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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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迟见地上的人再无反抗之力,脑中一直紧绷着的弦也随之松开,一瞬间身体上的疲惫与疼痛席通通席卷而来。她双腿发软支撑不住身子,一个趔趄向后仰去,所幸江跖反应够快,第一个时间把人给扶住了。 “还真是跟以前一样不要命。”江跖看着她肩上都快凝固住的伤口,不由得开口吐槽:“这样都死不了,也就只有你这身体扛得住糟蹋。” “……”商迟抬起发麻的手臂,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结果还没发出声音就昏了过去。幸亏江跖抓的够牢,还没有让她一下滑到地上去。 江跖把人扛到一旁的空地上,与中了蛊毒的肆瞳排列在一处。夏千瑾看着受伤的商迟眼眶通红,但是怀中的肆瞳已经脉搏甚微,感觉就要没有生命迹象了一般! “怎,怎么办?……我感觉她快要挺不住了!!”她带着哭腔抓住肆瞳的手臂,明明女人的眼睛正直视着自己,可夏千瑾却感受不到一丝活气。 江跖皱起眉毛向身后看去,想将刚刚那个蛊女叫过来,可刚一回头他却发现女人竟不在了原地! “一切都结束了,殷堇漪。” 段明馨甩落剑上的血珠向着昏迷不醒的女人逐步逼近, 她清冷的面上还沾染着血色。坑中的殷堇漪瞪着双目看向天空,轻薄黑纱下rou眼可见两个深可见骨的伤口,整个人像是没了意识一般。 “带着你的罪恶下地狱吧!”她抬手挥动手中长剑向着女人的脖子划下,清脆银铃响起,鲜血飞溅而出,染红了段明馨那身雪白的衣裙。 “唔!!”茨言闷哼出声,整个后背被划出了一道细长口子,剧痛带着无力,下一秒便径直倒在了殷堇漪的身上,可伤口却逐渐凝固在一起,表面渐渐附着起一层寒霜。 她看着身下满脸是血,面无表情的人,鼻子一酸竟禁不住落下了眼泪,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杀!”段明馨蹙眉,刚刚那一下若不是自己手下留情,可能就将这女子给腰斩了! “咳,她的筋脉错乱,内力倒流。已经没有自己意识了,就算活下来也不过是个废人罢了……你们…可不可以饶她一命。”茨言回身抓住了段明馨的下摆,在上面抓出了五个血红的指印,渴求地望向高高在上的人。 她不能,还是不能就这么看着殷堇漪死在自己面前。说她愚蠢也好,一厢情愿也罢,无论怎样,都不会放弃的:“我可以……替她去死,一命抵一命!” “饶了她一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段明馨嗤笑了一声,反问道:“她又可曾饶了那些无辜百姓!门派弟子!还有那些死于非命的江湖侠士!!她殷堇漪就算落到如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我又凭什么饶了她?” 茨言握着手中的白纱神色呆怔,指尖收拢几乎扣进掌中,半响之后她才慢慢道:“肆瞳身上的毒……只有我可以解,若你不放过她,肆瞳必死无疑。” “那就让她死好了,反正我也有这个打算。”段明馨不冷不热的开口,狠狠地扯断了茨言最后一丝希望。她用力扯出女人手中自己的衣裙,提起长剑一步步走向了毫无反抗的殷堇漪。 “不要!!” 长剑泛着寒光落下!结果却在距离殷堇漪鼻尖儿一毫的距离停了下来。茨言希翼地抬起头看向女人的背影,嘴角都紧张地咬出了血色。 只见女人雪白的手腕轻轻颤抖了几下,长剑随之紧贴着殷堇漪的耳畔插进了泥中。段明馨深深地吸了口气,缓慢回头,对着茨言冷冷道:“她若死了,你们两个人谁都活不了。” “谢…谢……”茨言感激地站起身,几乎是头重脚轻地跑到肆瞳身前。夏千瑾听到了女人刚刚的言论,忍不住嫌恶地瞪了眼茨言,气的腮帮子鼓鼓的,虽然很气,但还是给她让出了位置,侧头不满地道:“哼,也是坏女人!” 茨言听罢也不回声,只身跪在地上,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打开里面装着的是一个看上去并不起眼,类似蛞蝓的白色软趴趴虫子。 夏千瑾看见那只虫子之后便猛地弹了起来,一张小脸皱的像个菊花,直接躲到了江跖身后。 那只虫子缓慢地顺着茨言的手指爬到了肆瞳脖子附近,只见它露出几乎透明的口器,直接插进了皮肤中有些发黑的血管里面。而肆瞳的脸色,也随着蛊虫的吸吮逐渐变得红润起来,僵麻的身子也慢慢有了知觉。 “对不起……”对不起!茨言紧紧握住了肆瞳的手,眼中满是愧疚之色。她不止伤害了肆瞳,甚至还利用肆瞳来威胁别人。 肆瞳没有说话,而是挣脱开了她的手,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这峰上想要殷堇漪性命的人数不胜数。你带着她走,无非是死路一条。” 茨言看了眼自己的手,默默在心中轻叹了一声。能否活下来…那就要看命数了…… 千剑峰上混乱至极,几乎每处都有人在厮杀恶斗,魔教教主死了的消息一出,峰上魔教弟子都在向外逃窜,却独有一人带着满身伤痕,一步一步朝着侧殿方向前进,血印在地上拖出长长痕迹。 “妈的!外面到底怎么了!”夏栀伸着脖子向往外看,结果因为被绑的太紧,竟险些摔在地上。隐约间好像有人走了进来,她顿时警觉了起来,鼻尖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是谁?”莫不是来取她性命的? 话音刚落,一身血红的春扶映进了夏栀眼中,往日那个与她怎么都看不对付的女人,正手握着尖刀一把割开了困住自己的绳子。 “你……”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要特意回来救我? “走吧,天涯海角,莫要回来了。”春扶勉强笑了一下,靠着宫殿的柱子慢慢滑坐了下去。女人脸上鲜血淋漓,笑的比哭还难看,可夏栀却感受到一种奇怪的情绪正在胸口蔓延。 “不要,不要这样!”夏栀伸着小手去堵她身上的伤口,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睛。明明这个总爱跟她对着干的女人要死了,可为什么自己的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往下落? “还真是个孩子……”春扶若有若无地勾起嘴角,就这样好像也不错了,起码自己在临死之前赢了一把。 可为什么开心不起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