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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然而,这一撞就像惊醒了屋内的什么东西一般,入骨的寒意不断在空气中蔓延,江宁也听到了从房间左上方传来的、“咔哒咔哒”的声响。那声音很特别,听起来很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剧烈摇晃一个罐子一般。“不是说我们只要不看它它就不会动吗,”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安妮到了这种时候都没忘了吐槽,“这还没到五分钟,你们两个到底靠不靠谱啊?”这不合理,明明之前他和严森进来的时候还很安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江宁自动过滤了耳边安妮的声音。唯一的变数就是那颗被乐乐带进来的人头,那个破坏了宋妍婳家庭的第三者、那个唯一没有被宋妍婳画进画中的女人……灵光一闪,江宁脑海中忽地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这里关着的东西,该不会是被宋妍婳杀掉的那个‘漂亮阿姨’吧?”老约翰说这里凝聚了枉死之人的怨气,在这诡画馆中,第一缕滋生的怨气肯定就在小三、女婴、乐乐、和宋妍婳出轨的丈夫之间,后三者都被宋妍婳封进了画里,此刻作乱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被宋妍婳恨之入骨的“贱人”。“把头给我,”掏出口袋里的手电,江宁碰了碰严森的手指,“被动等待不是办法,你们闭上眼,我去会会它。”“如果我死了,你们就不要再尝试借它的力逃出去。”似乎知道外面的人在讨论自己,那东西挣扎的力度又大了一些,将抓着头颅的手向后一藏,严森断然拒绝:“我去。”开玩笑,身为一个男人,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喜欢的人去冒险。“好啦好啦大家一起!”看不惯眼前rou麻的场面,安妮夸张地抖了抖身上根本不存在的鸡皮疙瘩,“要死一起死,反正只是个游戏,全员淘汰最多就是丢人而已。”时间不等人,江宁也清楚现在不适合再和两人争辩,无奈地“嗯”一声,三人便并排向那发出声响的左上方走去。估摸着手电能照亮的距离,江宁抬手拦下了身旁的两人,他看似镇定地举起手电,实则手心早已经布满了一层粘腻的虚汗。白光亮起,江宁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总算看清了那个让宋妍婳都忌惮的“怪物”。青年猜的不错,那果然是一具没了头颅的女尸,对方整个下身都被塞在一个窄口的坛子里,配合着那被特意处理过的干瘦手臂,它看上去像极了一株被栽进土里的枯木。阴冷的黑雾不断在它周围上下盘旋,那应该就是老约翰曾经提过的怨气,正当江宁疑惑几人为何还没有被吓死时,那手臂却忽然直直地伸向了严森——“把头还给我。”动作是由身体做出、可那声音却确确实实来自男人手中的长发头颅,它此时不再像被宋妍婳cao控时疯狂狰狞,反而充满了一种阴森的平静。“把头还给我,”黑雾凝聚,尸体的另一只手臂也直直地伸向严森,“把头还给我,不然你们都要死在这里!”抬起子弹刷新完毕的手|枪,严森眼都没眨一下:“我们做个交易。”不知是不是因为头颅和身体能共享感知的缘故,在察觉到太阳xue被枪口抵住后,那些张牙舞爪的黑雾也老实了许多。“还有你的孩子,”面不改色,严森继续加大筹码,“你就不想知道她在哪里?”顺着男人的视线,江宁配合地将手中的手电照了过去,不敢置信地转动自己,那头颅睁大双眼,凄厉的惨叫几乎划破天际——“宋妍婳!我一定要杀了你!”第38章睚眦欲裂,江宁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头颅此时的表情。核能手电筒的光芒明亮,恰巧可以照到那坛子后面的一个木质佛龛,这本不是什么稀奇的景象,可随着视线的上移,江宁却发现那佛龛之上放着的不是佛像、而是一个干枯萎缩的婴孩。那蜷缩着的婴孩不过半个成年人手臂长短,她的双眸被人用刀狠狠划过,小小的胸膛上也有着一个漆黑且丑陋的大洞。珍珠白色的走马灯不断回闪,江宁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本以为将这么小的婴孩封进画中不得超生便已经足够狠毒,可青年万万没想到宋妍婳会因为恨意做到如此丧心病狂的一步。若不是有玩家干预,这对母女恐怕此生此世都会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长年积累的怨恨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那困住女人尸体的坛子很快便出现了一道道裂痕,毫不犹豫地将头颅扔向罐子,严森在干尸接头的一刻,眼疾手快地抱走了佛龛中的孩子。“我保证,我们一离开就会把孩子还给你。”怀里抱着个死了不知多少年的婴孩尸体,严森却还是如往常一般稳重淡定,他语气轻松,手中的枪却没有半分动摇。投鼠忌器,那干尸“咔吧咔吧”地接好自己的头颅,终是在恶狠狠地瞪了三人一眼后冲了出去,黑雾宛若羽翼一般在她周身缭绕,而坛子清脆的碎裂声也引来了宋妍婳的警惕。“砰”地一声冲破房门,久违的光亮终于再次照入这个禁忌般的漆黑房间,正面被阴风扫过的江宁一个趔趄,下意识就想去揉自己酸痛的眼睛。“脏,”就算怀里抱着个“孩子”,严森也能分出一只手去按住自家的“媳妇”,“流点眼泪就干净了。”于是,手腕被握住的青年,只能泪眼朦胧地看着宋妍婳卧室内的乱象——宋妍婳笔下cao控的是所有枉死者的灵魂,女尸身旁环绕的却是所有枉死者的怨气,黑白两色交织在一起,仿佛直接将整栋别墅带下了十八层地狱。然而,枉死就是枉死,成为宋妍婳作品的“模特”们大都不是自愿,很快,那些被宋妍婳用特殊方法封进画中的白色幽灵,就不可避免地被黑色怨气所浸染。画笔不受控制地颤抖,宋妍婳只觉得自己的双手越来越沉重,她像是被拖入了一个满是淤泥的沼泽,正在一点一点地丧失力气。在一片黑白交错间,唯有乐乐还保持着原本的样貌,他拼命护在宋妍婳身边,被严森打过一枪的身体透明的几乎要随风散去。这个孩子从未恨过自己的母亲、也从未浑浑噩噩地失去自己的意识,在这阴森可怖的诡画馆中,唯有他是一抹最鲜亮的颜色。而就在此时,变故突起,消失了许久的老约翰突然换了一身便装推门而入,自觉愈发吃力的宋妍婳眼神一亮,立即不管不顾地大喊:“约翰救我!”可老约翰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他快步跑到宋妍婳的床头,一把摘下了那幅画着乐乐的陈旧画像。“想救这女人的儿子走?做梦!”原本没有打算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