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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倒影中,漂亮的少年踞在车座一角,眼睛从双臂的缝隙中偷窥我。 我忆起秦先生听见我说要再养一只小狗时颇为诧异的神色,直到我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去,他才摸了摸我的头顶,笑道:“简简这样朝叁暮四可不行呀。” 我猛地抬头,想告诉他我只是对小狗这样,对他,却是一万个忠心耿耿,然而没等我说话,仆人已拽着难以驯服的少年向我们走来。 我呆住了。 瘦弱的少年套上止咬器,脖子上拴着狗链,连手脚也被镣铐束缚,眼睛痛得发红。 这与我小儿科般的养狗大相径庭,秦先生真的把他当做小狗送给我了。 从令人昏眩的怪诞感中回神,我立刻命令仆人为他松绑,仆人看了眼不为所动的秦先生,恭敬地对我说:“抱歉小姐,这畜生伤人。” 因而我明白,这其中关键在于秦先生,他总是拥有对旁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资格,似乎从未有过同情心。 他说:“简简,方才这孩子确实听你的话,但是你也看到了,他对我抱有非常大的敌意,难道你想他伤到我?” 当然不! 我急道:“您才是最重要的!” 他很满意我的回答,把钥匙递给我后,笑着目送我离开,我想他一定是累了,否则怎么会不送我回家。 很快,这点失落被与少年独处一车的忐忑打散,他好像十分不喜欢止咬器,不停甩头,把车窗撞得直响。 我大着胆子对他说:“安静。” 他听了后竟真的停下,转头直视我,我咽了口唾沫,指着止咬器试探道:“你不喜欢?” 他点点头。 他的眼尾在刚才的挣扎中,被碎石磨破,殷红一片,显得楚楚可怜,我说:“那我给你解开,你不许咬我。” 他又点点头,手脚并用凑来,结果太近,被我条件反射地一脚踢开,他抱着腿呜咽,我恶人先告状:“谁叫你靠那么近,活该!” 我见他不像他们说得如此难以沟通,胆子逐渐大起来,掰过他俊俏的小脸,恶狠狠道:“以后我就是你主人,叫你咬谁就咬谁,听见没?” 那张小脸蛋上仅存的那点rou被我挤在一堆,胖嘟嘟的唇撅起,他眨眨眼,仿佛在说“知道了”。 孺子可教也,比家里那只小狗听话多了,此刻我真想仰天大笑。 我仰靠在车座,拍拍大腿,他极其自然地把头伸来,我双臂环绕他的头颅,去解后头的锁,就听见鼻子抽动的声音——他在嗅我的味道。 锁骨很痒,但是这是认主的第一步,我忍下了。 “咔哒”一声,锁开了,紧接着,脖子和手脚上的,都被我一一解开,他自由了,可当他佝偻着从车里钻出来,仍乖乖站在我身后。 一个人全然臣服于我,我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我故意带着他在院子里转,就是要给顾珩看看,什么叫合格的小狗,既然他不肯听话,那我就再养一只。 我不知羞,雄赳赳气昂昂的,但我如此便罢了,少年竟也昂首挺胸,不知在得意个什么劲儿,随即就被我瞪蔫儿了。 然而转了好久,没给顾珩看到,反而被老管家传唤去书房。 糟了,忘了父亲这茬。 我吩咐仆人把他带下去洗洗,至少待会儿给父亲一个好印象,结果他见我离开,立刻跟上来,我训狗似的止住他:“停。” 我几乎看见一根尾巴在他屁股后头摇,他昂头用亮晶晶的眸看我,我一心想着如何蒙混过关,无心安慰他,敷衍告诫他听话后便奔赴刑场。 没成想,父亲不仅没责怪我,反而说我做得好,记不清父亲多久没有夸过我,我心花怒放,连带对少年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哼着歌去到暂时安置他的杂物间,远远地便听见打斗声中,夹杂着顾珩的声音。 这还了得,小狗争风吃醋打起来了!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推开门。 原以为会是顾珩被打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我会搂住他,怜惜地为他擦泪,告诉他别伤心,他依旧是我最爱的小狗,没想到局势反转,他轻而易举把花脸猫压制住。 安慰的话硬生生转了个弯,我大喊:“都给我住手!” 两个人齐齐看向我,一个冷酷无情,一个面容凶狠。 按道理是要安抚打输的小狗的,我扒开顾珩,伸臂挡在少年身前,“你干什么,打狗也要看主人,不许欺负我新养的小狗。” 他听到我养了新的小狗会有什么反应? 我期待地看着顾珩,他却只是扫了眼我背后逞凶的少年,转身走向一旁,这会儿我才看见瑟瑟发抖的林如意。 他毫无波澜的声音传来:“那就管好你的……你的人,别让他出来乱吓人。” 所以是花脸猫冲撞了林如意。 我们并不占理,但我不肯服输,挺起胸膛看着顾林二人相互扶持出了门,被父亲夸奖的喜悦消失殆尽,化作胸膛吐不出去的一口气。 