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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奏的身体却仍是偏凉,宛若冷玉一般。云奏好似感觉到他的存在了,翻了个身,主动依偎了过来,又将脸埋在了他的心口。云奏的吐息较正常情况慢一些,且隐约有些痛苦。他束手无措,眼尾余光一触及那婴孩居然微微动摇了。或许,或许为了云奏,他甚么都能做罢?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杀一个婴孩又有何妨?但这个念头仅仅闪过了一下,他便意识到他根本做不到。对着一个娇软乖巧的婴孩,他如何能下得了杀手?云奏一睁开双眼,便看见了叶长遥宽阔的胸膛,胸膛上的一点凸起甚至就在他唇边。他情不自禁地用唇瓣蹭了蹭,随即感知到了叶长遥的视线。他抬眼与叶长遥对视,又低下首去,以舌尖逗弄,并濡湿了一点衣料子。叶长遥先前并不知晓作为男子,自己的此处会有反应,被云奏逗弄着,他陡然失控,虚虚地将云奏压于身下,开始缠绵地亲吻。云奏并未反抗,反是用双手勾住了叶长遥的脖颈。由于他的心脏绽裂开来了,他吐息困难,稍稍被吻得厉害了些,便受不住了。叶长遥立即松开了云奏,继而一手抱住云奏的腰身,一手轻拍着云奏的背脊。云奏剧烈地喘息着,不幸牵扯到了伤口,引起了一阵一阵的抽痛。“疼……”他向着叶长遥诉苦道,“我很疼。”叶长遥无法为云奏止痛,只能不断地在云奏面上落下啄吻。过了许久,云奏才缓过来。他缓过来后,问道:“那老道在何处?”“我已将他杀了。”叶长遥又将先前他同那老道的问答复述与云奏听,唯独隐下了“千岁珠”之事。“杀了么……”云奏将叶长遥的一双手抓在了手中,低喃道,“怪不得你目有怅然,你这一双手并非杀人的手。”现下,叶长遥的目中正混杂着暴戾、心疼以及怅然。“你没有做错。”云奏凝视着叶长遥,“你没有做错,他死有余辜。”说罢,俩人默然无言。片晌后,云奏发问道:“这世间上是否当真并无‘千岁珠’?”叶长遥略有迟疑:“我问了那老道,这世间上当真有‘千岁珠’,‘千岁珠’便是……”云奏见状,心中的猜测得到了印证,了然地道:“便是这婴孩罢。”一斛珠·其十一对于云奏能猜中真相,叶长遥并不意外,他颔了颔首,问道:“你有何打算?”云奏思忖片刻,答道:“我打算寻一千年古刹,托主持大师收养他,他既是罪孽之身,恐怕凭你我的能力无法将他教养好,千年古刹所蕴含的深厚佛气定能消解他将来的戾气,他既入了千年古刹,便须得日日诵经、吃斋,应能令他心平气和,免于堕入魔道罢。”“便如你所言罢。且我们还得往观翠山去,不知途中会有多少凶险,时而得风餐露宿,带着一婴孩,实在不便。”一如自己所料,云奏不曾动过要将婴孩服下的念头,于云奏而言,婴孩便是婴孩,而非“千岁珠”。这婴孩虽然满身罪孽,但并不是他自己所能选择的,何其无辜。叶长遥想了想,提议道:“眼下,他瞧来尚未满月,待他知事了,我们须得常常去探望他,若他有入魔的迹象,我们许能及时阻止。”“你想得较我周全些。”云奏的话音尚未落地,原本熟睡着的婴孩却猝然有了动静。婴孩许是知晓自己即将被送走了,竟是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对着云、叶俩人瘪了瘪嘴巴,继而眼眶一红,哭了出来。同时,他胖乎乎的小手握拳,胡乱地摇晃着,一双小短腿更是不断地蹬着。须臾,他小小白白的脸皱成一团,又涨红了,实在可怜。云奏于心不忍,将婴孩抱在怀中,软声哄道:“勿要哭了。”叶长遥生怕婴孩的腿蹬到云奏的伤口,马上从云奏怀中接过婴孩。他正抱着婴孩哄着,突然听得云奏道:“我们不若为他取个名字罢?”他当即摇首道:“还是勿要取名为好,免得你我舍不得。”“好罢。”云奏并未与叶长遥争辩,仰首瞧了眼外头的天色,“我们回客栈去罢。”正是隅中,天色却是灰蒙蒙的,乌云密布,隐隐有闷雷从远处逼来,将要下雨了,然而,这食肆废弃已久,屋顶嵌着星星点点的破洞,压根阻挡不了雨水。俩人立即出了食肆,骑马而行,云奏在前,叶长遥在后,婴孩已被叶长遥哄好了,改由云奏抱着。叶长遥手持缰绳,他的手臂内侧随着马儿的奔跑而一下一下地摩擦着云奏的侧腰。云奏的侧腰微微发痒,不适地扭动着腰身,却又因为这般正直的亲密而心生甜意。他回过首去看叶长遥,发现叶长遥红了耳根,故意狭促地问道:“叶公子,你在想甚么?”叶长遥被云奏一问,才意识到自己正想着少儿不宜之事——他欲要将云奏剥了干净,于幕天席地之下,于马背上,彻彻底底地占有,逼得云奏全身心地攀附于他,用潮湿又沙哑的嗓音唤他“夫君”,教天地皆知云奏为他所有。但这样的话,他哪里说得出口?他苦恼地想着该如何措辞,半晌才道:“我想与你做真夫夫,便在这马背上。”云奏已有所预料了,但听叶长遥亲口说出来,到底还是太过刺激了些,即便叶长遥的用词无一yin言秽语。他羞怯不已,垂下了首去,脖颈弯曲着,肌肤白皙,弧度优美,倘若其上的骨头并未较寻常人凸起许多,这便是一段完美无瑕的脖颈了。叶长遥改为用左手持着缰绳,右手手指一触及那骨头,心中的绮念旋即烟消云散了。眼下,最为要紧的是为云奏将伤治好,再送云奏去观翠山,取凤凰羽,以便其能尽快恢复道行,而不是想入非非。他堪堪说服了自己,竟忽闻云奏道:“我亦想与你在这马背上做真夫夫。”他登时怔住了,良久后,才能顺利地发出声音来:“等你的身体彻底痊愈了,我们便在这马背上做真夫夫罢。”未待云奏应声,他又急急地道:“但绝不能是初夜,初夜于你很是辛苦。”云奏快速地回首窥了叶长遥一眼,方才答道:“你说如何便如何。”叶长遥的眉眼满是温柔,但其中的那点暴戾却尚未散尽。他低叹一声,待回到客栈房间,将婴孩在床榻上一放,便将叶长遥抵于墙面上,用双手拥住叶长遥的腰身,一点一点地亲吻着叶长遥的眉眼。叶长遥直至而今,都有些后怕,如若云奏有何不测,他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