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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揪着馒头块往下扔。“啧。”敖战皱眉,望着那几只大头草鱼,嫌弃意味溢于言表。几次想要出言打断,望着青年眼角眉梢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轻松神色,又硬生生地压下冲动。最后甚至把自己手里握着的馒头递过去,背手站在一边,沉默地望着张青岚兀自和几条草鱼玩得高兴。莲叶清香裹挟着些许水腥气,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夕阳逐渐湮没在昏暗天空边缘,随着光线逐渐黯淡下来,寺庙里的扫洒和尚将灯盏之中的蜡烛点燃,放置于回廊佛堂等处。张青岚望着那几条草鱼,将手中剩下的馒头掰碎,扔到水里。随即撑着膝盖站起身,走回到敖战身边。男人身形高大,站在池塘边如同一尊塑像一般一动不动。身后便是灯盏之中烛火散发出来的微弱火光,勾勒出敖战身形,影子映在地面上,拉成细瘦的一片。青年浑身沾着水腥气,额前还冒着一层细密汗水,睫羽纤长,黝黑瞳仁在昏暗暮色之中亮着细碎的光。敖战开口,语气不辨喜怒:“玩够了?”张青岚闻言点点头,抬手抹干净额前的汗水:“够了。”然而只是一晃眼的功夫,敖战感知敏锐,便当即注意到了对方衣袖伤的湿漉水痕。下意识地握紧青年的手腕,男人皱眉,冷厉道:“贪玩也罢了,怎么,连伤口不能沾水这样的小事,也要人教?”“我……”张青岚愣了愣,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这才注意到自己右手衣袖被池塘里的冷水沾湿了小片,原本以为擦干净掌心里的水渍便万事大吉,却不曾想被布料上的小片湿痕所暴露。只见青年残留着几滴水珠的五指攥紧,似乎是正抓着什么东西。敖战想也不想,便就着两人交握的姿势,沉声训道:“拿出来。”张青岚薄唇轻抿,眨了眨眼。见他没有动作的意思,敖战的脸色变得更难看几分:“……不听话?”青年最听不得的便是这几个字,闻言只得目露无奈,将五指抓着的东西松开,交到男人的掌心里。敖战毕竟仍是真龙之体,虽然四周光线微弱,却依然能够将手里的东西看得清楚。只见那是一小片铜板,上雕九瓣青莲,不过小半个巴掌大小,极其薄细的一片。正中间打着一个圆孔,隐隐透着光,而铜板上的青莲花纹则十分粗糙,边角处凹凸不平,半边还裹着池塘里的淤泥,泥土吸饱水分,湿润柔软的一块,散发着土腥气。敖战端详片刻,眉宇之间的躁郁气息逐渐消散。同一时间,张青岚在确认过四下无人之后,这才从重黎之中唤出另一片同它一模一样的莲花铜板。唯一区别在于一片干燥,一片湿润。将莲花铜板一齐放到敖战手中,张青岚三言两语,将自己同毕菁临别时分,跟这莲花板有关的事情交代清楚。之后才重新捏起来其中的一枚铜片,俯身过去小声道:“今日午时,我从佛堂出来,路过池塘时,便发现底下的淤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反光,那物事眼熟,我便多留了个心眼。”“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才出此下策。”“伸手下水不过是情急所为,当时便没想太多。”张青岚直回身子,垂下睫羽,小声为自己辩解道:“……我听话的。”第六十四章敖战眉头微挑,抬手将那两枚铜片放回到青年的掌心:“是吗?”“……”张青岚接过莲花铜片,状似无辜地点了点头。随即低声道:“这铜片在水里埋得浅,应该没有过去多少时日。”敖战指尖轻捻,感受着其中的湿意,池塘底下的泥土湿润粘腻,还掺杂着为干的水分,触感可谓是十分怪异。此时暮色已经完全湮没,天际变为漆黑一片,四周只剩下几盏昏暗灯烛,安静发散着橘黄光晕。青年脖颈上的血玉红光一闪,那两枚暂时还不知道有什么用处的莲花铜片便被收回于重黎之中。张青岚将重黎塞回到领口下,仔细抚平衣领上的褶皱,轻声道:“这净莲寺内定然藏着些什么古怪,和灰袍人脱不了干系。”敖战负手而立,脑中浮现出两人在山林之中同玄澜初遇的场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张青岚并未在意,只是后退半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勾唇笑了笑,青年亦步亦趋地跟在敖战旁,主动拉过来对方垂在身侧的右手:“天色已晚,不如先回房吧。”敖战不置可否。同一时间,原本静谧一片的寺庙中却忽然响起了一道撞钟声,远远地从庙宇东北角的钟楼处传来,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张青岚往外出走的脚步一顿,迅速抬眸,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寺庙里的撞钟向来只有清晨敲响,用来告知庙中僧侣早课的时辰。只是如今夜色已深,就连院落之中当值扫洒的几个小沙弥都已经放了扫帚回房休息,钟声在此时响起,便显得过分异常了。两人对视一眼,很快便默契地迈开脚步,朝着钟楼所在的方位赶了过去。……待到走至目的地的钟楼,张青岚这才发现塔楼之前已然率先聚集了一批僧人,手里正拿着火把,绕着钟楼围成一圈,各个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十来个和尚皱眉不语,其中以玄澜为首,绕着塔楼之前的空地围成一圈,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在深沉夜色之中很是吓人。张青岚跟在敖战身后,很快注意到了那人群之中竟是隐约传来一道低泣声,声线尖细……倒像是女子的声音。将自己的发现低声同敖战说了,张青岚逐渐朝着人群靠近,一双乌黑瞳仁之中倒映出火把的红光,明灭可见。敖战挡在青年身前,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很快,人群外围的僧人便发现了不请自来的两人,其中几个小和尚被敖战周身的凌厉气质唬住,下意识地为两人让出一条道来。张青岚紧跟在男人身后,很快便绕过其他无关之人,站到了玄澜身边。穿过人群之后,视野马上变得开阔起来。张青岚很快便发现,原来被围堵在中间的是一名女子,此时正跌坐在黄泥地面上,扯着一根绣花手绢低声哭泣。之前听到的哭声,想必便是她发出来的。玄澜手里还握着一根檀木珠串,单掌直立于前胸。注意到敖战和张青岚前来,垂眸阖眼、朝着两人微鞠一躬:“阿弥陀佛。”张青岚指了指跪坐在地的陌生女人,单刀直入道:“玄澜师父,我和老爷方才忽然听到此处传来撞钟声响,不知所为何事?”玄澜闻言眉头微皱,轻轻摇头:“贫僧也是听到撞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