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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孩子,鹤栖云不再一心求死,云砚之给他喂饭喂药,帮他洗漱,他都一一配合,只是死活不肯让孩子离开视线。但凡目之所及没有看见孩子,鹤栖云便神色惊恐,肝胆俱裂,尖叫得破了音,又哭又闹的找孩子。 云砚之想抱孩子去喂奶,鹤栖云软着身子坐起身,扒着他手臂眼泪直掉,任凭云砚之好说歹说就是不让他走。 “阿云乖,我抱孩子去吃奶,你听,他们饿得直哭呢。”鹤栖云自己坐不了太久,几乎大半重量都压到了云砚之身上。云砚之无奈至极,只得一手抱着俩孩子,一手托着鹤栖云,哄着诱着想让鹤栖云松手。 鹤栖云坚决的摇头,惊惶道:“不...不可以带走他们...你把他们带走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我绝不会让你带走他们!” 左边是孩子啼哭声,右边是鹤栖云恨不得将指甲嵌入他胳膊似的扒着他哭闹,云砚之一个头两个大。 他就知道把孩子抱来不是好事! 云砚之被他闹的没法子,也不好强行把人定住,无力的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反手将鹤栖云也揽入怀中。 鹤栖云骤然被他一拥,哭闹声戛然而止,转而愣起神来。他自产后,脑子便总慢上几息,往往要很久后才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此时便是如此,他本能的将脑袋搁在云砚之肩头,云砚之轻轻顺着他后背,顺得他半眯起眼睛昏昏欲睡。 云砚之一边晃着手哄着孩子,一边安抚着鹤栖云,直到两边都清净了他才长长纾了口气。 他见鹤栖云情绪稳定下来,便试探着开口道:“我不抱走孩子,我让奶娘过来喂奶,这样好不好?” 鹤栖云无甚反应的靠在他肩头,云砚之又问了两回,鹤栖云方才迟钝的‘唔’了一声,算是同意了。云砚之见他答应,生怕他又反悔,赶忙高声喊门口的侍从去将奶娘请来。 奶娘步履匆匆的赶来,踏入门时正好瞥见云砚之将床榻的纱帘放了下来,两人只瞥见绛紫的纱帘下露出一只修长的手。 云砚之察觉有人进来,不欲让外人窥伺挥手就将纱帘放下。他低声哄着鹤栖云躺下后便抱着孩子撩开一角纱帘出去。 奶娘们十分好奇的看着床榻那处,奈何纱帘遮得太严,将她们挡的严严实实的。直到云砚之出来时,她们方从撩开的一角里瞥见里头的人。 原本因着产后元气大伤,以及先前各种折腾,导致鹤栖云看着脸色蜡黄又憔悴不堪,仿佛马上便要吹灯拔蜡般,不见以往半分风采。 云砚之接手照顾鹤栖云的这段时间,每日尽心竭力的调养和精心调配的药膳,愣是将人养得气色好了些许。 榻上病恹恹陷在被褥里的人美得雌雄莫辨,鸦发铺了一枕,苍白的脸上带着些许大病未愈的脆弱,抿着唇似是要说些什么又将将收住,只半眯着眼,目送云砚之出来。 奶娘们只看了一眼便屏住了呼吸,她们从未见过如此神仙人物,难怪连孩子都生的比别人家好看。 “快,抱去喂奶,就在这喂。”云砚之急匆匆出来,将孩子放入奶娘们怀中,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纱帘后,以防鹤栖云有什么差池。 奶娘们见他那副模样,相互对视了一眼,十分默契的打趣道:“公子好福气,夫人生的那样绝色,怪不得要将纱帘放下不叫我们瞧一瞧呢。快些进去罢,孩子交给我们喂就是了。” 云砚之一怔,复又笑了声,道:“那我进去了,我实在放心不下他一人。” “快快去,这才不到半盏茶便似离了许久似的。”奶娘们促狭的挤兑几句便轰他走,这要他在,她们还不好意思解衣裳呢。 云砚之被她们打趣也不生气,快步进了纱帘后。鹤栖云见他进来两手空空,瞪大了眼弹起身想下床,却是浑身无力的伏到床边,被眼疾手快的云砚之一把拥进怀里。 “孩子...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送去哪里了?”鹤栖云攥着他衣袖,眼里噙着泪,苍白的脸上晕开两抹薄红。 云砚之扯过被褥将人包住调转了方向,一手托着他,一手抚着他后颈,无可奈何的掀开一角纱帘,柔声道:“不是和你说好了么?叫奶娘过来给孩子喂奶,就在外头,你看。” 鹤栖云攥着他领口,顺着他手的方向望去,直到看到孩子才松了口气,将脑袋软软的搭在云砚之肩上。 奶娘们边给孩子喂奶,一边忍不住好奇的将注意力悄悄放在纱帘后。只听云砚之进去后似是与里头的人出现了什么争执,少顷却又平息下来,再过不就便见云砚之掀起了帘子。 