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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他的势在必得,苏俨昭叹了口气,苦笑道;“刀剑无眼……不过陛下想去,臣同陛下去观景台一观就是。”言罢,他重又起身,朝谢启虚引一下,干脆利落的走在了前面,留下了第一次见这两位相处模式后目瞪口呆的苏俨敛。/观景台。做为大齐历代帝王接受万民朝拜的所在,观景台是整个皇宫中最高的建筑。不仅高,而且远。观景台与宣政殿相隔不过五百步之遥,与宫变的中心所在永安宫周围却相距甚远,即使身登高台,也只能模糊的看见人影错落,却分辨不清其中情形。这就是苏俨昭提出来此观战的原因所在。堵不如疏,满足谢启的愿望让他远远看一眼,真要是情况有变也能叫玄卫打晕了送出城去,总比硬拦着让他憋坏了好。出乎意料的,谢启并不在意这个。观景台够高,登高远眺,就可将许久未见的大齐皇宫尽收眼底。苏俨昭再一手遮天,也不能将整个皇宫尽数笼络,因而自宫门始一路到永安宫阶前,都可看见火光明灭刀剑互搏,区别只是零星的战火与大面积的火拼而已。远远的,谢启盯住那座熟悉的宫殿。确切来说,永安宫是一片连绵的宫殿群,从帝王处理政务之地到寝宫玩乐无所不包,只因主殿名永安而得名。生命最初的记忆里,他与这座宫殿的交集只有寥寥数次。身为睿宗最不喜爱的皇子,每次入宫朝见,总是诚惶诚恐,唯恐一着不慎就招惹祸患。后来苏俨昭迎他登位,他第一次可以用好奇的眼光肆意的打量起这座建筑群来,因为他即将成为它的主人。再后来,谢烜带着一群交州之兵,堂而皇之的取代了他的位置,将他幽禁在了金陵西北角那一座小院。如今,他要重新成为永安宫的主人了。几易其主,不知沾染多少血腥的一座宫殿。还是很开心……是怎么一回事。很是突兀的,他转头偏向站在身侧的苏俨昭,神色郑重;“丞相。”“恩?”苏俨昭将注视着远处战况的目光收回,疑惑的应了声。“朕保证,日后无论如何,绝不猜疑丞相与苏氏一门,”谢启顿了顿,语气加重;“任何时候。”长夜漫漫,宫墙幽深。如果他一定要在宣政殿那张椅子上坐到阖目而逝的那一天,是不是应该早早的……寻一个人来信任?作者有话要说: 谢启;苏俨敛你给我说清楚,我跟谢繗谁和苏家比较亲近?谢繗:躺枪jpg.正式进入暧昧期,emmm……用什么样的方式戳破那层膜比较好?距离还远就开始纠结的我【喂今天不怎么舒服所以略短小,明明看看能不能粗长QAQ感谢明空、轻语的营养液么么哒~☆、第39章苏俨昭久久没有说话。他自己身居高位多年,从未为人坦诚相交过。换位思考,若是有一日他对人一脸赤忱的说了这样的话,多半是笑中藏了刀,一派平和里蕴了不为人知的尖利。就是谢启上一世替他挡过那一柄利刃,那也是在半点不曾涉猎权柄的情况下。不过看着少年炙热的目光,苏俨昭还是清浅的勾了勾唇角,颔首;“臣相信陛下。”远处,有身着甲胄的人远远跑来,越过观景台周围遍布的护卫,疾步上了长阶。“禀陛下、丞相,诸事已毕,定国公请陛下移驾永安宫。”数百步开外,原本处在幽暗中的宫室变得灯火通明,慌乱不已的宫娥内侍被勉力安抚下来,珍奇摆件悉数归位,凝结在宫道上的鲜血被草草的清理过……仿佛,这一场动乱从来不曾发生。待旭日东升,召集朝会的钟声再一次敲响,又是崭新的一天。/帝位更迭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改年号行封赏,即位仪式登基大典,苏俨昭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月,才将朝中大局安定下来。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无事可做的谢启。他刚过了十八的生辰,离齐朝帝王亲政掌权的年纪还有两载的距离,对朝中大事并无决断之权。不过谢启也没闲着,他忙着在宫内宫外寻找昔年伺候过他的亲信,好容易才从掖庭寻回了云舒云亦,心头稍宽之余,行事便随意起来。宫变发生的突然,事后收拾的也十分匆忙,许多事便悬而未决。譬如谢烜的去处。赐死是不太可取的,意外崩逝更显得小家子气,谢启没来得及发话,御前监索性收拾了一间僻静的宫殿将他安顿进去。云亦来请示如何处置的时候,谢启午睡刚醒正睡眼惺忪着,闻言顿时就清醒了。他还记得那日金陵城破时永安宫内的屈辱,亦记得那大半载的幽禁时光。血缘上的兄长抬了他的下颔口口声声说他不配这帝位,义正言辞的模样,结果坐了宣政殿最高的位子快一年,到底也没做什么为百姓谋福祉的大事。不过是为了私欲而已。一声轻笑。“左右闲来无事,就去见一见四皇兄好了。”因着是安置废帝的缘故,御前监给收拾的偏殿并不如何舒适。相反,背光的屋子,因着多年不曾有人住过,带了股难以忍受的潮湿与陈腐。负责领路的内侍恭敬的打开殿门,低眉顺目的不敢言语。谢启打量了一眼眼前所见的地方,出乎意料的没露出半点难以忍受的表情,他只是稍顿了顿足,便又抬脚进了屋内。才敞开一瞬的殿门重又关上,原本坐在躺椅上的谢烜缓缓睁开了眼,见到已然在正对面落座的谢启,寡淡的笑了笑。“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日头正好,即便是背光的所在,丝丝缕缕的光芒还是透窗而入,映照着屋内飞扬的尘埃,一时间模糊了视线。谢启定了定神,疑惑的看向对面。谢家男儿都是偏英气的相貌,谢烜也是一样,许是因为年纪较长的缘故,对面人的五官已然全然长开,英挺的容貌中夹杂了锐利。即使幽禁宫中数日,面容上也看不出几分遭过锤楚的痕迹,相反,昔日养尊处优的润泽全然褪去,多了些岁月沉淀的韵味。收到他疑惑的目光,谢烜好脾气的解惑;“衣锦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何况是曾经夺了自己帝位的人,换了我,也不会不来。”“是吗?”谢启低低笑出声,“皇兄昔年一路势如破竹攻入永安宫的时候,可想到会有今日?”他站起身来走近对面的人。少年人正值身量猛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