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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可知孔雀是有发情期的?六月至八月便是孔雀的发情期。”他霎时怔住了,不过手中的剑依旧剑光灼灼。云奏是在邀请他陪其一起渡过发情期罢?云奏见叶长遥耳根染红,抿唇笑道:“你愿意与我交/配,陪我渡过发情期么?”极端羞耻的话语一从口中逸出,他便本能地垂下了首去。但他的唇齿却大着胆子接着道:“虽然你与我交/配,我也生不出孔雀蛋来。”谁人能受得了被心上人这般撩拨?叶长遥亦然,他正心思浮动,却猝然感觉到云奏从他背后下来了。云奏被叶长遥背着,足弯本该由叶长遥勾着,然而,叶长遥的双手不得暇,他便只能用双足圈住了叶长遥的腰身,但这个姿势对于他太过吃力了些。他其实并非自己从叶长遥背后下来的,而是一时不慎掉下来的,只不过他反应及时,佯作是自己下来的,并未被叶长遥觉察罢了。他的左足稍微有些崴到了,疼痛正从左足蔓延上来,为了不让叶长遥担心,他只字不提,亦未表现出来,仅仅是走到叶长遥面前,抬起了首来,与叶长遥四目相接,继而逐字逐字地道:“所以,我们须得出去。”叶长遥颔首,又对云奏道:“劳你抵挡片刻,予我些功夫将体内的内息驯服。”云奏转到叶长遥背后,贴上叶长遥的后背,手执“孔雀骨”。“孔雀骨”的剑光一如云奏原身绿孔雀的尾屏般绚烂夺目,可他实际上已然快要支撑不住了,他一面挥舞着“孔雀骨”,一面默念着:撑下去,撑下去,我须得撑下去。叶长遥阖目感受着内息的流动,浑然忘我。片刻后,内息终于乖顺地安静了下来,可为他所驱使。他将内息灌于剑身,轻轻一扫,先前与他缠斗的黄沙跌在地上后,再也不动了。他一抬眼,便看见了立于三丈外的老道。老道面有惊色,欲要再去驱动法阵,未果。他正不知该如何应对,剑尖已抵上了他的咽喉。他马上讪讪笑道:“居士何故如此?”叶长遥面无表情地道:“你究竟是何人?”老道无辜地道:“贫道方才不是向居士通报过姓名、来历了么?居士不记得了么?”他又故作关切地道:“居士莫不是被那黄沙伤到了头?贫道粗通歧黄之术,居士可能允许贫道为居士诊治?”云奏忍不住想讥讽老道两句,但为了保存体力,他甚么都没有说。叶长遥是个好脾气的,只是又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老道答道:“贫道乃是千岁乡千岁观的观主。”叶长遥三问,依旧得到了同样的答案。他便又耐心地问了第四遍、第五遍。云奏已摇摇欲坠了,费劲地以“孔雀骨”支撑着身体,又觉得心脏发疼,用手一探,掌心居然微微湿润了。幸而他今日穿了一身暗红色的衣衫,便于隐藏。又过须臾,他终是忍不住将身体靠在了叶长遥背上。叶长遥心脏一紧,回过首去,瞧了云奏一眼,紧接着,不由分说地砍去了老道一只左臂。老道吃痛,惊呼一声,却仍是对叶长遥道:“贫道真乃千岁乡千岁观观主。”倘若有足够的时间,叶长遥定会将这老道好生拷问一番,但他已经没有时间了。叶长遥换了个问题:“如何才能出去?”老道抱着自己血淋淋的断臂道:“由我将这婴孩杀了,便能出去。”叶长遥作势又要去砍老道的右臂,老道嘴硬道:“贫道所言实属。”叶长遥将剑往下压,剑锋慢条斯理地割开了老道的右肩。老道左半边的身体已然被鲜血浸透了,右半边正汹涌地淌出血来。霎时间,老道几乎像是被人从血池里捞出来的,因他生得慈眉善目,反是衬得叶长遥仿佛是从十八层地狱逃窜出来,向他索命的恶鬼。叶长遥见老道并不松口,索性将老道的右臂砍下大半。那右臂耷拉着,只一层薄薄的皮rou连接着身体,白森森的骨头的断口很是齐整。叶长遥又猛然抽出剑来,以剑尖将老道抱于怀中的断臂一挑,其后,利落地剁成了rou泥。他惩jian除恶多年,从未做过这等事,即便是大jian大恶之徒,他亦会予其一个痛快。但现下,却有无处发泄的暴戾充斥于他的心口,横冲直撞着,使得他原就阴鸷的眉眼令人不敢直视。云奏快要昏厥过去了,他再一次食言了,他未能保护好云奏。云奏是他心悦之人,是他在这人世间惟一需要之人。若是云奏死在此处……不对,云奏绝不可能死在此处!他放下“除秽”,改为用意念运剑,之后,他便将云奏从背后捞到了怀中。意念运剑自然敌不过以手运剑,但对付重伤的老道已足够了。他左手抱着婴孩,右手抱着云奏。云奏乖巧地勾住了他的脖颈,又由着他渡内息过去。婴孩好似很喜欢云奏,用胖乎乎的小手摸了摸云奏的脸颊,又咯咯地笑了起来。云奏感受着叶长遥渡过来的内息,身体稍稍舒服了一些,不再摇摇欲坠了。叶长遥一面渡着内息,一面看着那老道道:“你考虑地如何了?”老道坚持道:“这婴孩当真是法阵的阵眼,由贫道杀了这婴孩,我们便能出去。”叶长遥淡淡地道:“我便先将你做成人彘,再问你罢。”云奏从未听过叶长遥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更没料到叶长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叶长遥性子温和,被逼至此,是由于他的缘故罢?他吻了吻叶长遥抿紧了的唇瓣,粲然笑道:“我不会有事的。”被云奏亲吻,叶长遥体内的暴戾微微被稀释了些,遂回以一笑:“我知道你是不会有事的。”老道见云、叶俩人说着话,以为自己有机会偷袭,但他的口诀尚未念完,原本耷拉着的右臂居然彻底地与身体失去了联系,一声钝响后,便陷入了松软的黄沙当中。叶长遥怒目而视,指挥着“除秽”去砍老道的左足。“除秽”一触及左足,老道不得不恐惧地求饶:“居士手下留情,这婴孩确是阵眼,居士将婴孩的手指割开一些,滴一滴血在黄沙上,这法阵便破了。”叶长遥料定老道不敢撒谎,变出一根银针来,在婴孩指尖刺了一下,使血液滴在了黄沙上。婴孩疼得哭了起来,委屈巴巴地望着叶长遥。叶长遥全副心思皆系于云奏身上了,哪里能腾出心思来去哄婴孩。下一瞬,周遭的黄沙不复见,而是成了大片大片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