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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闲暇时跟他说起的话,人是无法在被催眠者不在时被催眠的。但是解除催眠,却只需要一个引子……罗望舒猛地惊醒,这段低频音律,根本不是用来催眠周焰的,而是为了解除他的催眠状态!一瞬间,罗望舒清晰地想起了许多周焰以前说的话:“在一些高机密的部门和组织里,都有心理测量师。”“……对参与者进行反复的考察和测验,整个流程非常严格。这样的测试就是为了保证成员中没有反叛者。”“研究院就有这样的流程,每半年所有成员需经过一次心理考核。”罗望舒心跳如雷。就在他要从树影里走过去时,路的另一边出现了四五个西装革履的人。他们清一色撑着黑色的伞,很快进入了凉亭。大雨掩盖了罗望舒的气息,也掩盖了他们说话的声音。但罗望舒的视力极好,从他现在的位置,能读到周焰的唇语。周焰的脸很疲惫,似乎也认识那几个人,在听他们说话。只是那几人背对着罗望舒,罗望舒无法得知他们说话的内容。然后他看到周焰颔首,垂眼对为首的人说:“上帝之眼,A级权利观察者周焰,请求回归。”暴雨瞬间铺盖了一切。第五十五章他一脚踩在水洼里罗望舒举着伞的手都僵硬了,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几乎怀疑自己看错。那些西装革履的男人似乎又说了些什么,周焰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地听着。最后几个人撑起伞重新走进雨里,周焰跟在身后,尾随着离开了。他没有再跟上去,而是按照原路返回了小时房。他关掉窗户,隔绝雨声,在屋内烦躁地走了两圈,又用冰水冲了两把脸。感觉情绪冷静下来,他抽了一支烟,开始整理思路。现在罗望舒能想明白,周焰这两天身上那种微妙的不对劲是为什么了。从周焰回到雪龙港来看,很有可能他当时并不知道自己被催眠了。包括当时对叶芸动手时的反应,并不像假的。至于低频音律,现在不需要周焰的答案,罗望舒也知道是什么了。权利观察者,指对政府,或非政府的机构进行权力监督的人。罗望舒曾经茶余饭后听说过,当时听过就忘了,没太放在心上。从他认识周焰起,周焰就一直在研究所工作。周焰在对研究所做权力监督。他加入权利之眼又是在进入研究所之前,还是在进入研究所之后?罗望舒掐灭了烟,整个人有点躁。看了眼表,离他们定这个钟点房已经过去两小时。他睡着前让周焰三小时内叫醒他,也就是说周焰最多还有一小时就会回来。罗望舒有很多话想要当面问清楚,他必须要周焰给他一个态度,不论是对联合政府的,还是对他的。只是十分钟过去,罗望舒就耐不住了。以前也不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好半天一抬头,发现才过去十几分钟。罗望舒在房间里又等了片刻,推开了窗,又打开了门,只感觉越来越热,空气在发烫似的。潘多拉港已经天亮,他的终端开始不断响起,不断有人找他。罗望舒恨不得关掉终端,但又必须接那些电话。等到发现原来发烫的不是空气,而是自己时,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了。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作息紊乱的关系……他竟然有了轻微发情的征兆。罗望舒握着终端站在房间里,整个人僵在原地。他从来没像现在这么觉得发情来得不是时候。这意味着,周焰一回来,面对的是发情的自己,那时候两人恐怕不会存在任何理智的对话。他知道自己发情起来的样子,变得粘稠,娇气,依赖对方,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他做不到,在亲眼目睹了凉亭里的那一幕后。他害怕自己在周焰面前,因为发情而变得没有原则。门半开着,外面的雨还没有停。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罗望舒盯着那道缝隙看了片刻,忽然抓起伞走出去,离开了。雨已经比刚才小很多了,但阴天,日光透不进来,路上依旧被一层雾气笼罩着。已经能感觉到信息素有点跑出来了,只是一点点,但他立马加快脚步,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一直走到中学门,周焰早上接他的地方。他看到了车就停在不远处,两步路走得急匆匆。快到跟前时,前面有一片水洼,挡住了一大片路。罗望舒稍稍停住,随后一脚踩在了水洼里,皮鞋顿时脏了。他半眼也没看,直接蹚了过去。周焰回到房间时,立马皱起了眉。房间里空空如也,窗户半开着,涌进来新鲜的气味。那味道和罗望舒的信息素有些相似,但周焰还是很快分辨出来,空气里属于罗望舒的味道。信息素的味道非常淡,Alpha在场说不定可以第一时间分辨出来,而Beta对信息素的感知远远迟钝于Omega和Alpha。即使如此,周焰还是很快就确定,罗望舒很有可能身体状况不对。他不在房间,他去了哪?周焰立马终端给罗望舒挂了电话,但一直没有人接。他又立马到楼下去找,问了一圈,只有转角的卖烟酒的店员对他说:“哦,那个穿着很考究的Omega啊,刚才看他在雨里急匆匆走,往那个方向去了。”店员指的方向正是罗望舒离开的方向,也是他们来时的方向。周焰追了两步,心里的预感就越来越不好,及至追到了中学门口,发现罗望舒的车已经没了,很坏的预感终于被验证了——罗望舒自己离开了。周焰跑出来忙,也没来及打伞,一站定,肩头立马湿掉一大片。他给罗望舒发去两条简讯,没有得到答复后,继续接着打电话。也不知道拨了多少通,那边终于接通了。航车内,罗望舒将座椅完全平放,半靠半躺。车内被翻乱了,罗望舒攥着一支抑制剂,已经空了。好半天压抑下抑制剂带来的不适感,回过神才发现终端一直在响。不出意料的,是周焰的电话。将抑制剂扔到一旁,罗望舒稍微调整自己的状态和气息,接起电话。“你身体状况不对……现在在哪里,你走了?”“……怎么看出来的?”“房间里有你的信息素。”周焰声音低沉,又问,“你在哪里?”一股不适涌上来,罗望舒拼命忍住了,但气息还是乱:“我在回潘多拉港的路上。”“你现在什么情况?已经进入发情了吗?找个地方停下,我来找你。”“不用了周焰。”到这种时候罗望舒也不掩饰声音了,带着沙哑的粘稠感,“我在你面前总是没什么意志力,如果发情就更没得选。”话筒那边顿了一下。罗望舒脑袋昏昏沉沉,开始有点意识不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