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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讨厌我啊?可是我很喜欢你哎。”“谁规定alpha不能害羞了?况且,我就是喜欢你这副样子。”“不过见着你就不累了,亲一下我好不好,余炀?”……一字一句,说话时的表情,那时候的语气。为什么,就是忘不掉呢。凭什么过去四年多,这些回忆还要牢牢霸占着他的情绪,不闻不问时埋在心里蠢蠢欲动,等到忍不住去触碰,就会被锐刺扎得满手是血。少年时代里几个月的回忆,真的可以影响一个人好几年吗?其实余炀也不肯相信,因为不相信,所以始终想要一个答案,而就是在这样的不甘与不解中,那些过往越发难忘,越发显得清晰。几天前靳吾栖在落日下带笑的脸就像是被储存在大脑里无法删除的图片,似乎每一个文件夹里都有它的存在,它被命名成具有迷惑性的工作资料名,哪怕只是一次无意的点击,都有可能会将它触发打开,不分场合地、毫不留情地平铺开来,占据余炀所有的思绪。久别重逢,仅仅是一眼,仅仅是寥寥数语,却又是这样铭心的场景,轻易地把人压垮。感情真是一件太无能为力的事,无法解释,也没办法忘怀。四年前的那几个月对于余炀来说,就像是让人沉溺的一场夏日限定游园会,他循着玫瑰香一脚踏了进去,未曾想过抽身,却在某天突然被叫醒,有人告诉他,游园结束,一切都将消失,而他什么也没能抓住。也或许是余炀醒得太迟,所以只剩他一个人还在原地,画地为牢地打着转,再度重逢的时候,也只能做一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一旦转过身,就全盘崩溃。余炀倒宁愿那年的夏天真的是个梦,起码在醒来的时候,会知道一切都是虚的,怅惘一会儿,也就遗忘了。可那是真切发生过的事实,一字一句,每个眼神,每次牵手,每场欢爱,全部都是切身体会的经历,烙在记忆里,想忘也忘不掉。再好的时光,如果不能长久地拥有,还不如梦一场。电话响起,余炀睁开眼,一边拿起手机一边将烟摁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喂?余总你又在加班啊?”周舟清亮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哎也没什么事,就是再过三天我姐就结婚了,这你知道吧?你会来的吧?”“我又不是周桥姐的前男友,我干嘛不去?”余炀说。“不是……就……”周舟磨磨蹭蹭了好半天,才说,“靳吾栖回来了,你知道吗?”余炀将烟头在烟灰缸里压成蜷缩的一团,他捻了捻手指,蹭掉指尖的烟灰,然后说:“知道。”“啊……你知道就好,我就是怕你因为这事儿不去婚礼了,毕竟他和程澈是一家人嘛,他肯定要出席的。”周舟是个颜狗omega,一直对靳吾栖的美色非常沉迷,没说两句他的话题就开始偏移,“说起来,我真的好久没见他了唉,这几年我都没有看见过比他美比他好看的omega了,审美上非常贫穷,急需补给,所以我真的很想他……”“有完没完?”余炀问他。周舟好像现在才又想起自己男朋友的表哥靳吾栖跟自己的发小余炀有过一段意难平的过去。“对不起。”他飞快地道歉,“那你继续加班吧,我这儿也还要赶个图稿,不打扰了。”-这天将近中午时,程澈摘了口罩出了实验室,往走廊尽头走。尽头的窗很大,有些刺眼的光线勾勒着窗边那个高挑纤瘦的身影,像是画家将最精致耐看的美学元素付诸笔端,才勾画出这样一道利落而优美的线条。“我还以为你不愿意见我了。”靳吾栖听到脚步声,将目光从窗外移回走廊,看着程澈,笑着说。“舅妈怎么样了?”程澈问。“家里是待不下去了,我送她去了一个海边的小城市,她有朋友在那儿。”靳吾栖说,“你也知道,我妈性格本来就软弱,家里的事情她躲都来不及,现在我回来了,她肯定不能一个人留在那儿,她又不太愿意回国,考虑了很久,才选了那个地方,说适合养老。“为什么都不说?”程澈看着他,低低地开口,“如果不是爸爸mama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外公那边闹成这样。”靳吾栖笑起来,抱着手往后靠在墙壁上,语气里几分调笑几分认真:“程大研究生,你的外公,我的爷爷,已经去世好几年了,我们两个之间只剩下表兄弟这一层关系了,我巴不得你永远别见识到我家里的那些狗屁亲戚。我跟你们有什么好说的呢,说出来了,除了让你们担心,什么好处都没有。”“破事儿再多,我也都解决完了,不是吗?”靳吾栖微微垂眼看着地面,笑了笑,“就是代价大了点。”阳光落在他颊边的碎发上,宛如晶莹的麦芒,剔透闪动。程澈顿了顿,看了眼手表,问:“中午一起吃饭吗?”“不了,就是来看看你,我等会儿要去找程宴,把红包当面给他,婚礼我不一定能出席。”“为什么?”程澈皱起眉,“叔叔不是要你当伴郎?”“他让我当我就当啊?”靳吾栖直起身子,茶色的瞳孔里盛着笑意,“我忙着呢,刚回来事情多,一直在国外,公司里很多东西都没交接上,想想就头疼。”他说着就往电梯口走,见程澈还皱着眉,靳吾栖笑着拍拍他的肩:“看情况吧,我尽量去,好久没见你家小舟舟了,我也特别想他。”程澈看他一眼,想了想,还是没把“余炀”这个名字问出口。第3章婚礼的时候,靳吾栖没出现,程澈作为程宴的侄子兼伴郎,陪着他在酒店忙了一天,周舟作为周桥的弟弟兼……花童?陪着周桥在婚纱店嗑瓜子打游戏,与新郎那边形成鲜明对比。余炀在傍晚的时候还在和几个高层开会,结束后他看了眼手表,立刻抓起外套出了公司,打开手机,全是周舟的电话和微信。刚坐上车,周舟的电话又打过来了,余炀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接起来。“你怎么还没到啊?”周舟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他几乎是扯着嗓子在跟余炀说话,跟只咩咩叫的小羊似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