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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在马车中照顾江月辉。短短两三个时辰的车马路程,白秋令心中却总有预感要出事,果然一行人将要进入归合镇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周围山林中跳出来袭击了他们。黑衣蒙面人个个持剑,武功路数却杂乱毫无章法,白秋令和唐昀叮嘱江眠看好江月辉,两人应付这些杀手倒也轻松。唐昀本就窝着一肚子火无处发,好几个杀手的剑刚刚挑起白秋令席帽的轻纱,还不等白秋令出手,破风而来的折扇便要了他们的命。而有人在混战中靠近了马车,刚刚抬剑起来便被小窗中飞出的一道桃花镖划破了脖颈,鲜血喷涌而出。“当心。”白秋令推剑而出荡开唐昀身后的一把飞剑,强大凌厉的剑风在唐昀前面几人的胸上留下深可见骨的剑痕,清羽回到手中后,他旋即转身与唐昀背贴背站在马车前。面前已没有几个活人,唐昀嗤笑一声,扇子打开打着旋飞了出去,再回到手中的时候扇面染了血,那几人已然倒下。外面动静这样大,江眠抱着江月辉却不敢贸然出来,他警惕地掀起帘子往外探出头,看着一地横七竖八躺着的黑衣人,皱眉道:“武林盟?”“你如何知他们是武林盟?”唐昀和白秋令对视一眼,皆是觉得奇怪,这地上的人都蒙了面,且江眠还在车里,什么都不曾看见——莫说是看见,两人就是亲眼见了也说不出这帮人的武功路数,判断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来的杀手。江眠沉思片刻,道:“武林盟和碧心门有过节,我也只是猜测,并不十分确定。”“武林盟与碧心门因何结仇?”唐昀一边说,一边那染血的折扇就碎成纸屑落到了地上,他低头看一眼,走到马车旁又问:“你们两个没事吧?”江眠摇摇头:“不知从何时起,武林盟就开始处处找碧心门的麻烦,父亲本和苏盟主是故交,也不知道是生了什么变故。”“看来只有找到单三元,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苏盟主是怎么死的,这世间只有他知道了。”白秋令重新骑上马,再向四周看了看,便打马先行。“嗯,这一路,辛苦二位了。”江眠放下帘子,声音闷闷地从车厢里传出来。*从正西的碧心门到西南山中的飞星谷,路途不算十分遥远,一行四人却也走到江月辉手臂上那一条黑线长到了肩膀。马车停在飞星谷门口,凌君正巧又刚刚采完药路过。他背上背了个背篓,身边还跟了个淡紫色长衣的少女。凌君眉心紧锁,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场景,不悦道:“怎么,又要死了?”他见白秋令和唐昀都在外面站得挺直,偏过头朝马车里望了一眼,又道:“谁要死了?”“谷主怎么开口闭口都是‘要死了’,那本来不死的人岂不是都要被谷主咒死了?”唐昀食指挽了个剑穗,目光与白秋令一同都落到了司徒念君的身上。少女天真无邪,全然不似那眉眼间总是淡淡愁容的临海山庄大小姐。唐昀指着司徒念君,挑挑眉正要问个一二,凌君突然干咳两声朝前走了两步,道:“不死的人你身边那位自己就可以医了,还至于送到我这里来?——忆挽,这两位是唐昀唐阁主,还有白秋令白大侠。”白秋令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向那行礼的少女颔首示意。“唐阁主好,白大侠好!”司徒念君全然不是司徒念君了,问候的语气充满了好奇和雀跃,真的像了十六岁的少女。她手臂上挎着竹篮,里面装了些草药,伸手就去接凌君背上的背篓,乖巧道:“舅舅,这些我拿进去,然后去备好茶点。”“嗯,去吧,当心用火——还是让你师兄他们来,你今日是不是还要识药?”“我这就去!”淡紫色融进周围的植物,司徒念君轻快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薄薄的一层雾气中。凌君走到马车前,突然掀开帘子的动作把江眠吓了一跳,他条件反射抱着江月辉就往后退了退。凌君看他这动作也是发愣,唐昀见两人莫名其妙在静谧中对峙,以为马车中生了什么变故,于是也从小窗探进去查看。“你们这是......”江眠手里已经捏着一枚桃花镖,随时都像是要脱手而出。他看看凌君又看看唐昀,小心道:“阁主,我们可是到了?”“......把你的暗器放下,我们已经到飞星谷了,这位便是凌君谷主。”凌君自认为今天的穿着打扮已经非常符合自己谷主的身份,万万想不到这年轻人会这么没有“眼力见”,后退了几步站在数尺外,沉声问道:“这回又是哪里的?”江眠一听这就是凌君,连忙从马车中钻了出来,来不及将衣服整理好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凌君面前。凌君一惊。此前白秋令带着伤成那样的唐昀来的时候都没有二话不说就跪下,看这架势难不成比唐昀还要伤重?他又朝马车望了一眼,透过那门帘的缝隙隐约能看到马车中躺着的那脸色发白的人。他试探着问唐昀:“......你不会给我带了个死人?”“若是没有谷主相救,恐怕就是个死人了——”唐昀上前把江眠扶起来,又道:“我弟弟,中了碧落引,眼下只有谷主的碧落降尘能救他的命了。”江眠起来又跪下,是比方才还要沉的一声闷响,他垂首死死盯着地面,道:“恳请谷主救救他!”“我不白救人,想让我救他,得看你拿什么来换,上次这个人,”凌君指了指白秋令,笑道:“为了救唐昀可是差点搭上自己一条命。”江眠以为凌君在暗示他什么,一咬牙道:“谷主若是相救,江眠愿意——”“行了行了,你愿意什么愿意,你跟我弟弟有什么关系?”唐昀瞥他一眼,转过身又对凌君说:“谷主,这是我失散十七年的弟弟,是我去碧心门找回来的,但出了点变故,我知道谷主不白白救人,我这里有一个十分要紧的消息,与你换他一条命,应当是够了。”凌君随即大笑:“你忘了上次我说,没有什么是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白秋令思索片刻,长久的沉默后终于开口:“谷主,那时他还昏迷着,你这句话,他应当是没有听到。”“.......”江眠坚持自己把江月辉背进了谷中,在凌君的吩咐下把人背去了南面的小院,随后凌君把几人赶出房间,独自为江月辉诊了脉。江眠在房门前来回踱步,而院中唐昀看起来就气定神闲得多。他正与司徒念君攀谈,时不时拿一块糕点喂给白秋令吃,白秋令塞得满嘴都是,只能一口接一口地喝水,饱得撑不下,说了唐昀也不听,仍是喂。吃到最后他怒甩袖子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