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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寡人最信赖之人便是你,希望你不要让寡人失望。”“是,微臣一定不辱使命。”伯噽俯身作揖,唇角却在夫差看不见的角落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对了,你安排一下,寡人要见刘子瑜。”……伯噽退了下去,空荡荡的大殿内,只剩夫差一人兀自独坐。一杯酒下肚,薄唇微启,勾出一抹凄凉笑意。他杀了自己的父亲,而自己又害死了他的孩子。杀父之仇,自己可以放下,可是杀子之仇呢,他能放得下吗?难道此生此世,自己与他,当真只能成为敌人?“乓”地一声,玉杯碎裂,鲜红的血沿着夫差的手心一滴一滴滴至几案之上,犹如滴漏,声声催鸡鸣。第60章将计就计子时,勾践起身往马厩中加了一些夜草,回屋时,却见雅鱼迎了上来,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夜已深,且王后身体大病初愈,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勾践仰头,将杯中水饮尽,显然已是渴极。雅鱼莞尔一笑,摇了摇头,取下勾践身上披的风衣,挂至石壁上,道:“臣妾是越国的王后,照顾王上本就是臣妾的本分。是臣妾没用,没能护住腹中胎儿,王上喂马已是辛苦,还得没日没夜地照料臣妾,臣妾心中甚是难安。”“王后言重了,是寡人无用,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儿,此事怎能怨你。我发誓,终有一日定灭了吴国,替我们的孩儿报仇。”勾践一把将雅鱼揽入怀中,漆黑如墨的眼睛写满了坚定。突然听得门外的侍卫喊道:“越王殿下,吴王有请。”勾践脸色微变,却轻轻拍了拍雅鱼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担心。勾践披了黑色的风衣,随着那两名侍卫迈出了石室。虽已至初夏,不过山上的夜风还带着些许凉意,吹得人脊背发凉。深夜召见,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夫差想要做什么了。果然自己就是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泄欲工具罢了。勾践抬头,望着头顶那片黑沉如墨的夜空,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当石室的门再次打开时,已是寅时三刻,那两名侍卫将勾践推进石室,又“砰”地一声将石门关上。“王上,你怎么样。”雅鱼忙迎上前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勾践。“寡人没事,夜已深沉,王后怎么还不回清风殿。”勾践在雅鱼的搀扶下沿着坐至石凳上,脸色却已是惨白一片。“王上深夜被吴王叫去,臣妾实在放心不下。”雅鱼看到勾践敞开的衣襟中那血红色的细密吻痕,心中已是了然,便什么话都没说,只端了一杯水给勾践。“后天是嫘祖祭典,吴王会去姑苏城外的嫘祖庙祭蚕神,要我们随行。”勾践喝了一口水道。“只怕他是想让全吴国的人都看到越王当他奴隶的样子。”雅鱼俏脸微嗔道。“大丈夫自当能屈能伸。昔者,周文王啖亲子rou,最终灭了商纣,今日,寡人当一当奴隶又有何妨。”勾践望了一眼雅鱼道,“只是难为王后一直以来跟着我一起吃苦受累,要不,寡人去求吴王,让他放你回国吧。”“王上,千万不要……”雅鱼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激,便缓下声音道:“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臣妾是王上的妻子,自然要跟随王上左右,而且臣妾更不希望王上为了臣妾答应吴王的条件,做出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来。”“既然如此,那便作罢,只是王后对寡人情深意重,是寡人没有好好珍惜,如若寡人能顺利回国,定许王后一世荣华。”勾践一时情动,一把拉过雅鱼的纤纤素手,却感觉到对方受到惊吓一般,将手往回缩了缩。“王上,时候已经不早了,让臣妾服侍您上床歇下。臣妾也得回清风殿去了。”“天已快亮了,不如王后就在这边歇下吧。”“臣妾留宿石室,只怕王上又要像上次那样对王上做出那等禽兽之事,臣妾还是回去吧。”……天方破晓,清风殿,一绿衣女子手捧一只信鸽,款款步入花园中,之间她往信鸽脚上系了一卷字条,旋即将信鸽放飞。鸽子展开翅膀,腾空而起,飞过吴国的殿宇楼台,朱墙绿瓦,直朝远处飞去。而这一切,都被隐于远处草丛之中那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睛瞧了个一清二楚。……第二日便是三月初六,正是嫘祖冥诞。吴地姑苏,以织丝闻名于天下,二十多年前,吴楚两国甚至因争夺边界桑田,曾发生大规模的“争桑之战”,此后,吴楚两国积怨愈深。每年,在嫘祖冥诞,吴王都会去姑苏城外的嫘祖庙主持祭典,而今年,是吴王夫差第一次主持嫘祖祭典,声势更是浩大。姑苏的百姓更是起了个大早,在官道两旁站成两排,对着官道尽头翘首以盼,只等着吴王的车驾到来。吴宫大门,宫人们盛装打扮,整齐地排成两列,中间却是吴王和朝中大臣的车驾,再后面便是手持刀戟、严阵以待的吴宫侍卫。“吴王驾到。”内侍高亢尖细的声音响彻吴宫的层层殿宇、亭台楼阁。只见吴王一身绣着五爪金龙的玄色长袍,头戴冠冕,下面垂着7条窜着彩玉的旒帘,俊美无俦的脸在隔着缝的旒帘中若隐若现。文武百官皆盛装打扮,手持玉笏,低眉敛额,恭恭敬敬地紧随吴王身后。“请吴王上辇。”内侍话音刚落,早有一人弓着腰跪于夫差车驾前。望着前方那人淡薄的脊背,夫差不觉蹙眉。“内务司没人了吗,今日竟指了这么一个纤细单薄之人给我做马前卒。”夫差心下腹诽,不过因为今日祭典隆重至极,且又是自己第一次主持,决不允许出任何差错,心中虽然不悦,却不动声色,在宫人的搀扶之下踩上那人的脊背。瘦弱淡薄的脊背哪能承受得了夫差伟岸身躯带来的压迫,夫差只觉脚下的身体不住颤抖着,可是那人似乎依然咬牙支持着。车辇缓缓往前移动,夫差心中却觉得有些不安。那淡薄的脊背一直在夫差脑中回旋。“那个人……”夫差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先开车帘,朝后望去,却见方才那人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风撩起凌乱的秀发,将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庞遮去了一半,还有一半露在外面,倾国倾城。“是他,怎么会是他……”想起方才自己肆无忌惮地踩在他单薄的背上,夫差心中便是一阵抽痛。“伍子胥……”车辇内,夫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