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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师曾告诫过你不要在未通知他时去俱乐部,你对俱乐部的危险性也心知肚明。可你怎么都无法忽略那场噩梦,只要闭上眼睛便能想到余老师正被惨无人寰地对待,因此决定哪怕以身犯险也要去俱乐部确保余老师的安危。你匆匆换了身衣服,抓起家中钥匙便往外冲去。在经过客厅时,你看见姜导演正倚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一时间产生了让他陪同你去俱乐部的念头,但没过几秒又自我否决了这个想法。姜导演若是知道我要去哪里必定会反对,你暗想道,于是默不作声地离开了公寓。*站在那熟悉的街角,你的心却不由悬了起来。这是你第一次在晚上来这个地方,在你印象中,这个街角一向不怎么热闹,里头的咖啡厅也只有零星的几个客人。可望着眼前街道边停泊的名车和来往熙熙攘攘、穿着大胆暴露的男女,你才蓦然意识到原来并不是俱乐部冷清,而是它从来只在夜里人流如潮。你沉默地挤开挡在门外的人群,在推开门的一瞬间震耳欲聋的人潮声将你吞没,五颜六色的彩灯打在你的脸上。透过那些来回闪动的彩灯,你看见里头黑压压的一片,汗津津的人们欢乐地感受着彼此间呼吸的热度,疯狂地摇摆着自己的身子,笑声与歌声融在一起。你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半步,于是撞进了身后之人的怀里。你低头向对方抱歉,可来人却并未理睬你,将你推到一旁,随着周身的友人们笑闹着进了门。或许是你脸上的表情过于茫然,人群末尾处一个穿着抹胸和及臀短裙的姑娘笑着告诉你这里不是你这个乖小孩该来的地方,让你去隔壁街的清吧。你望着那几个渐渐埋没于人潮的身影,内心惶然,却依旧向前一迈。身后的门啪地一声关了起来,将俱乐部里的热潮和夜里的凉风彻底隔开,于是你也成为了黑压压一片中的一员,与那些被药物与情欲折磨得放声大笑的男女别无一二。你缩着肩,垂着眼,艰难地挤开眼前扭得歪七扭八的人群,不去理会周身放肆欢纵的人们,好似只要你脸上的表情够镇定,衣服穿得足够整齐,就不会与他们共同沉沦、迷失自我。当你终于杀出人群,抵达最里头的职员室时,已是十五分钟后的事了。可让你惊讶的是,白天空无一人的门前此时站着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你心头一紧,果然在进门前被拦住了。“邀请函。”其中一人冷冰冰地开了口,用锋利的目光打来扫视你的全身,似乎对你的身份有所怀疑。你被他掺着冰刃似的目光所震慑,心里情不自禁地打起退堂鼓来,可却依旧结结巴巴地告诉对方自己认识余老师。你见对方眉头紧紧揪起,问你余老师的大名,于是你连忙告诉他余老师全名叫余饵,是俱乐部里的一员。或许是担心你口中的余饵真是什么大人物,对方迅速对着耳边挂着的通讯器询问起余老师的来历。你听见对方的通讯器里在传来几声大笑后飞速交代了几句,顿时感到仓惶不安。正当你以为自己将会被对方拒之门外时,那两个身型魁梧、面容可怖的男人却脚步向旁一退,为你拉开了职员室的大门。在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你感到疑惑,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如此顺利。可对余老师的担忧很快便盖过了你心中的迟疑,于是匆匆闪进门内,也没看见那两个黑衣男人眼中的玩味和鄙夷。自从得到了余老师的庇护后,你从未对通往俱乐部的楼梯感到畏惧。可不知为何,当你站在那废旧的楼梯口,自上往下望去时,你的内心突然涌起了一种罕见的恐惧,被扑面而来的寒气弄得汗毛直立。那一刻,你觉得面前崎岖陡峭的楼梯如同一条将人脊背压弯的地道,一个愈往下口子愈发收紧的筛子,将人压扁弄碎,从人间坠入地狱。你捂住胸口,衣衫下是砰砰作响的心跳声,于是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向下走去。你迈出的步子小心翼翼,脚落在楼梯上一点声音也无。自楼梯口处的光远远地落在你身上,影子投射在你前方的楼梯上,细长又扭曲,看不出人的形状。你提心吊胆地走着,走了足足五分钟,才听见楼梯的尽头处传来隐约的人声。可人群的动静却没能使你悬着的心掉下来,反而让你更加心神不宁。当你正要踏出楼梯口进入俱乐部内部时,两个穿着俗艳,踩着细高跟的女人挡住了你的出路。你被骤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两人吓了一跳,向最后一层楼梯伸去的脚蓦然一收,却被他们一齐拽住衣角,向下扯去。还没等你稳住身子,那个红发红唇,身上也穿着一身红色抹胸短裙的女人便开了口。而当他开口的那一瞬间,你才蓦然明白这是个男人,而非女人。“你是小鱼儿的徒弟?”他拨弄着自己短而卷的红发,一边笑嘻嘻地去勾你的胳膊。你不明所以地躲开了他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指尖,却被另一人揪住了头发。你整个头颅猛地往左一偏,嘴里不禁痛呼的同时,听见耳畔边传来一阵尖细、怪诞的笑声。原来那个穿着短旗袍,头发高高束起的人也是个男人。“他不喜欢我们碰他呢。”那人打量着你脸上的惊惧之色,嘴角抿着,似笑非笑,秀气的五官无端给人一种刻薄感,“看看他脸上的表情,像不像王总上次送来的狗崽子?”红发男人睁大眼睛往旁一凑,脸上的笑容裂了开来。“像、像、太像了!”他连续赞叹了三声,长长的指甲欢快地戳着你的眼皮,“你说上回那对狗眼睛有没有变浑浊,要不要用人眼替换?”你浑身一个哆嗦,却不敢睁开眼,怕他那血红色的指甲戳进自己的眼球。你想让他们住手,却冥冥中认为对方不会认真听你说话,于是只得直奔主题,告诉他们你的确是余老师的学生,想知道余老师正在哪里。“他正在准备上台演出,一会儿你就能看见他了。”穿着旗袍,盘着发的男人细声细语道,脸上挂着的微笑却莫名让你不太舒服。“什么表演?”你紧张地问。盘发男没有回答,捂着嘴笑了起来,双眼眯成了一条细线。正饶有兴致听着你俩对话的红发男顿时情绪高涨地将那盘发男往旁一推,表情浮夸。他将手拢成一个喇叭状,嘴唇凑近了你的耳朵,一字一顿地念道。“要来看看吗,这可是上·等·座。”*你不知道所谓的“表演”和“上等座”究竟指的是什么,可心里却有种不祥的预感。你唯一知道的是这两个男人都不怀好意——他们对你的态度轻佻极了,说话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