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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旁道:“且到这里,余下的几章,你今晚再来。”离鸿忙放下书准备告退,刚走到门口,又听身後道:“不准同人说。”离鸿稍站了站,低声道:“狼主放心。”其实他道狼主放心,自己也放下心来,既然不准他说出去,那便意味著狼主暂时没有灭口的打算了。离鸿回到住处,稍歇了口气,一宿未睡的困倦渐渐涌了上来,不消一会便沈沈睡去。在混沌的梦里,那些念了一夜的心法字句不断地涌了出来,像是一群蚂蚁从丹田涌出,游走遍云门、曲垣,又归於胸前膻中xue海,周身像浸了温水似的,暖洋洋地舒服。这一觉直睡到日头西斜,离鸿的脑中迷迷糊糊蹦出狼主说“今晚再来”的话,猛地跳了起来,直把床前托著腮帮子的南柯吓了一跳。南柯吼了他一声:“看你死猪一样睡了一天,怎麽突然蹦起来了!”“我……我要去找……”离鸿结结巴巴地说了半句便说不下去了,急急便向外走。南柯一把去捞他胳膊:“喂,你不饿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怎麽会不饿,但在饿肚子和爽狼主约之间离鸿自然不敢选後者,他躲过南柯的手道:“不饿。”南柯哪有这麽好打发,立刻锲而不舍地扑上来:“你古古怪怪的,有什麽事瞒著我?”离鸿只是摇头,伸手就去拉门,南柯一下便闪到门前堵住他:“不交代清楚别想跑。”“我有急事。”离鸿慌忙之下找了个借口,“我内急。”南柯闻言嘿嘿一笑:“内急是麽?”他左手凝掌,飞快地向离鸿小腹拍去,这一下来得突然,离鸿不及多想便伸手去挡,掌风竟打得南柯手臂一麻,他後退了一步,忽然拧起眉头:“你哪来的本事。”离鸿也愣住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我……我不知道……”南柯一下子拧过他的手腕,向他脉门上一按,脸色变了几变,最後咬牙笑了起来:“不过一两日的功夫,怎麽长进这麽多,生蛋生出来的吗?”离鸿回想起那些脑海中徘徊的心法字句,这才惊讶地意识到自己已不知不觉习了半卷,若是被狼主发现不知会不会著恼。南柯见他怔怔的不说话,低声问了句:“是跟狼主有关麽?”离鸿不敢承认,却又无法否认,只能央求似的看著他:“我真的要走了。”“六子,你别和狼主走太近。”南柯忽然在他手上重重捏了捏,“他那人最是喜怒无常,万一……”他摇头咽下了後半句话,侧身让离鸿离去了。吞吞吐吐从不是南柯的性子,离鸿知道这一点,所以出来这一路心里都忐忑不安,他猜不出南柯难以明说的危险究竟是什麽,但那警告无非就是让自己离狼主远远的,少招惹他为妙。然而等他收回心神的时候,已经走进了石阵,这夜的月亮有些发红,仍是弯钩一般垂在天际。水潭边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离鸿等了很久,又在岸边那些形状古怪的石头上踩踏了半日,却也寻不著打开密室的机关,最後才想到自己大约是被爽约了。坐在水潭边沈思的时候,腰间的短笛有些膈人,他干脆抽了出来,在手中摩挲了一番,递到了唇边,这样空荡荡的荒野和略带失落的心绪让他忍不住吹起一曲小调。笛音在石阵中听来,比常日要清亮一倍,却有些孤寂的意味。“中元月,我听过此曲的丝竹八音齐奏,没想到独由笛子吹来也别有滋味。”一个声音在背後道。离鸿回头一看,差点把手里的笛子丢进水里去:“狼……狼主……”狼主双手背在身後,离他大约十步之遥便站住了,他并没有解释自己迟到的因由,只抬了抬下巴:“再吹一曲吧。”“是。”离鸿有些为难地应了一声,他实在不惯在人前演奏,对惠儿那种小孩子也就罢了,但是狼主看来颇通音律,万一吹走了音,想来也十分尴尬。他深吸了口气,轻而缓地开了个头,那是在山中时一个漫天繁星的夜晚,与太虚宫的那一夜十分相似,他在模糊著回忆那白衣少年的时候吹出这样一首曲子,到现在连个曲名都没有,而现在竟不知不觉当著狼主的面吹了出来。一曲终了後,狼主的声音轻轻飘了过来:“你在想谁?想得这样牵肠挂肚。”离鸿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他从不曾想到竟能被人从笛音里看穿心思,简直如同被扒了衣服一般的难堪。而狼主倒也没有追问,偏过头道:“你的笛子是从何得来?”“是一个朋友送的。”离鸿低低答道。狼主点了点头,又沈默了下去。离鸿大著胆子问了一句:“狼主,今夜还要念那本心法麽?”“不必了。”狼主状似随意地说道,“那本书我已毁去了。”离鸿一惊,随即又思索道,这狼主武功既然已经出神入化,想必也不把放在眼里,只是这心法十分奥妙,这样毁去未免太过可惜。“离鸿。”狼主忽然道,“你自下山以来,短短两月已做了几件很不错的事,先是平息两堂内乱,又救出南柯,昨日又阻我入魔。按理说,我该好好赏你才是。”离鸿忙道:“狼主过奖,我不过是侥幸帮上忙罢了。”狼主缓声道:“眼下你再替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後,我一并赏你。”“请狼主吩咐。”“你去天南堂,替我盯著骆罕。”离鸿略有些疑惑:“骆堂主?”“我怀疑他有不轨之心,你若发现此事属实便杀了他,天南堂主就是你的。”狼主冷冷笑了一声,“这可不同於那替死鬼的堂主之位,是个手掌实权的位子。”第二十三章天南堂的堂主之位,若说离鸿完全不眼馋也是假的,毕竟他还背负著血海深仇,连著深入骨髓的恨意一起埋在心里。当年南柯的那番话他一直没忘,自己已选择了第二条路,自然只有奋力走下去。然而,此时面前这个突如其来的机会并没有让离鸿感到一丁点的欣喜,骆罕这个名字这些年听过好些次,是个显然的厉害角色,就算他有二心,自己也未必够格除去他。再者,连他这样费尽心思讨好狼主的人背後都会被猜忌,这风狼中人与人之间的疏离和敌意可想而知,离鸿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气,自己和其他人一样,都是狼主手中随时可丢弃的棋子而已。奉命来领离鸿前往云州的是位老相识,天南堂的迷花儿,他的身份还不能进入风狼副都,只站在外面,一见离鸿出来便满脸堆笑:“离哥儿如今可是高升了,没想到咱们兄弟还有重逢的时候。”离鸿自从上次的事之後,心中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