看见没洗干净的少年,火气更大,亲手把脏兮兮的他送进浴室,无奈仆人摁不住他,叫他赤裸着瘦骨嶙峋的上半身就跑出来。 头上滴水,脚下啪嗒啪嗒,地毯弄得一团糟,我怒气冲冲揪住他的耳朵:“再不洗澡,我就不喜欢你了,还要把你丢回去。” 成功恐吓到他,他驯顺把自己埋进水里。 又想起父亲说的他是秦先生的客人,我们不可怠慢,我只好在浴室门口的沙发上看漫画,以保证每当湿漉漉的狗头伸出来时,能安心地看到我。 最后老管家为他去取衣服的空档,我骗他穿上我的碎花睡裙,他扭捏地走出浴室时,我捂着肚子笑翻在地。 这个笨蛋见我笑了,居然也乐呵呵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我摸着他软软的头发,忽然想到他还没个名儿,取来纸笔,刚写下“小狗”二字,就见他在挠脖子上泡开的伤疤。 惊得我抛开思绪,仔细给他上起药来,他毫无防备地昂着泥巴褪去后雪白的颈子,喉结痒得上下滚动,我摁了摁,他“呜”地捂住,咳嗽几下。 “抬起来,我要玩。” 他真是听话,我奖赏地搔了搔他的下巴,也不知他走丢的这段日子,受了多少苦,父亲说会帮他寻找家人,在此之前,就暂住在苏家。 “这两个字识得吗?” 他看看我,看看“小狗”,懵懵懂懂,肚子突然发出好大的声响,他也知道羞愧,低下头去紧紧捂住,不给它泄露出来。 多乖呀。 所以晚上用餐,我允许他代替顾珩坐我旁边,我不停给他加菜,他哪敢不吃,塞得两颊鼓鼓囊囊。 我的原意是气死顾珩,但顾珩根本不看我,与林如意含情脉脉。 呸!臭小狗! 话这样骂,但遇上事儿,顾珩总归靠谱得多,尤其这个被我宠爱的乖小狗就是“事儿”本身的时候。 当时奔波了一天的我刚泡进浴缸,舒服得直叹气,一闭眼,顾珩冷冷淡淡的脸就冲进脑海。 竟敢对我养新小狗一点表示也无,看来平时还是太宠他,让他没有一丁点的危机感。 哼,看新小狗多好,被迫和我分开,关进杂物间睡觉的时候,那个依依不舍的眼神,这才是乖狗狗。 我笑着拨了拨水,旋即又想到秦先生。 暧昧的气息,宽厚的胸膛,立在远处的人形靶。 荡漾的水面映照我扭曲的面容,“哗啦”一声,我把下半张脸埋进水里,只留一双眼。 晃动的红外线,被我忽视的呜咽,低沉的一句“别怕”。 ——叁,二,一 “砰!” 倏地我扑腾着支起身,大口喘气,水珠迸溅进眼睛,疼得我睁不开,然而“枪声”仍在持续,扭头看去,雾气朦胧中,一团黑影正不断撞击磨砂玻璃门。 门锁已松动,似乎下一秒就要闯入,浴袍挂在高高的衣帽架,我将身体淹在水里呵斥道:“不准进来!” 他没听我的话。 我咬咬唇,破釜沉舟地赤裸起身,在门被撞开的一瞬间,裹上浴袍往外冲,边冲边喊救命,与循声而来的顾珩撞个满怀。 慌乱间本就松垮的系带,彻底松开,我不得不紧紧抱住他。 那面容清纯,实则邪恶的小yin贼还一脸无辜朝我走来,我命令顾珩道:“快把他赶出去,他耍流氓!” 顾珩冷哼:“你不是说他比我乖多了,怎么,他就是这样乖的?” 我被他冷嘲热讽自然想发作,无奈此时有求于他,只好低声下气:“我错了还不行吗,你最乖你最好你最听话……” 他没再说话,抱着我躲过小yin贼,小yin贼也发了狠,猛力扑来,顾珩搂着尖叫的我轻松躲开。 “闭嘴。” 我望着他红通通的耳垂,识相收声。 几个回合下来,小yin贼气喘吁吁,刚好被赶来的仆人们压制住,尽管如此,他色眯眯的眼睛还在看我。 亏我还惦记着给他起名的事儿,依我看,就叫小yin贼好了。 我气鼓鼓让他们都滚出去,顾珩听了撇我一眼,就要掰开我搂在他腰间的手,我“哎哎”叫停,底气不足道:“你留下。” 他倒也没反抗。 直到我压着他把门阖上,门外的吵闹渐行渐远,他才说:“现在可以放开了吧。” 我涨红脸,不知怎么把这样丢人的事说出,尤其在向来与我不对付的人面前,他不得笑话死我,因此只好嘟囔了几句。 他本性暴露,开始不耐烦:“说什么呢你。” 不就是没管好小yin贼冲撞了他的林meimei,人又没受伤,至于气到现在吗,好小气。 我的大小姐脾气也上来了,豁出去大吼:“我浴袍散了,里面可什么都没穿!” 大半胸脯都贴在硬邦邦的肋骨,我故意挺了挺好叫他感觉到,他胸口的起伏甚至停顿了一秒,随后他猛然别过脸,从脖子到脸颊,轰然变红,咬牙切齿:“苏简简,你不知羞耻!” 趁着这会儿,我赶紧系好衣服,看他比我还紧张,没忍住逗了逗他:“我就是不知羞耻,你咬我呀。” “快穿好。” 他气得发抖,指尖都在颤,摸上门把手想偷溜,我才不依他,一把抓住,“就不,我要你给我穿。” “胡闹!” 看着他小媳妇似的神态,我憋住笑,上前戳了戳他的脸颊,他的睫毛一颤一颤,我踮脚往他耳朵里吹气:“害羞啦?” 目光仔细打量,他的眉头皱成一团,鼻尖出汗,玫瑰色的唇死死抿住,不知怎的,我蓦地想起那个软绵绵的吻,反倒也不好意思起来。 我讪讪退开,“穿好了……” 话音未落,他落荒而逃,我呆看门吱呀开合,仿佛震颤在我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