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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实感,树都还绿油油,也没降什么温。” “谁还说了啊?”宁展眉问他。 “童稚,”毕千念答,“昨天刚回呢,来我家吃晚饭了。” “哦。”宁展眉有些做作地回答,“他和许昀老去你家吃饭?家里跟我一样没人开火么。” 毕千念知道他这是装样子瞎吃醋,这些天都习惯了,“你家哪里没人开火?上次不还说阿姨做的豆角和姑姑做的很像,很好吃。” 宁展眉睨了他一眼,没出声。 毕千念心里暗笑,“我今天也不太想做饭,做饭好累的。” 宁展眉捏了一下毕千念的手,用了点力气,毕千念觉得好玩,接着讲。 “但刚领了工资,你也当了这么久书店小助理,”负责高处的书刊以及装点门面吸引逛商场的小女孩们,“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宁展眉笑出声来,“你变坏了啊,毕千念。” “还不是跟你学的。” 宁展眉原以为会在商场找家饭店吃,却被毕千念带上公交,来到沄江边上,找了家烧鱼店。 “我前几天突然想起之前和你一起吃了水云的许多摊点,你还记得?”毕千念问他。 宁展眉当然记得,那会儿他刚来水云市,毕千念答应带他逛水云,找了个水云市摊点TOP大全,许多家毕千念自己都没怎么吃过。 “这家烧鱼也有,不过当时嫌河边有些远就没来,我记得你还挺想吃的,而且这边的鱼的确最正宗,就想着来带你尝尝。”毕千念笑着看他,两个梨涡又弯了出来,言语间还有些讨赏的意思。 宁展眉当然高兴,他没敢在外头偷亲一口毕千念的脸蛋,怕毕千念将他扔河里,只拿手蹭了蹭毕千念的手背,低头说了声谢谢。 两人坐在店铺外的可折叠的木桌旁,旁边就是沄江。 江风混着微弱的鱼腥味,太阳逐渐接近江面,撒下一片浮跃金黄,江上还有几艘渔船在收网。 毕千念微眯着眼看着江面,宁展眉看着他,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水云市的黄昏时节,秋天啊,他莫名感到一阵心安,秋天好像是一个很安稳的季节。 刚刚毕千念点餐的时候嘱咐了句不要太多辣椒,宁展眉没出声,很享受毕千念考虑他的样子,其实这一两个月在水云市多多少少能吃些辣了。 “水面好像比以往高些。”毕千念出声。 “是吗?”宁展眉看了眼江面,“没太注意过。可能是前几天下的雨吧。” 毕千念嗯了一声,收回眼光,发现宁展眉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身后是一片灿烂晚霞,江风将他额前的短发吹了上去,凌厉的眉目全然露出来,又被黄昏温吞地罩上一层朦胧温柔。 宁展眉朝他笑了下。 服务员将烤鱼端了上来,毕千念回过神,有些慌乱地拆了消毒碗筷。 他方才突然觉得很浪漫,和宁展眉来江边吃鱼,竟然显得这样浪漫。 或许是夏末秋来不清不楚的交界,或许是将暗未暗的壮丽黄昏,让这个夏天或秋天,让宁展眉以及此时的心情,都显得如此与众不同,像镀了一层橘色的雾面柔光。 第23章 晚上回去后宁展眉粘着毕千念聊了许久天,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得知他打工的钱大多用来给朋友买礼物心中闷闷。 宁展眉想听毕千念的声音,拨了电话过去。 “喂?”毕千念出声。 “嗯。”宁展眉声音淡淡的,又笑了声,“那我生日有没有礼物啊。” “你什么时候生日?”毕千念躺倒在凉席上,没开灯,窗外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也见不到月亮。 “明年一月呢,还早得很。”宁展眉答,“甭管什么时候,那我能不能有礼物啊?” “……有呗。” 宁展眉笑了声,心情很好。原先总有些自己比童稚许昀晚来好几年遇到毕千念的遗憾甚至嫉妒,一听到他的声音又十分容易地觉得高兴,装不出吃醋的矫情样了,他好高兴。 “毕千念。” “嗯?” “喜欢你。” “嗯……” “嗯什么嗯,你就不喜欢我么?”宁展眉调侃他,“也没事儿,咱不急,我多追追你也挺好。” 毕千念握着电话,脸热热的,手机那端的声音好像风雨欲来的夜里一尾安宁的小舟。 道完晚安后毕千念又听了句宁展眉的喜欢,电话挂断,他在床上滚了一圈。 门锁扭动的声音,毕芊回家了。 毕千念起身去了客厅,问毕芊要不要吃些什么,毕芊说不用。 她放了包,神色有些冷漠,毕千念只以为是今天太累,倒了杯温水给她。 “千念,你开学就高二了。”毕芊忽然开口,一双圆而黑的眼睛望着他,毕千念心脏漏了一拍。 “嗯,怎么了?” “你爸的儿子比你小差不多一岁。”毕芊没喝水。 “提这个做什么?”毕千念皱起眉头。 “有人找关系麻烦塞个人到高一的实验班,”毕芊嗤笑一声,“副市长的儿子呢,叫薛彦。” 毕千念没应声,他在等待毕芊的反应。 毕芊睁大着一双红透的眼看着他,“这么尽心尽力想给他儿子塞到好的班级,难为他这么用心。那你呢?他怎么不管管你?” 毕千念听着毕芊锥心的话,心却冷得像已经冻僵,划蹭出两道痕,但流不出血。 “妈,”他放轻声音应道,“我没爸。” 毕芊打了他一个耳光。 “你没爸?”毕芊好笑地质问他,“你小学的时候他不还天天守在角落那里等你放学吗?不是还去兴趣班外堵你吗?他还想参加你毕业典礼吧?” 毕千念垂着眼睛,左脸火辣辣地腾,毕芊已经很久没打过自己了,上次还是在初中薛成楷在毕业的时候偷偷来学校,自己没见到,却被毕芊碰见了。晚上回来便像今天这样,淡漠地暴怒着。 “妈,”他重复,抬起眼睛看着毕芊,如出一辙的冷漠,“我没爸。” 他生出一丝厌倦,已经感受不到疼了,他只觉得累,不出所料,毕芊又接连骂了许久姓陈的婊//子,姓薛的人渣,如今加上一个两人生出来的不中用的破烂儿子。 毕千念习以为常,甚至开始走神,猜测斯文端庄的母亲学来这些脏痞的话,靠的是不是嚼他们母子俩舌根的三流市井小民。 果然,毕芊骂够了,见了他脸上血红的巴掌印,又如往昔重复过的无数次一样,呜呜地抱着他哭起来。毕千念回抱过去,心里想的却是这么多年,毕芊哭时眼泪总是先从左眼出来。 “妈,不哭了。”他温声安慰,没有管自己的脸。 “千念……千念……”毕芊不断喊他。 “我在,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