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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很长时间,再开口却是没回答,反而说道:“徐家和唐家是世交,一向不分你我,徐高安和你父亲曾经更是肺腑之交。你一直没把徐高平拖下去,要说这里面没有唐家那些老古董暗地里的影子在,他怕早就不能在京城苟延残喘存活下来了吧。”

“嗯。”唐嵘应了应声,看见前头不远有块石长椅,便有意识地推着陈温行走过去,嘴里说道:“徐高安死前曾经求楚建河看在和唐家世交多年的份上,放过徐家。”

唐嵘慢慢踱步过去,在那块石长椅附近停了下来,他走过去边扫去上面飘零的树叶,边说道:“楚建河同意了,但他只同意可以放过徐高平留下徐家一丝血脉,不让徐家断了血脉。”

陈温行坐在轮椅上,看着唐嵘扫完长椅上的落叶后,又朝他走过来推他过去,继续说道:“楚建河在暗堂不能再待下去,我就扶了楚建江上位。”

唐嵘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陈温行在长椅前停了下来,他则绕过去在石长椅靠边的那头坐了下来,正好和陈温行两人面对面,膝盖都要相抵在一起般。陈温行不自在地挪了挪不小心和唐嵘碰到的膝盖,正好一阵稍微有些重一点的风吹过来,陈温行眯了眯眼,省得沙子跑进眼睛。

唐嵘见状将陈温行调整了一下位置,自己正好挡在刚刚风吹过去的方向,同时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他的腿上。

陈温行皱眉,“我不用,你自己穿上。”

唐嵘不为所动,替他都弄好之后,将陈温行企图将他腿上衣服拿下来的那两只手握在手里,微微倾身,看着陈温行,问道:“对徐家,你想怎么做?”

陈温行手动了两下,随后就由他去了,他看着唐嵘那张严肃的脸上嵌进去的两粒黝黑的眼珠子,觉得整个人的灵魂都仿佛要被吸进去了,陈温行有些恍惚,着魔似地开口道:“徐家一个都不能剩。”

“好。”唐嵘毫不犹豫的应声,仿佛陈温行说得只是将饭吃得一粒不剩一样。

陈温行眨眨眼,骤然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嘴唇顿时嗫了嗫,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又放弃似地阖上,到底是什么话都没说。他知道,那是他心底最深的渴望,徐家是陈温行所有恐惧,所有不幸的来源。

陈温行之所以无法在京城待下去而远遁他乡,除了唐嵘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陈家倒了。

而陈家倒台,就是因为徐家。

“那么温温,在你还没亲眼见到徐家消失之前,你是不是需要答应我一件事?”唐嵘看着陈温行,这么说道。

陈温行眼睛微微一转,看向一旁,唐嵘握着他的手骤然收紧,陈温行皱了皱眉,重新将视线移到唐嵘身上,“什么事?”

唐嵘认真且郑重道:“别离开我。”

陈温行顿时沉默了,唐嵘也不催他,就这么将他两手握在自己手里,指腹蹭着他的手背,静静地等着他。好半晌之后,陈温行才开口道:“这是条件吗?”

“不。”唐嵘摇头,声音有些沉,有些哑,“这是请求,是恳求,是乞求。”

陈温行看着唐嵘那双眼很久,他刚刚张嘴想说,却像什么字眼都吐不出来一样,又阖上了嘴,他转开了视线,不再看着他。

唐嵘的眼神暗了下来。

陈温行却在此时清了清喉咙,唐嵘看着他,听到他出口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出卖了你。”

唐嵘的呼吸顿时一紧,“你没有。”

“我有。”陈温行却是语气坚定,他转回头,眼神里盛满了痛苦,“我出卖了你,我将你的一切都告诉了徐高安。”

唐嵘张嘴想说话,陈温行却打断了他,道:“当年我只听见你和徐高安说会和施新莲结婚,我没有问你一句,我就跑了。后来我离开你,我让你认为我已经死了,这二十多年来,我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你问过,为什么我不找你回来求证,你到底是不是我以为的那样结婚生子,甚至想要我的命。”

“因为我怕。”

“我怕我得到的答案是真的,我怕看到你儿女成双,婚姻美满。我怕我会从你口中亲耳听见你放弃了我,你想要我的命,你曾经没有想过救我。”

“我……”陈温行的声音低了下来,“我怕你会说我是怪物。”

第46章你再给浇点水

唐嵘眼睛错也不错地看着陈温行,他看到了在他说的时候那双眼里流露出的各种情绪,有痛苦,悔恨,害怕,恐惧。

唐嵘将陈温行的两只手都握在自己一只手里,空出那只手摸上他的脸颊,顺着往后摁着他的后脑勺往自己方向压了压。最后他的额头正好和唐嵘迎上去的嘴唇碰了个正着,他动了动嘴唇,和他的额头轻轻厮磨,轻声道:“你还记得吗?”

“我说过,无论你是谁,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要你。”

“穷极我这一生,都只要你。”

陈温行嘴唇突然颤了颤,闭上双眼,悄然抿起嘴。

“我不要求你不出卖我,在你生命有危险的前提下,温行,我宁愿你先保全自己。”唐嵘微微后退,低下头用额头和他相抵,过近的距离让他能清晰的看见陈温行颤抖的睫毛,“我只要你平安。”

“你平安无事,比什么都重要。”

陈温行闭着眼,因为鼻子太酸涩,他忙晃了晃头,额头和唐嵘的额头相互磨了两下,陈温行感觉到后立马停住。他明明应该说点什么,然而话还未到喉间就都被堵了回去。

唐嵘安抚地顺着他的后脑往下揉着他的后颈,轻声道:“我知道你怪我,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现在我想收回来也不可能,所以温温,留下来,让我补偿你。”

“好吗?”

陈温行紧闭着嘴,没出声。

唐嵘揉着陈温行的后颈,也没有开口催促,他看着陈温行的睫毛一直在颤抖着,好半晌之后,陈温行还是没睁开眼,也没出声,却是突然低哑地开口道:“为什么你不怪我?”

陈温行微微推开唐嵘,和他拉出一点距离,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早就盈满眼眶的泪水突破紧闭的障碍夺眶而出。陈温行看着唐嵘,嘴唇发颤,“是我出卖了你,这二十多年的分离也是因为我先跑造成的,是我……”

唐嵘看着陈温行不停滑落的泪水心疼的眉头紧皱,他伸手拭去几乎烧灼了他手指的guntang泪水,“怎么就怪你了?”

陈温行哽着声音,“是我误会了你……”

“那也是我的错。”唐嵘没给陈温行说话的机会,生怕他钻了牛角尖,“那时候我太年轻自负,总觉得什么事情都在我自己的掌控之中,更是以为只要瞒着你最后把事情解决了你就不会再遇到有什么危险。”

“但是我忽略了你当时的异常不安,让人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