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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 周自横往天花板上看,确实有水渍,顺着漏缝蔓延出一大片,隔三秒就往季慵床上滴水。可能楼上水管堵住了,正好那块漏水。 也是点儿背。 “我被子都湿了,现在睡那上面,明天我能被凉水给喂饱了。”季慵悄咪咪往上抬脚,坐在周自横床尾不动,“明天还有课。” 周自横沉默了一会儿,“我记得支往那里有瑜伽垫。” 季慵:“……” 这么一说好像是有,那瑜伽垫还是支往立志减肥准备用来跟keep后面做腹肌撕裂者时买的,结果垫子蒙上了一层灰,支往的腹肌也团结起来成了一整块。 季慵对着露半个肩膀而不自知的小室友叹口气,乖乖从床上下去。 “楼上漏水?要不要先跟上面的沟通一下?”支往终于从一个及杂旮旯角里捞出张不知卷起来多久的瑜伽垫,掀起一片灰尘。 “我明天下楼再给大爷报修一下吧。”那块其实早就漏水了,楼上人估计正在处理呢,现在跑过去说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季哥,给……咳咳,咳……”灰尘太大,支往对粉尘有些过敏,直捏着鼻子,“不然你过来跟我挤挤,别睡这个了吧。这个还要洗一下再晾干,多麻烦啊!” 季慵眼睛一亮:“一会儿老周要是问你的话,你就说找不到瑜伽垫了啊!” 支往看了眼手上拎着的东西:“啊?” 季慵两下就溜走了,回宿舍两手一摊,一副无奈状:“支往说他找不到了。” 周自横下床,问:“你还有多余的床单和被子吗?” 季慵头摇得像拨浪鼓,态度坚决:“没有。” 周自横的视线移到其中一张空床上。 季慵眼皮一跳:“你不会让我睡床板吧!” 周自横:“那又怎么样?宿舍有暖气,一个大男人睡一晚床板怎么了?”也太他妈矫情了吧。 以前他在实验室的时候都是把椅子拼在一起睡,不也照样过来了。 季慵摇头反对:“你不懂,我的皮肤跟豌豆公主一样娇贵。” 周自横:“……” 折腾半天,季慵最后还是睡在了坚硬的床板上,毕竟也没人在上面放豌豆。 夜深人静,外面月光如水,透过窗户给地板蒙上一层柔软的纱。 季慵反而睡不着了,他朝周自横床上瞥了两眼,对方那边很安静。他试探性喊了一声:“老周?” “室友?” 过了好一阵儿那边才传来闷闷的声音:“干嘛?” 周自横还没睡。 “你……经常做噩梦吗?”这是季慵一天晚上不经意间发现的,他正好起来上厕所,就听见周自横在那说梦话,具体内容没听清,但他能肯定的是——那不是一个好梦。 周自横隔了好久才回答:“刚开学那会儿经常做,最近不做了。”那个梦有一阵子都没来找他了。 愧疚和自责依旧深深地埋在心里,但没有当时那么刻骨。他做错了事,却让别人来承担后果,他简直糟透了。 季慵没问那个噩梦里具体都有什么。他知道那段时间小室友的精神状态很不好,白天补觉,晚上噩梦。 周自横突然问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你觉得我怎么样?” “啊?”季慵没想到大半夜的对方突然感性起来,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帅。” “不过没我帅。” 周自横冲他翻了个白眼,可惜黑夜里这人也看不见:“我没说这个。” 季慵双手往脑后一放,木质床板硌得他后背疼。月光如水,双眼适应黑暗后,他朝着那个模糊却熟悉的轮廓说:“好。” 末了又添上一句:“特别好。” 周自横轻笑了一声,听起来却比平时更真心舒畅:“谢谢。” 季慵耳朵发烫,突然这么客气他非常不习惯。 “对了,以前我妈告诉我个治梦魇的偏方。” “嗯?” “就是必须旁边得有个人,压在你身上睡。” “……” “真的,这样鬼就不能来压床。不然我过去——” 周自横眼皮开始抽:“闭嘴!睡觉!” 对方挺乖,立刻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空气中又飘来一句“晚安”。 第二天周一。 一上午的有机化学课,周自横颓靡地半趴在课桌上,白皙的后颈露出来,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颓丧的少年气。 他抬眼看旁边的季慵,对方正精力充沛得……看。 说来也奇怪,自从昨晚季慵说了那句晚安后,他就做了一整夜的梦——梦里仙女教母正戴着面具,手拿仙女棒,一直围着他跳舞。 简直有毒。 周自横觉得是被昨天季慵那身打扮恶心到了才会做这种梦。 放在桌洞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了几下,他点开一看,老唐发来的消息,让自己下课去他那一趟。 季慵关上:“对,今晚七点半,戏剧社正式演出,舞台剧,到时候去捧个场呗。” 上了有机他们今天一天的课程就结束了,没什么安排,又是林平之的朋友,自然要去捧场。 周自横“嗯”了一声。 “我下课要去老唐那一趟,你跟支往他们先走。” “好。” 季慵发现对方在慢慢改变,以前这种情况,周自横根本不会跟他说,只一个人拎着书包就走,连招呼也不打一个。 他没有看错人,对方依旧是那个即使知道自己打不过也要路见不平的小孩。即使他的表情总是酷酷的,不耐的。但他知道,冷淡皮囊之下,周自横有一身善良温暖的君子骨。 下课后,周自横如约而至,老唐正在给他那一阳台的仙人球浇水。老唐特别喜欢养花草,以前他手下的奇花异草不计其数,但都无一生还。 最后还是周琮及时拦住,劝他别跟这些脆弱的生命过不去后,他就开始养起仙人球。 别说,这仙人球不愧是在沙漠里长大的植物,生命力顽强,被老唐那一顿折腾居然还活下来,甚至发了朵嫩黄的小花。 “来了?”唐杰放下手中的简易喷头,“最近学习怎么样?” 周自横估计他已经知道自己挂科这件事了,“还行。” “压力大不大?” “不大。”他压力比起在美国做实验那阵儿,小多了。 “前两天关教授跑我这来了,跟我说他想招你进他们课题组,结果你实验室安全考试挂了。”老唐拿出一张试卷,连个折痕都没有,估计是新打印出来的,那表情明显在说“这种试卷有什么好考的”。 可少年班天才就是挂了。 老唐也不跟他打哑谜:“前两天你爸给我打电话了。”他看见对面沙发上坐着的少年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向我问了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