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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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知道她是故意激怒自己,江寄凡只定定看着她,模样从容淡定,眼神像是早已洞悉一切。 乔娴之在她的注视下竟感到有些心慌,勉强稳住心神,扯了扯唇。 “乔小姐,你是打算今晚要在我们家,陪我一起等待台清的归来吗?” “我们家”这三个字江寄凡咬合颇重,便是再傻也能听得出来她这是在赶客。 乔娴之今天本来就不是来找澹台清的,见目的已经达成,遂起身告辞:“既然台清不在,那我就先走了。” “再见,江小姐。”离开前,她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舒畅笑容。 等她走后,江寄凡立马起身将桌角旁的快递箱子猛地砸进了垃圾桶里。 一股恶气顶上心头,气得她嘴唇颤抖,胸膛起伏不定。 说好的从来没喜欢过她呢?一想到澹台清骗自己,甚至和乔娴之发生过关系,她就觉得恶心无比。 不知道是反应太激烈,还是真的被乔娴之的所作所为恶心到,下一秒只见她捂住胸口跪在垃圾桶旁干呕起来。 干呕了半晌,待胃里平静下来后,江寄凡脸色煞白的慢慢坐回沙发上。 原来她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大方,当这些深度的事情直白的坦露在自己眼前时,她还是会不可控制的感到厌恶与恶心。 她摸出手机,找到澹台清的电话号码,即将拨出去时却突然顿住。 她在干什么? 如果事情是假的,她还为此错怪澹台清的话,那乔娴之的计谋岂不是就得逞了? 自己刚刚的冷静与忍耐岂不就是功亏一篑? 江寄凡逐渐冷静下来,开始分析起这件事情。 澹台清知道她最讨厌欺骗,交往这么久以来,他也从未瞒过自己任何事情,只要是她想知道的,他都会一五一十的告知。 他这么聪明的人,应该很清楚如果欺骗自己被揭穿后的利害。 江寄凡把手机放下。 她决定相信他一次。 澹台清临近晚上十点才回到家。 客厅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他将灯打开。 “寄凡?” 没人应。 他把特意给江寄凡带的宵夜放在茶几上,低头时却看见垃圾桶里的快递箱子。 里面是几个连包装都未拆开的崭新方盒。 澹台清觉得奇怪,他弯下腰取了一盒出来,原本以为是过期了她才丢的,但仔细一看却发现生产日期就在前几天。 他进到卧室,看到她站在洗漱台前吹头发。 “寄凡,你刚刚是在忙吗?我等了很久也没见你回信息,所以就按照你的口味随便买了点。” 他每次很晚回家都会自觉给她带宵夜,以至于前段时间她还涨了几斤。 江寄凡之前因此说过他,但他总是嘴上乖巧答应,下一次又像忘了一样,继续给她带。 他把手里拿的几盒避孕套放在床头柜上,带笑问她:“寄凡,你是不是不小心把这几盒东西误扔进垃圾桶里了?” 认真吹头发的江寄凡闻言回头,面无表情的瞟他一眼,看到床头柜上的避孕套后眉眼瞬间冷了几分。 澹台清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遂上前询问:“寄凡,你怎么了?” “别碰我。”她冷声阻止他欲要搭上自己肩头的手。 澹台清一怔,听话的默默将手收回。 她将吹风机插头拔下来,看也不看就直接拉开洗漱台的抽屉丢进去,“哐啷”一声巨响。 日常生活里她极少给自己冷脸,上一次这样还是因为乔娴之,难不成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斟酌许久,怀着忐忑的心情问她:“寄凡,你今天和谁见面了?” 他倒也不傻,这么快就猜出来了,也省得她主动说。 她转身正视他,声音肃然冷冽:“今天,是你的前女友第二次来打扰我了。” 只见她目光冷然,似是带着一丝愠怒,rou眼可见的厌烦。 江寄凡向来不屑和任何人争,她始终坚信,只要是她的,别人就算是抢也抢不走。 何况,她知道这件事最大的源头人物是谁。 只有蠢女人才只会找女人的麻烦。 她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留下一句:“如果你不处理,以后也不用处理了。” 知道她这是给自己下的最后一次通碟,澹台清心里一紧,忙回身追上去。 “对不起,寄凡,我不知道她还会再来打扰你。”他站在她身侧,想牵她的手,却又怕她恼,只能半蹲下来与她平视。 “寄凡,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澹台清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温声试探道:“可以告诉我,她和你说了什么吗?” 见他态度诚恳,江寄凡思忖片刻,才松口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完后,澹台清脸色难看。 他明白为什么乔娴之会在她面前撒谎,左不过是想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让江寄凡对他产生隔阂罢了。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立马否认道:“寄凡,或许是我之前说的不够清楚,我从来没和她发生过关系……” 当时大家年纪都还小,澹台清自身本就是极有分寸的人,加之有两家关系这层因素,他更加不敢做一些相对来说出格的事情。 江寄凡听完他的解释,看着他直言不讳道:“我今天特别生气。” 气到什么程度呢,大概是当听到乔娴之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的脑海里曾跳出过要和他分手的念头。 尽管她未言明,澹台清也能猜到。 只见他的脸色白了白,眼神里浮现出几丝慌乱。 “对不起,寄凡,是我没有把这件事情处理好,请你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吧……”男人将脸贴在她的掌心里,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眼神温柔缱绻。 江寄凡不语,静静垂眸看着他,面色难辨喜怒。 “我从未介意你的过去,但是我不喜欢你的那些“过去”总是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们就……” 澹台清抬手掩住她的唇,阻断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寄凡,谢谢你的宽容,”他松开手,望着她郑重道:“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有莫名其妙的人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你面前。” 江寄凡被他拥住,温柔又略带乞求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请你不要放弃我,寄凡……” “我饿了。”过了半晌,她才开口,鼻子抵在他的的肩头上,语调翁然。 今天下午被乔娴之气得没胃口吃东西,如今精神松懈下来后,才感到肚腹空空。 见状,澹台清心里松了一口气,侧首吻了吻她的发丝,柔声说:“好,我去给你热宵夜。” 他今晚给她带的是B市里特别有名的“卤煮”,据说这家店从中午就开始排队,顾客络绎不绝,她之前和邢晔晔闻名去过一次,三伏天忍着高热排了几个小时最后还是去吃了别的东西。 “我吃不完,你陪我。”江寄凡揪住他的衣袖,仰头道。 眼前这份卤煮是两人份的,她胃口小,吃不完这么多。 其实澹台清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但是为了陪她,偶尔也会吃几次。 他就这么静静的坐在一旁看她吃,言语不多,却有一股镇定人心的安稳。 待她吃完,澹台清将剩下的食物移到自己面前,默默的吃起来。 江寄凡吃完了就坐在旁边玩手机,不时侧眸看他一眼。 很奇怪,他吃东西极其斯文却又十分迅速。 刚开始时她还调侃他是不是在军队里训练过。 澹台清说,他小时候因为吃饭太慢被爷爷说教过几次,还因此在放假的时候被丢入军营里锻炼过一段时间。 江寄凡听到的时候大吃一惊,她完全没法想象,像他这样矜贵温柔的公子哥该如何在那种艰苦困难的环境里生活。 “所以,每当遖遖爸爸来视察的时候,就是我最放松的时间。”他笑说。 当初贪图方便,澹爷爷直接将他丢进向遖遖父亲掌管的军营里。 向原心疼他小小年纪就要来军营里受苦,却又不好违逆澹爷爷的命令,只能在视察的时候安排时间给澹台清休息。 吃完后,澹台清自觉将垃圾收拾好,以消食为由,牵着她的手在客厅里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