猛地倾斜了下去,栽到了脚下的青石砖上。这场突然的高热来势汹汹,曲舜醒时只觉得口舌间焦渴得厉害,却是万万没有力气爬下床去倒水,所幸没过一会就有人走了进来。来人似乎料到他正口渴,手里端着大碗的清水,恶狠狠给他灌了下去,随即斥道:“原本以为你是个听话的,怎麽也这麽不让人省心!伤都还没好居然大冷天跑出去巡营,小命不要了吗!”“咳咳……白大哥……”曲舜虚弱地笑了笑,“你别生气。”白凡瞪了他半天,最後重重叹了口气,用力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好好养着,别再让人cao心了,你可不知道昨夜将军发了多大的火,把整个亲兵营训斥了一顿,我也没逃掉。”“将……将军为什麽要发火?”曲舜有些迷茫地看着他。“将军问是不是整个亲兵营十来个人都睡死了,让一个发了烧的新兵给我们巡了一夜的营。”白凡说到这,斜了他一眼,半真半假地说道,“你说你晕哪不好,偏偏晕在将军跟前,累得那麽多人跟着倒霉。”“我……我……”曲舜费力地回想起昨夜的事。“不记得了?大半夜在城墙上,将军可是一个人把你扛回来的。”白凡眼看曲舜的表情变作愕然,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将军说你比填坑的沙袋还重呢。”曲舜自然是笑不出来,就着白凡的手又喝了两口水,这才道:“昨晚风大,将军没有受寒吧?”“他好着呢,今天一早还带了一队人出去打猎来着。”白凡撇撇嘴,将水罐提到床边的矮几上,“你好好歇着,我处理完军务再来看你。”曲舜乖乖地点了点头,重新躺回了榻上。晚间同营的宋安带军医来换药的同时还送来了大碗的野鸡汤,汤汁浓郁,rou味鲜美,曲舜狼吞虎咽的时候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头。“这可是将军亲自打的,他还担心这个是发物,问了军医半天,听说无妨这才让人炖了送过来。”宋安嗓门一向大,震得曲舜耳朵嗡嗡地响。曲舜有些不好意思:“宋兄弟,你也来一碗?”“不必!”宋安豪爽地一挥手,“还有好几只鹿和獐子在外面火上烤着呢,蛮子刚退,晚上咱们可得好好乐乐了。”知道他们又要围着篝火喝酒吃rou玩乐,曲舜不由得羡慕起来,点头道:“那你快去吧,别让兄弟们等急了。”宋安重重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曲兄弟,等你好了,咱们再找个机会好好闹一夜。”曲舜连声应着,眼看他退了出去,紧接着就听门外惊叫了一声:“将军!”这一声弄得曲舜也惊坐了起来,却是身上发软,使不上劲,又听得外面宋安咋咋呼呼地说道:“曲舜还没睡呢,刚换了药,您去看看?”很快,便有脚步声传了进来。百里霂似乎饮了些酒,眉目间有些微醺的颜色,比往日要显得慵懒了些,他向着榻沿坐下,轻声道:“可好些了麽?”曲舜头一次得见将军到这边的小营房里来,心情自然忐忑极了,连连道:“好多了。”“以後不要逞强。”百里霂轻轻笑了一声,“受了伤本该好好歇息,又不是铁打的身子。”“是……”曲舜低声应道。“别那麽拘束,我们随意说说话。”百里霂一手撑在床头,倾过半个身子来,“烧退了吗?”“退……退了……”曲舜极近地对着那双黑如点漆的眼睛,不由得结巴起来。“嗯。”百里霂扬起手背,似乎想量量他的额头,却又想起什麽似的收了回去,转而将自己的额头贴了上来,覆在少年的额角上,低声道,“不错,确实退了。”曲舜几乎呆在了那里,其实百里霂的额头温度似乎比自己的还要高一些,这一贴,好像被那热度感染似的,整个脸都有些发烫,他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古怪,竟不敢抬头去看将军的脸。先前巡营时听到的只言片语突然蹦进了脑海:将军是喜欢男人的。将军真的喜欢……男人麽……“曲舜。”突然的一声,惊得曲舜回过神来,抬眼却看见男人微微含笑的神情。“在想什麽那麽入神,我跟你说话都没听见。”“没……没什麽,将军说了什麽?”“我问你可有字麽?”曲舜怔了怔,才道:“将军是说表字吗,我父亲读的书不多,我离家又早,还没有取过字。”百里霂了然地点点头:“我给你取一个可好?”“将军给我取字?”曲舜连忙道,“那……那可是再好不过了。”“我想想……”百里霂半阖上眼,沈吟片刻,“就叫朝华如何?”不等曲舜发问,他便拉过曲舜的左手,将那两个字写在他手心里。曲舜此时才明白方才量体温时男人为什麽突然收回手去,大约是在外间寒凉处待得久了,他的手十分凉,触得自己手掌都有些发颤。“朝华……”曲舜有些羞赧地笑了笑,“真好听,比我的名字好听多了。”他一抬头,正对上百里霂的眼睛,不知是不是错觉,百里霂似乎也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他,这是他第一次得以仔细地打量这位年轻将军的面孔,就算不计他的那些勇武胆略和累累功勋,这也实在是一张出众得让人惊叹的面孔。怪不得白大哥说将军第一次得胜归朝时,在都城西平街打马而过,整个西平街的路面都被少女妇人们扔的鲜花埋住了。曲舜正在愣神,不妨脸颊上一热,竟是被轻吻了一记。“将……将军……”曲舜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伸手摸向被吻过的地方。“呵,”百里霂垂下眼睑,轻笑了一声,“曲舜,把眼睛闭上。”曲舜从不曾违拗过他任何一句话,此时就算满腹惊疑,却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