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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

    目光,不想在这里多待了“韩杨在哪?”

韩永年朝外粗着嗓子喊“老太婆,小畜生哪去了?!”

外头的老人一句没答应。

韩永年骂了一句脏话,转头又是一笑,不漏话地强调“哦,俺想起来了。他上学去了,好歹俺儿子,俺之后养老全靠他,得读书噻!”

季幕大概知道这边的学校在哪,刚才来的路上见过,整个学校就两个教室。早知道韩杨在里面,季幕肯定就先下去接他了。

一旁的李村长连忙说“俺刚让俺婆子去喊娃娃了,估摸着马上就到。”他憨厚善良,见不得韩永年折磨韩杨,现下有人愿意帮助韩杨,李村长巴不得赶紧送走这个可怜孩子。

顾远琛身后的律师是个机灵人,他立刻对李村长道“麻烦您做个见证。”

李村长点头“哎,好。”

律师拿出协议递给韩永年“韩先生,这是需要麻烦您签字画押的协议,一式两份。”

协议里的内容是一开始就在电话里说好的,这二十万只是顾家补贴给韩家生活的费用,而非买卖人口,以及韩永年同意顾家在资助韩杨上学时期,让韩杨离开这里接受更好的教育。在韩杨成年之前,韩永年不得过度打扰。

二十万当前,韩永年想都不想,立刻就签了。他生怕签慢了,对面就反悔了。

韩杨在他眼里,比不过一个物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等所有流程都完成后,韩杨才被李村长的妻子王婶拉着手,急急忙忙地往院子里走。

“快过来呀,你这娃娃!”王婶焦急地拽他,“你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好事呀,咋不懂事哩。”

可韩杨怎么都不愿意走进院子。

还是季幕主动走了出去,哪知道才一见到韩杨,就瞧见了他嘴角的淤青。韩杨躲到了王婶身后,不愿意让季幕看到自己。

“韩杨。”季幕喊了他一声,怕他抵触,没有第一时间往前走。

韩杨不敢抬头,他身上的书包和衣服都是破旧的,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些被韩永年卖掉的东西。所以在他看到韩永年手里拿着一叠钱走出来拽他时,他简直羞愧地想要杀死韩永年。

“不给……不给他钱!”

他惊慌失措地去抢韩永年手里的钱,不想让韩永年尝到这份甜头。就如王盛说的那样,韩永年不是个好惹的主,不能被他知道顾家的存在,也不能被他知道顾暖的存在!

这一瞬间,韩杨又想起了顾暖。

韩杨不顾一切地去抢,韩永年一拳头砸在他脸上。下一刻,两个保镖迅速地压制住了韩永年。他手里的钱撒了满地,韩杨疯了一样去捡。

王婶不知所措,慌张地退了两步“啊呀这娃娃怎么……”

韩杨满手的泥灰,脸色苍白,匍匐在地上捡钱。耳边是韩永年骂骂咧咧的脏话,韩杨全然听不见,只一个劲嘶声喊着“不给他钱!不可以给他钱!他是坏人!他是坏人!”

他仿佛失去了辩解的语言能力,唯有简单地吼叫,做出最本能的行为,才能表达自己的意思。

韩杨全身都在发抖,就在昨晚,韩永年还把他的脑袋按在院子的水缸中。冰冷的死水让他忘记了自己想要活下去的愿望,他是一团正在熄灭的火。

李俪和韩永年给了他生命,却又亲手将他推往绝望。他总是孤单一人,他总是被人嫌弃,他也总是如履薄冰。

他的心是荒凉贫瘠的土地,没有种子愿意在他心里落下一个家。

直到季幕轻轻地握住了他生满冻疮的手,阻止了他。

韩杨才缓缓抬头,深邃的瞳孔中,映出了季幕心疼的面容。

“不害怕了,我是来带你走的。”

季幕的声音好温柔,听的韩杨浑身一震,一动不动地淌下了眼泪。

韩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着季幕上的车,他只记得自己的手里还攥紧着几张纸钞,他浑身僵直,无法放松下来。他什么行李都没拿,什么都没带走。

韩永年那令人憎恶的表情印在他的脑海里,迟迟不散去。

过了很久,韩杨才逐渐松开了手。纸钞就掉在车上,季幕轻轻地帮他擦拭眼泪,让司机将车内的暖气开足了“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韩杨听话地脱掉了上衣,触目惊心的淤青布满了韩杨单薄的身躯。这不单单是韩永年的杰作,也有王盛的一份力。新的旧的,扎眼得厉害。季幕简单地为他涂了药,没有让韩杨再穿回那些破旧的衣服。

他们早就在车内准备了一套新的冬衣,是严冬走向春天的颜色。

季幕拿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递给韩杨“这里太远了,小暖没办法一起跟来,所以他让我给你带了这个。”

韩杨的身子抖了一下。

“韩杨,不要压制自己的信息素。”季幕试图说些轻松的话,“你知道吗?小暖买了好多棒棒糖,一根都舍不得吃,说要等你回来一起吃。”

韩杨握紧了手里的糖。

沿路的风景枯燥,他绷直了身体,始终无法敞开心扉。手里的棒棒糖他舍不得吃,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口袋中。他的未来是什么样的,他自己也不清楚。

季幕没有再多说什么了,他要给韩杨一个缓冲的时间。

去机场的车途过于漫长,韩杨因为疲惫,很快就靠在座椅上,不安地睡了过去。

可不到二十分钟,他猛然惊醒了。梦境中,他的脑袋是被浸在一缸冰水中难以呼吸,他呼救了很多次,唤来的只有看热闹的邻居。

要不是李村长匆匆赶来,他已经死在昨夜。

世界上有深爱孩子的父母,也会有厌恶孩子的父母。

他泪如雨下,压抑着情绪和自己的信息素,他耳边不断回响起韩永年的那句“别让老子闻到你和李俪那个贱货一样的信息素!”

这句话,韩杨分不清是在七岁之前听到的,还是在这几天里听到的。他的意识恍惚,在潜意识中厌恶无法好好控制信息素的自己,也惧怕韩永年不断逼近的身影。

所以当他睁开眼的一瞬间,看到的是对自己施以援手的季幕时,他突然像个幼儿般嚎啕大哭。

他的心生病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季幕心情复杂,他没办法把一个生病的孩子送去寄宿学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