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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家。于是他答道:“我想回家!”巫阎浮捏了捏他的耳垂,极为温柔的问:“你想得起来你的家在哪儿?”白昙摇了摇头:“不知道……但那个地方很美,像仙境一样。”“我知道了,那地方的确是你的家,在那里,也会有人能够保护你。”男子很轻的笑了一下,将他打横抱起,跳下树去,“为师送你回家。”白昙点了点头,不明来由的对他产生了一丝依赖感,或许是因为他的样子似曾相识,或许是因为他说话的语气,让他感到这人曾与他很是亲近。男子抱着他走出谷中的时候,一群小银狐从后面追过来,嗷嗷地咬住了男子的衣摆,不肯放他们离开,白昙不舍地摸了摸同伴们的头,有一种自己要被坏人拐走的不安之感,却看见白衣老巫一挥手杖,将小银狐们召了回去。只有一只尾巴上带血手印的,迟迟不肯离开,白昙知道自己曾经与它共用过一个身体,虽然只有短短几天时间,但是他们就像双胞胎一样亲密。在男子将他抱上马儿之时,那只小银狐跳到了他的脖子上,缠成了一个围脖。“这样也好,你就不会冻着了。”耳畔低低一哂,一双手臂从后拥来,将他连人带狐的搂进结实的怀抱,用厚厚的大氅裹住了,挡住了谷外有些寒冷的风。此时大漠上旭日初升,阳光洒满雪原,风光壮美。二人同乘一骑,扬沙卷雾地沿着长河驰向远方的国度。傍晚时分,二人在一片绿洲落了脚,城中很是热闹,显然在举行什么典礼,众人都戴着牛鬼蛇神的面具在街道上载歌载舞,烟花将夜色点缀得绚丽多彩。他们骑马慢慢顺着人潮走进城道,白昙望着眼前的景像,惊叹不已,巫阎浮凑到他耳边低笑一声:“这是就是‘苏幕遮’节,你的家乡也会举行这种庆典,你喜欢的话,每年都可以参加。怎么样,要不要为师给你买张面具玩一玩?”白昙玩心大起,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师尊真好!”男子跳下马去,牵着马走到一旁的摊子前,各式各样的面具令白昙眼花缭乱,看了好半天,才眼前一亮,指了指那个狐狸脸的面具:“师尊,我要那个!”男子摘下那狐狸脸面具,爽快地甩给小贩几个银币,将面具戴在自己脸上,然后一把将白昙从马上抱了下来,盘在他颈间小狐狸立即伸出头,蹭了蹭狐狸面具的鼻子,然后趴到了男子的胸前,将二人不禁都逗乐了,相视一笑。“师尊,它以为你是狐狸呢!”白昙摸了摸小狐狸的尾巴,而后笑嘻嘻的将男子脸上的狐狸面具掀了下来,自己戴上面具,一转身,跑了。湍急的人流很快就将两人冲散,白昙左顾右盼的逛了一阵,一只手从后面将他的胳膊猛地攥紧,将他扯出了拥挤的人群,两个人跌跌撞撞挤到一座庙里,男子将他压在墙角,喘息急促而粗重,似乎很是紧张,良久才喘匀了呼吸。“为师刚才找不到你,好生心急。”白昙心思都在好玩的东西上,无暇理会他:“我不是在这儿嘛。”巫阎浮觉察出他的不耐,眼神一黯:“这会是还在这儿,一转眼你就要不见了,溜得比狐狸还快。”白昙摸了摸面具,心想,他本来就是狐狸,溜得快有什么奇怪的?此时,一只舞狮的队伍经过庙前,白昙兴奋地推了一把巫阎浮,从巫阎浮的怀里挣扎出来,巫阎浮便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白昙要什么,他就给他买什么,最后满手拿着吃的,身上都挂满了玩意,走起路来丁零当啷的,像个行走的小贩,若有人认出曾经的西域武林霸主,一定会笑掉大牙。白昙倒没心没肺得很,逛得直到精疲力尽,才随巫阎浮在路边的一家面馆坐了下来,他饿得前胸贴肚皮,热腾腾的干拌面一端上来,他就用手抓着,狼吞虎咽起来,还没吃上两口,巫阎浮便捉了他双手,绕到他身边坐下,仔仔细细地替他擦干净手指,教他怎么使筷子夹起面,而后喂到他嘴边来。“你不记得为师便罢了,怎么连如何使筷子都忘了?乖,张嘴。”白昙耳根一酥,乖乖的张开了嘴。面条软乎乎,香喷喷的,白昙一口咽下去,却莫名地鼻子发酸。巫阎浮喂了他一口面,又舀了一勺汤,吹了一吹,他潮湿的呼吸拂到白昙的脸上,令他莫名地心头一跳,情不自禁地斜目看向身旁男子的脸。“来。”巫阎浮将勺子递到他唇边,朝他看过来,白昙下意识地将目光避开了,嘬下一口温热的汤汁,因为咽得太急,呛得咳嗽起来,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拇指抹了抹他的唇角,白昙对上那云深雾重的一对狭眸,心下一阵慌乱,从凳子上窜了起来,捧起那碗面一气扒进了嘴里,嘴里鼓囊囊的就跑了开来。这种感觉好奇怪……第63章没走出几步,巫阎浮便在背后追了上来,白昙下意识地躲着他,脚步越来越快,前方忽然传来一个人的大叫。白昙定睛看去,便看见一个人从空中跌了下来,一群人围着一个高台,高台上站着一名红衣蒙面的女子。“还有哪位壮士想来做我赫连家的乘龙快婿?”这一声不知从哪传来,声如洪钟,响彻天地,白昙只觉气海一阵激荡,一股莫名的战意油然而生,只见一个魁梧大汉跳上台,直朝那女子扑去,还未出手,就被那红衣女子一掌击中胸口,震下了擂台。“好厉害……”白昙啧啧称奇,朝擂台挤过去,却被巫阎浮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横抱起,他不悦地挣扎起来,“你放我下来,我想去玩玩!”“不行,那里很危险。”巫阎浮低声呵斥,将他拽上马背,白昙眼见那女子又打落一人,众人在台下举臂呐喊,此起彼伏,落在他耳里竟像阵阵骂声,心中没来由得生出一股戾气,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挣开巫阎浮,跃上了台。“我来跟你打一打!”那女子上下打量他一番,只觉这少年虽俊俏至极,却不过十五六岁,比她还小些,莞尔一笑,拉开了架势,一掌朝他击去,却被此时忽然跃上台的一人接住,她看清那男子容貌,便不由一瞬失神,退后两步,几乎跌下台去,头上戴着的孔雀翎帽子连着面纱倏然飘落,露出一张俏丽的面容来。台下一片哗然。赫连家举行了三天三夜的比武招亲大会,业已见了分晓。见那男子揽起少年,将他裹进大氅之中,跳下高台,便要扬长而去,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素来豪放不羁的鲜卑少女怒喝一声:“壮士留步!”巫阎浮置若罔闻,吹了声口哨唤来马儿,却听身后袭来一声锐吟,他拔出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