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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鹤见他脸色不佳,关切问道:“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易梓骞回过神道:“无事,三哥怎在我房里。”易鹤道:“我本想过来探望你,结果还未进房就见淳儿慌慌张张,跑了出来,请我照看你,她去请沈大夫过来。”易梓骞看地上乘水铜盆,想来方才一直替他不停更换冷巾的,应是易鹤,他道:“谢三哥照料,我好多了。”易鹤把他的冷巾拿下,放置水中,揪干了叠好,放在他的额头上,凝视着他,道:“你忘了,梓骞,以前你生病都是我照料的。”易梓骞哪会记得以前事情,借着头疼发热的病痛,解释道:“我这会儿脑袋疼,以前事情是记不清了。”易鹤听了不免脸上神色有些落寞,很快掩饰起来了,道:“是吗,你那时年纪小,也很正常,只不过一年前你还经常和我书信来往,这一年却再没有给我寄过来了。”易梓骞心中一慌,一年前?这不是他刚穿过来的那个时间吗,他用咳嗽掩饰心慌,思量片刻道:“这一年来,新旧病缠绕而来,每日卧在床榻喝那些子苦药,精气神也不是很好,所以就甚少写信给三哥了。”易鹤也是知道他的身子骨的,听完后没有怀疑。反而关心道:“你身体不好,勿cao劳动笔,不用担心,我在青山书院一切安好。”易梓骞见他没有丝毫怀疑,对他如此关切,也是愧疚心虚,不敢看他。此时淳儿也回来了,她带了一位背着药箱的白须老者,行礼后,道:“郎君,沈大夫不知去哪儿了,连医馆都闭门了,我只好找了另外的大夫。”易梓骞边咳边道:“请这位大夫过来吧。”那名白须老者弓着身子,上前在按在易梓骞手腕处听诊,老者问诊一会儿,收手道:“寻常热病,受了凉又受了惊吓,才导致心象紊乱,我开几副方子便好了。”淳儿听了老者言,喃喃道:“郎君受了惊吓,怎么会,难不成是因为昨夜在街上……”她略微思索,突然夺定道:“我知道了是那贱仆,是他没有护好郎君。”易鹤听了,问道:“是怎么回事?”淳儿心想正是赶走那个奴隶的机会,让他离郎君远远的,于是添油加醋道:“回三郎君,这名贱仆名叫阿青,昨日我与郎君被人群冲散后,定是他保护不周,轻心怠慢,让郎君受了吓。”易梓骞听她是胡搅蛮缠,出口成谎,呵斥道:“淳儿,不许胡说”。却因嗓子疼的厉害,说完便呛到了,咳个不停。老者一看这情况,赶紧劝言道:“郎君心脉弱,又在病期,忌不可发怒啊。”易鹤见易梓骞咳的是脸颊绯红,两抹病容潮红,在那瓷白肌肤上似胭脂红晕。易鹤顺势搂住了他,用手轻拍他的背部,发现触碰的这幅身体纤细柔软,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淳儿看自己惹郎君气着了,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立刻跪下来,慌张道:“郎,郎君,消消气,淳儿只是不喜欢阿青,才这么说的。”易梓骞顺过气来,道:“你自己出去吧,我现不想见到你。”淳儿低着头瞧了郎君一眼,咬了咬嘴唇,道:“是……”便出去了。易鹤对老者道:“老大夫,还请你把治病的方子写下来。”白须老者道:“甘草根、牛漆草、菩提花、洋甘菊,按着这个方子去抓药,一日三餐饭后服用。”易鹤道:“多谢老大夫。”易梓骞道:“咳咳,多谢大夫。”第10章林太守白须老者收了诊金便离去了,易鹤见他咳嗽好点,道:“淳儿心直口快,你也无须太过在意。”易梓骞咳的有些恹恹,道:“她年纪小,但这么小就爱挑拨是非,我是怕她以后。”易鹤道:“原来如此,难为你为她着想了,对了,那个阿青是?”易梓骞道:“他是我在路旁救的一个耀国人,浑身是伤,我看着可怜,咳咳咳,就把他安置在府里。”易鹤想了会儿,道:“你是仁厚,却不知他人底细,救了人不说还把他放在府里,实在欠妥。”易梓骞道:“三哥有考虑,咳咳,可我救了人,就要把他安置好,哪有弃之不管的说法。”易鹤给他掖好被子,道:“算了,你生病不说这些,先好好休息,这药方我喊人给你煎上。”易梓骞虽然没有原主的记忆,也不知兄弟二人的深厚感情,但他此时真切感受到,易鹤对他的关怀备至,由衷道:“辛苦你了,三哥。”易鹤拿起压在桌上的方子,认真道:“跟我约定,以后不跟我要跟我道谢,你的道谢我只会觉得,我们之间愈来愈生疏。”易梓骞想要挣扎起身道:“三哥,我没有那个意思。”易鹤眼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笑着却有点苦涩,道:“好好躺着,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好好护你。”易梓骞见易鹤离去,也是陷入沉思。这边阿青干完一天的活,与众下人,在堂食吃晚饭。五个下人围着一大碗白菜汤,清炒蘑菇,那所谓的白菜汤仅仅只是清水上,漂浮着几片蔫黄的白菜。一人一筷子基本是一扫而空,用白菜汤泡着米饭吃下。阿青坐在角落板凳上,一人默默扒着碗里的饭,王央也搬着凳子,坐在他旁边同他聊天,道:“你昨日和郎君去哪儿了。”阿青吃下一口,道:“酒肆,盛居楼。”王央道:“发生了啥事吗,今儿我听别人说郎君病倒了。”阿青想来昨夜里,小郎君让他好好休息,自己却病倒了,停下动作,道:“怎么会?”王央道:“唉,郎君是那种身体,一个月一次小病,一年一次大病,不用太担心。”阿青沉默,他想到小郎君不禁风雨,却没想到如此体弱。若不是盛居楼那一出事,小郎君大概也不会病倒,这么想来,他愈发内疚。他想去探望小郎君,为病中的他做点什么,可身份阶级摆在这里,实在没有资格容他前去。小郎君到底病成什么样子?病情可否好些没?这些关切疑问,依旧困着他,心神不宁,连砍柴的时候,差点没把手里斧头扔出去。易府灯已熄,人们枕入睡,夜色愈来愈浓,一片宁静。阿青穿过廊道,来到小郎君院里,透着窗纸,见他屋里烛火灭了,轻轻推门而入,掀开帷帐见小郎君躺在床上,闭着眼,眉间微微拢聚,不知是不是做了噩梦。睫长且浓密而黑,如伏在眼帘上的一只凤尾蝶。小郎君平日里便是面色如雪,如今得了热病,两颊上纷飞了些桃色,大概是热病生出不正常的红晕。阿青用手背一探,竟发现他的额头烫的吓人,可能是病情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