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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是个好差事,主子不吵不罚的,岂不是快活,只有殿中的人知晓,太子殿下不吵不罚,只是懒得计较,若犯了事情或起了什么坏心思,便被立刻送出去,太子是不听辩驳和哭诉的,错了便是错了,横竖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有眼色的太监宫女。层层道道的筛选下来,宫中便是及其伶俐的孩子。现下,姬奕与慕九寒一道回来,他只等慕九寒说原因,后者却闷声不吭的跟在后面,姬奕也不多说废话,从袖子里拿出那张纸,折了几折,唤来贴身的太监徐徐道“去,院里那石凳子下面不是磕了一角,垫下面去。”徐徐便十分为难的说道“那桌子……昨日已经换新了。”“那就随便埋了做肥料。”姬奕冷眼一扫,徐徐便一个激灵,搂着那张纸连忙接下,去了庭院,自然也没有真的埋了,只差人收好。吩咐完徐徐,回头又看着慕九寒似乎面目难耐的,姬奕又说道“你有什么意见?”“没有。”慕九寒低着头答道姬奕哦了一声,便凉凉道“那你为什么还这样的表情,倘若不满,也当说出来,本宫并不是什么不听建议的人,倘若觉得无疑义,为什么又这样不满的表情,难道我会故意刁难你?”那说这句话的时候,才想起来昨日刚给人下了一份安眠药汤做大礼——不过姬奕并不当回事,这件事情与他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只废了一点时间想到——却是没有什么值得提的。慕九寒纵然是真的心有不满,此刻也晓得不可冲撞,立刻便跪下去,说道“不敢。”姬奕却忽而又冷下脸来,说道“那你做这幅愁眉苦脸的样子给谁看?”慕九寒只觉得嗡嗡的脑袋疼,觉得这太子真是话唠,翻来覆去的,好的坏的全让他说尽了,只让人无法去反驳他的话,但是慕九寒露出这样的表情,却不是因为他真是有什么不满,而是另外的原因“请殿下恕罪,草民——草民,只是……脚疼。”他从那太后宫内一路走来,真是觉得这里的人体力不是一般的好,竟然都不会觉得疲劳。“噗……咳。”一旁服侍的锦葵没得忍住,笑了一声,只是又觉得这并不是玩笑的时间,于是又轻咳了一声。但见了慕九寒看向他,便欲盖弥彰——又另说道“小公子要喝茶吗?”“不!”慕九寒想起那一杯茶,立刻便拒绝,说完才发觉语气有些生硬,预于是又补充说“我还不渴。”于是锦葵又笑意深深,姬奕知道他是有了戒备——但是人么,还能总不喝水么,又或者因此而将他姬奕当做故意去给下马威看,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想他一代昭昭提拔之心,被误解,倒真是可惜。姬奕因由亲自倒了一杯茶,给他递过去,说道“喝。”这便是命令了。慕九寒只得接下,硬着头皮一饮而尽,又抬起头去看姬奕。也没什么表情啧——原想着,会看到惊讶的表情,姬奕与他对视,笑道“你想本宫是什么人?”“草民不敢妄自猜测。”复又低下头,慕九寒原先在路上的时候,那公公说,倘若在宫里,只记得万事不敢,莫求什么荣华富贵,且自保吧。且自保吧。慕九寒呼吸起伏着,站在那里,不由得想起此刻家中或许才将小店的门板卸下,两三个客人倚在门口换了几两酒喝,巷口那只黄狗又该与那小娃娃汪汪叫,就连那遮天蔽日的树木,竟也觉得无比亲切。为什么要自保,这般战战兢兢的,时刻都要绷紧了头皮,他原本安安乐乐的,管你什么人,和我一两钱的关系也没有。“你这小鬼。”姬奕看着这人又垂着脑袋,他走进去看,意外竟发觉这人眼角似乎是红了——这真是,这真是,他的态度难道不够和蔼可亲么。姬奕便又叹道“罢了,说起来,日后不必学着外边的人自称什么草民,宫中可没有草民,只有奴仆,不过,你也不必学着说奴婢主子的,侍读好歹是个官,且自称臣,也不是不可以,说来听听。”慕九寒从善如流,立刻低头答道“臣——臣领旨。”这就是做官么,慕九寒心中总觉得分外迷茫的,因在家中时候,父亲和那些叔叔说起做官的人呢,都是好大威风,又说虽然威风,但是官上有官,夜里还没他们平头百姓睡的稳妥呢,但是他这么轻易地做官,怎么也没有什么感觉呢。慕九寒心内迷茫者,便略略的出神,却不知晓姬奕也在瞧着自己,姬奕心中却另外有一番打算,这小鬼是他自个从京郊的地方发现的,如同那一树无人欣赏的红花,自然让他发现了,又觉得心有触动,当是命中该然得到的,千里迢迢的,姬奕并不想带回来的人对他有什么威压之下的敬重,又或者早早夭折,与这宫中的人成一个壳子出来的东西。姬奕此刻,仍只当不过是带回来的花花草草一般,合了眼缘便养着,不过多了口舌手脚罢了,实在也没有放在心上,然而却又觉得该有些用处,不然那如何对得起他在御书房抄的那些废纸一样的策论,一想起来整整在御书房抄了一整日的书,姬奕便觉得手疼。先前一个侍读少爷托病离职,皇帝无奈,只得批准说教姬奕自个找侍读,本是为了打发他出去玩,却不想这样明显是打发他的命令,姬奕竟然真的照做了,又觉得这太子真是太让人费心,专心和人对着干,但是又不好收回前言——毕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么。因此将姬奕压在御书房,让他手抄策论与水利档案,上千的折子,若有这样的决心,当是随他去折腾了。姬奕便果真窝在御书房,侍茶侍墨的太监都换了两三波,他也不停手,可见亦是心志坚定之人,偏生要赌这么一口气,圣上无法,也便随他折腾去了。其他有皇子的妃嫔看着太子这般放肆任性的,心中便更加的郁郁,然而太子生母,便是圣上发妻已然仙逝,前头后面圣上太后故此都纵容着太子,那也是他们无法改变的事情。不过这又是无关的话了,且说此刻,门口吹来一阵冷风,八九月的清晨,当时冷风吹彻了。那是徐徐又进来,见了屋子里的情况,锦葵愣着,慕九寒低着头,太子也不甚欢喜——他自个觉得难道进来的时机不对,但是外边的人他一样得罪不起,且进都进来了,如何再默默退出去,因此硬着头皮说道“殿下,引凰殿下已至庭中了。”“阳景?他来做什么?”姬奕原本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