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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衡的身体还是有些热,他往祝深身边靠了靠。万物趋光,而他趋祝深。小心翼翼地拉着祝深的一只手,便已心满意足了。即便是发烧烧得这样模糊神志,他仍有理智自持,靠近祝深就已经很知足了。祝深见钟衡没过一会儿没了动静,心道这人折腾了一晚上了终于累得睡着了。明明他也是奔波一天,明明他的身体还在痛,可此时,躺在钟衡身边,却一丝睡意也没有。钟衡是病得迷糊,可他是清醒着的。他不会因为想哄谁开心安抚谁的情绪而和谁上一张床,盖一张被子。此时此刻他能躺在钟衡身边,也只是因为旁边的人是钟衡罢了。越是清醒,才越是心寒。明明知道应该及时止损,及时抽身,可他偏偏对自己无能为力。人叫你小拾,你就心动。人叫你别走,你就真不动。祝深啊祝深,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提防着提防着,又陷进旋涡里了啊。可是就算真陷进去了……又能怎么样呢。天蒙蒙亮时,祝深才浅浅入眠。似是听到身边梦呓,绵软的调子,说着他听不懂的霓城话。……说什么呢?“外婆,他还是不喜欢我。”“……”“我要把他放走了。”“……”“可是我……好难过啊。”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是9999个字,因为我被榨干了,一滴也没有了……*今天份的更新我提前发了,不知道你们还能不能看得到就当是咱们一起渡个劫吧,要开心点儿第56章早晨,钟衡醒来时发现祝深正睡在他身边,以为是梦,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动,梦便碎了。可静待着,脑海里渐渐浮现出那些细碎的一闪而过的画面,全是关于昨晚的他和祝深。原来不是梦。窗帘未拉严,室内泄进来了几缕光线,晨光虽熹微,却足以照亮祝深的面颊。蒙着层光影,祝深的脸上竟多了几分不可名状的朦胧圣洁,看着看着,钟衡眼睛灼热发烫,想避开时,这视线却仿若千钧之重。只这么看上一眼,就再也避不开了。不知祝深做梦梦见了什么,他眉心紧蹙,一手抓紧了被沿,一手隐在了被子里,神情好像很是紧绷。钟衡轻轻捏着他的手腕,将他在外的手放回了被子里,忽地想到昨天晚上祝深也是这样小心翼翼照料他的。祝深的手是凉的,可他的手却与心一样guntang。原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久违的美梦,没想到竟是真的。昨晚的确是祝深在照顾他。钟衡抿了抿唇,又看了一会儿,终于依依不舍地下了床。下床时他已不觉得身体有多沉重了,抚了抚额头,烧也退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由得有些发怔——他的卧室一夜之间变得十分杂乱,衣架上挂着的废弃点滴,地板上干涸的暗红药水,桌上吃完还未来得及收拾的鸡蛋羹……那鸡蛋羹是……昨晚祝深亲自喂他吃的。瞬间,退下的烧仿佛又浮上了面颊。他的房间还从没有这样乱过,可这乱,却使这里多了几分烟火气,看上去不再冰冰冷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紧绷,忽然抬头望向壁式书柜,书籍整整齐齐按照他定的规律摆在架上,并没有被人触碰的痕迹。钟衡这才松了一口气。天渐渐亮了,光线变强,床上的祝深已将脑袋全然埋进被子里了。室内很静,钟衡的动作也是有意克制,轻手轻脚的,听见了祝深微不可闻的哼声,想是被光照得有些不舒服了,他便走去将窗帘给拉上。在触碰到窗帘的前一刻,眼睛往桌上一瞥,手瞬间就顿住了。桌上放着一杯水,一瓶药。他认得,那是祝深的胃药。“小拾。”钟衡立刻走去床边,轻轻唤他,“胃不舒服了吗?”回答他的又是一声轻哼,钟衡探了探他的额头,上面浮着层细密的汗。钟衡舒展的眉头又蹙了起来。祝深此刻确实是难受的,昨晚他也没怎么吃东西,又因钟衡高烧折腾了半宿,本以为睡一觉就没事了,可胃里却有如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疼意朝他涌来。听见身边有人唤他,这才极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看见钟衡坐在床沿用漆黑的眸子凝望着他时,祝深忽地清醒了。钟衡穿着一身纯黑色的家居服,黑压压的一片影子覆在了他的脸上,他抬手就想要摸上他的额头,钟衡便顺从地蹲了下来,任他动作。手中并不烫了,祝深睁大眼睛细细分辨了一下,显然眼前这人不再是昨晚那个要喂要陪要听故事的钟衡了。此刻的他神志清明,眼神里再无半点依恋与稚气,不知为何,祝深竟有些失望。“你好了。”祝深撤回了手。启唇发声,才知自己的声音原来已经这么哑了。钟衡看见祝深瞬间暗下去的眸子,闷闷地应了一声:“嗯。”“你有……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祝深坐了起来,一只掌心抵在了自己的胃部,只听他轻轻发问。回想起钟衡晕倒前他们还不欢而散,一场突至的高烧将他们交织在了一起,现下钟衡好了,大家各自回到原点,而之前那些未说完的话,未被回答的问题,就又要被挖出来再讨论一遍。余下的一只手悄悄攥紧了床单,祝深都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冷汗又发了出来,不知是疼的还是紧张的。他素来是好强的,即便是忍着疼,也绝不示弱,此刻苍白的嘴唇甚至还勉强撑起了一抹笑,正定定地凝望着钟衡。钟衡明明穿着棉质家居服,面上却未添柔和之色,一副沉冷严肃的样子,似是在斟酌用词。来一刀吧。给一个痛快。祝深想。钟衡每多思考一秒,他的心便多下沉一分。一滴汗珠从他的发迹斜斜穿过眉骨,又无声地从眼下划过,直至落进了衣领里,才湮灭无踪。汗珠走过的地方,像是泪痕。望见对方薄唇翕合,祝深变得更加紧张了,嘴上的笑都快要挂不住了。只听钟衡道:“昨晚……辛苦了,谢谢你。”祝深一愣,想到昨天晚上钟衡那个小黏糊的劲儿,瞬间又将头低了下去,“没什么……不用谢。”争气点啊。磕巴什么。祝深揉了揉脑袋。钟衡忽然问:“我昨晚是不是很失礼?”祝深一顿,偏头望他。钟衡低着头,认真回想着。他光记得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