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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穿过窗户,一股脑涌入室内,睡在床上的梦野久作只觉得它无处不在。——这破玩意儿留不得!梦野久作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早知道睡觉前就应该关窗的……”她揉揉眼睛,好让模糊的视线变得更加清晰。赤脚走到窗前,扶着窗户向外望去。借着月光,能勉强辨认出楼下种着一棵高大的樱花树。在夏季,樱花树枝繁叶茂,而这棵也不例外。三三两两过长的树枝都快要接触到窗户了。蝉鸣大概是从这棵树上传过来的吧?梦野久作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一边关上窗户。——奇怪,我怎么觉得我睡觉前是关了窗户的?但是刚睡醒的人脑子里总是一片混沌。这个疑问仅仅在梦野久作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没有了后续。在她关窗后,天边的乌云飘了过来,悄悄遮住圆月。梦野久作掀开被子,舒服地窝进去,然后愉快地把自己团成一个球。蝉鸣变小了许多,分贝处于她还可以接受的范畴。时间逐渐过去,在意识快要消失时,她突然发现蝉鸣不见了。不见了好啊,我终于能安心睡觉了……不见了我……“!!!”半埋在绒被里的脸蛋一震,梦野久作猛地睁开没被埋住的一只眼睛,眼中黄星闪烁。不对,消失的不止蝉鸣!还有其他的别的声音,甚至连室内空调制造冷气时的呼呼声也没有了!这样一想的话,刚才的窗户也很奇怪。一般人开空调都会关窗避免冷气跑出去的吧?她当然也不例外!那她的窗户怎么开了?!梦野久作没由来的感觉到了一阵寒意。哪怕身体被绒被包裹也无法阻挡。“咚——”从窗外传来一声低沉的钟声。随之而来的,是清晰可闻的树木枝叶交错间碰撞出的沙沙声。窗外的风大了起来。有风卷着些许沙砾敲击在窗户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梦野久作背对窗户,睁开了双眼,直视墙壁。窗外的动静还在继续。在寂静的夜里出现的声音尤为明显,梦野久作虽然并不想去听,但那些声音却源源不断地不受控制传入她的耳中。“咚——”第二声钟声传来。梦野久作知道这并不是错觉。窗外的樱花树杆上凸出了一个瘦长的人影,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人影越来越清晰。人影像是从树木中被孕育出的一样,从浮现到可以看出形状,再到足以剥离。梦野久作从未发现自己的听力居然如此优秀!光凭借声音就能想象出窗外的画面!梦野久作从前并不怕鬼,但自从她看到过洛夫克拉夫特本体之后,她也无法判断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了……当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时,会给人带来压抑的感觉。人本能的排斥着这种感受,因为那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俯冲而下,即将触及自身的怪异预感。风吹入室内,掠过床上躺着的人。“……”原本因重力而压在脸上的棕发动了!梦野久作盯着飘动的棕发,瞳孔紧缩。明明再次关上了窗,为什么会有风进来!风还在继续,头发也还在飘动着。梦野久作默不作声,在原位僵持。绒被下的背部逐渐渗出汗水,又被衣服吸收。沾湿的衣服紧贴在背上,接触面积从一点点变成一大片。“咚——”第三声钟声传来。风逐渐地小了。窗外的动静也小了。头发没再飘动。——是走了吧?梦野久作心想。眼珠向右转动,依靠余光来观察情况。但余光的范围是有限的。只转到90°左右,便再也不能继续了。仅在这小小的视野内,没有任何异样。——我可以对着窗放一面镜子,这样我就能观察到背后了。梦野久作在恐惧里拼命转移注意安慰自己,思维害怕中透露着不着边际。房间里越来越安静了。她能听到自己越来越重的呼吸声。黑暗包围着她,在这片天地间,她再不能感受到其它什么活着的生命。就好像,自己被全世界所孤立了。她的思维转动在减缓,内心的恐惧一点点放大。梦野久作在怀里抱紧自己的玩具人偶,在这种孤立无援的境地,也只有自己的异能力能给她带来一点心安了。这时,绒被上有一只瘦长的黑手爬了上来。它搭上了梦野久作裸/露在外的一截脖子。冰凉凉的触感,像是在冬夜里被人抓住头发,用力把头按进了蓄满冷水的洗脸盆。“!”梦野久作呼吸一窒。她看见了墙壁上被月光照射出来的影子,一个有墙壁这么高的影子。有着类似人类的四肢,却异常细长。背后从肩胛骨的部位探出来六七根同样瘦长的触手,在空中爪牙舞爪地挥舞。那还是人类吗?面对未知的恐惧让她手脚发软。脖子上掐住的手在逐渐收紧。求生的本能让梦野久作抬手抓挠起来,在挣扎中她回头看到了身后的生物——脸上有着起伏,却没有五官的类人生物。它的脸就像是画板上被白色涂抹的板块、黑板上被粉擦擦除的空白。偏偏它应该是人类嘴部的位置还在蠕动着,如果那里还是人嘴,应该是正在张开咀嚼的模样。梦野久作终于摆脱了恐惧的束缚,她拼尽全力,借着黑手因稍微放松而让出的空间,在一次深呼吸后,发出一声尖叫。“啊——!!!”···时间回到钟声响起时。与梦野久作感到的恐惧不同,悠木良只感受到了一股烦躁。就像是有人放了几百只蝉在屋子里的样子。心中还有因被无礼冒犯而在胸腔中沸腾的无名怒火。悠木良面无表情地走到窗前,抬起一角窗帘,暗中窥伺。遗憾的目光在樱花树中奋力脱离的瘦长人影身上来回打转。——自家的樱花树,不能撕。怒气值upup第三声钟声响起后,瘦长人影终于脱离了樱花树。悠木良身上冒出黑雾。怒气值max“砰——”一条触爪拍碎了窗户上的玻璃。一个浑身萦绕着黑雾的黑衣少年踏月而来,他的双手插在裤兜里,脚虚虚踩在栏杆上。黑衣少年在光滑的栏杆上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