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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确有鬼气,但鬼气应当伤不了丰将军分毫才是。这丰将军想来是突发疾病,而非鬼气所致。随从不曾见过他,又见他行为古怪,便将他当做了刺客,自是对他不客气。他盯着自己脖颈处架着四道剑锋,双眼被折射出来的剑光刺得生出了些许重影来,阖了阖眼,才道:“你们快些去请大夫来。”四位随从互相瞧了一眼,由一随从请大夫去了,而余下的三道剑光一直未撤。其中一随从道:“这位公子,你且随我们回府。”云奏被烈日睡得昏沉起来,又因吐息不畅,身体摇摇欲坠起来,脖颈因此距剑锋不过半寸,再过半寸,便要见血了。他以最后的意识抬起指尖,欲要拨开剑锋,指尖却是被掐住了。紧接着,他被人抱在了怀中,再接着,三位随从尽数倒地。“叶长遥……”他伸手抱住叶长遥,遂安心地昏死了过去。待他转醒时,他一睁开双眼,叶长遥便映入了他眼中。叶长遥难得摘下了斗笠,以致于面上的担忧一览无余。他本能地抬手抚平了叶长遥眉间的皱褶,又含笑道:“你是在担心我么?”叶长遥颔首道:“对,我在担心你。”“我不会有事。”云奏又问道,“我昏睡了多久?”叶长遥答道:“不久,不过半个时辰。”半个时辰……明明上午他已睡了两个时辰,体力该当充足才是,竟是当街昏死过去了,实在不合理,难不成是他的身体更差了么?他这么想着,并不说与叶长遥听,而是玩笑道:“你恐怕得再为我熬些补血粥了。”“好,我去庖厨为你熬补血粥。”叶长遥言罢,立即起身,却是被云奏扣住了手腕子。“我是在与你玩笑,你勿要当真。”叶长遥一起身,云奏才发现他目前所躺的并非客栈的房间,“我们现下是在丰将军府中么?”叶长遥回忆道:“你被当做了刺客,你昏死过去后,我们便被包围了,我虽能抱着你突围,但你身体不好,赶不了路,我便索性跟着他们来了丰将军府,丰将军此人据闻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待丰将军醒了,我们将事情讲清楚便是了。”云奏发问道:“丰将军如何了?”叶长遥蹙眉道:“我亦不知丰将军如何了?我一直守在你身边,还未出过这个房间。”云奏又去抚叶长遥的眉间,并道:“你这般爱蹙眉,很容易生皱纹的。”叶长遥疑惑地道:“但我几近飞升,相貌上已有百余年不曾有过变化了。”却是自己睡醒不久,情绪不清,居然以凡人的思维说出了这话。云奏赶忙道:“我睡糊涂了,你勿要介怀。”“无妨。”叶长遥凝视着云奏问道,“你可觉得有哪里不舒服?”云奏试着坐起身来,见自己仅着亵衣亵裤,随即听得叶长遥道:“是我冒犯了。”叶长遥是为了让自己睡得好些罢?他并不介意,下了床榻去,踩在鞋履上,才道:“我已无事了。”“那便好。”叶长遥戴上斗笠,而后将衣衫取来,递予云奏,云奏一件一件地穿上了,又将鞋履穿上了。待整顿妥当,云奏朝着叶长遥道:“我们去探望那丰将军罢。”但俩人还未踏出房间,却是被守在外头的侍卫拦住了。“抱歉。”叶长遥衣袂一动,两个侍卫旋即倒在了地上。丰将军府算不得大,俩人并未用多少功夫,便寻到了丰将军的房间。丰将军房外守着一队的侍卫,叶长遥破开侍卫,与云奏一道进去了。丰将军已转醒了,但面色略显苍白,见得他们,喝道:“你们是何人?”他身边守着的便是方才的随从,随从将先前之事一讲,丰将军当即巡睃着俩人问道:“你们究竟有何目的?”云奏半靠着叶长遥,不答反问:“丰将军,你可知自己身上缠着鬼气?”丰将军否认道:“本将不知。”云奏又问候在一旁的大夫:“丰将军何以会突然从马背上摔下来,又昏死了过去?”大夫望了眼丰将军,闭口不言。丰将军沉下声去,复又道:“你们究竟有何目的?”云奏指了指叶长遥:“这位叶公子发现将军你身上隐约有些鬼气,我认为你既是上阵杀敌的将领,沾了鬼气亦是寻常事,且你阳气重,鬼气奈何不了你,没想到,你却是昏迷了过去。我听闻你倒下的声响,为你检查了一番,确定不是鬼气伤了你,但你还是小心些为好。”他说着说着,气息急促,停顿良久,才继续道:“最近我朝并未有外敌进犯,亦并未有人犯上作乱,将军你去了何地,惹来的这鬼气?又或者这鬼气早已在了?”“本将一路从京城来,走官道,住驿站,倘若当真有鬼气,为何独独缠上本将?应是你们俩人瞧错了罢?”丰将军命令道,“请两位公子出去罢。”不知这丰将军是真不知,亦或是装作不知?云奏同叶长遥出了丰将军府,又回了客栈去。早已过用午膳的时辰了,用晚膳的时辰却还未至,因而这大堂内食客寥寥,只坐了两桌。这两桌的食客皆在谈论丰将军一事,又言要去丰将军的生祠,为丰将军烧香祈福。云奏饥肠辘辘,点了卤牛rou,樱桃rou,以及蒜蓉粉丝娃娃菜。而叶长遥则要了银芽黄花炒韭菜,以及花生红豆紫米枸杞粥。这花生红豆紫米枸杞粥分明是为自己点的罢?云奏心中一暖,又问叶长遥:“为何不再点些荤食?”叶长遥不好意思地道:“我帮染霞姑娘赎了身,这一路上又花费了不少银两,囊中羞涩……”“不过,你想吃甚么便点甚么罢。”他柔声道,“你便在这汝临城歇上两日,这两日我会找些事来做,看看能不能赚些银两。”云奏抿唇一笑:“我若是要吃山珍海味,恐怕你两日赚的,还不够我吃的。”叶长遥为难地道:“待我多攒些银两,再请你吃山珍海味罢。”云奏喝了一口小二哥堪堪端上来的花生红豆紫米枸杞粥,笑意一收:“我若定要这两日吃,你会如何?”叶长遥劝道:“过些时日再吃可好?”云奏本就是故意的,见叶长遥软声哄他,忍俊不禁地道:“好,便过些时日再吃。”他生前几乎是一贫如洗,山珍海味于他着实是奢望,打来的野味除了留一些予外祖母与表妹,便会被他拿到街上售卖,他自己是断然舍不得吃的,然而换来的铜板,还不够为外祖母买药,为表妹筹备嫁妆的。但眼前却有一人许诺他,要请他吃山珍海味,明明这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