可这些都不是奶娘们震惊的地方,她们方才听到的声音,虽然只有几句,但却绝不是女子声调,那床榻上的美人分明是个男人! 奶娘惊疑不定的对视一眼,再转头时恰好见云砚之掀开了帘子,猝不及防对上鹤栖云双眸。两人一瞬间忘了呼吸,实在是太过漂亮精致了,便是再美丽的女子在他一旁也会黯然失色。 云砚之怕他又折腾,掀了帘子一角挂到床柱上,调整了姿势让鹤栖云靠的舒服些,一手拢着人虚软的身子,一手给他顺着长发。 “喂完就抱回来,阿云靠着睡会儿,好不好?”云砚之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边,心下无奈,只得轻抚着他脸侧和他打着商量。 鹤栖云小幅度的摇头,细软的发丝将云砚之弄得有些痒痒。云砚之又哄了几声,见他执意不肯,只得长叹一声随他去了。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孩子吃奶发出的细微声响,其他人或站或坐,通通好似哑了似的,谁也没开口打破寂静的空气。 喂完了奶,奶娘终于犹豫着开口道:“孩子吃好了,是随我们回去,还是......” 未等奶娘说完,鹤栖云一听要将孩子带走便用力收紧了攥着云砚之衣领的手,急切道:“不可以带走他们!你、你去给我,抱回来!” 云砚之见他急的眼里水雾蒙蒙,叹了口气紧了紧怀里的人,手下不停安抚着,低声哄道:“阿云别急,别急,我不带走孩子,别急。” 鹤栖云噙着泪瞧他,一会儿生怕孩子被抱走似的瞥一眼孩子,又生怕云砚之不答应似的瞥完孩子又转回来瞅他。 “你们把孩子抱来罢。”云砚之低下头就与鹤栖云双眸对上,受不住他无声的哀求,终是妥协了似的让奶娘把孩子抱来。 奶娘将孩子抱到纱帘前,云砚之腾出一只手将孩子接进来放入鹤栖云怀中,又再次伸出去将另一个孩子抱进来,最后想起什么似的扫了眼奶娘,温声道:“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先回去罢。” 奶娘走后,云砚之就将鹤栖云重新放回床上,垫高了软枕叫他靠着逗孩子,自己则出门做饭去,有那两个孩子在,他也能放心鹤栖云一个人独处了。 果不其然,等云砚之端着饭菜回去,鹤栖云连姿势都没有换过,云砚之出门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云砚之松了口气,快步上前将碗筷放到床头,伸手揉了揉孩子小脸,道:“阿云,你要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鹤栖云两眼放空的想了想,直到云砚之又问了一次才道:“我自己吃,今日好多了,手没前几日那样无力了。” 云砚之应了声,伸手想去接孩子,却见鹤栖云一脸防备的把孩子护在怀中,瞪着一双眼瞧他。 “我给孩子换尿布,你吃你的饭。”云砚之苦笑两声,在鹤栖云将信将疑的目光中接过孩子放到床尾,抽出被尿湿的布,一手提溜着乱蹬的小腿,一手抓着热水洗过的湿布给孩子擦了小屁股,随后才拿着新棉布给俩孩子换上。 换完便跪伏着逗孩子,两个小崽子今天被鹤栖云护得死紧,他都没看上两眼。虽说先前嫌弃万分,但一天不让他抱抱亲两口,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现下鹤栖云在一旁吃着饭,他捉着孩子软乎乎的小手亲了又亲,埋首蹭着孩子软软的肚子。 鹤栖云默默吃着饭,看他们父子玩闹忍不住悄悄翘起唇角,云砚之眼角余光瞥见,一时也有些陶然共忘机了,这样的日子哪里是他敢想的。 等鹤栖云用完饭,云砚之十分不舍的将自己脑袋从孩子怀里抬起来,便听鹤栖云突然笑了两声。 “阿云你笑了?”云砚之捕捉到一丝不明显的笑声,蓦的回首却与鹤栖云双眸对上,鹤栖云掩饰般的转开了视线,唇角眉梢还有未褪去的笑意,“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鹤栖云闻言看了他一眼又兀自笑了起来,直笑得眼角泛起泪花,握拳抵着唇咳了声才堪堪止住笑。 云砚之心下奇怪,坐起身凑到鹤栖云面前刚想开口询问,只见鹤栖云方才将将止住的笑意再一次浮现,眉眼弯弯又笑出了声。 云砚之见他笑的开心,虽然不知是为何,但鹤栖云开心他自然也开心,伸手帮他擦去眼角笑出的泪花。 鹤栖云笑的浑身无力摇摇欲坠,本是好似要停下,却不知为何瞥了他一眼又开始笑,云砚之无可奈何的把人拉进怀里让他靠着笑。 俩小崽子也跟着笑,云砚之本是一头雾水,但被他们笑的也忍俊不禁,于是父子四人莫名其妙笑作一团。 待鹤栖云笑累了,伏在云砚之怀里轻喘着气 ,云砚之便抚着他后背给他顺气,顺带又问出他先前的问题:“阿云,你到底在笑什么?” 这一提起来,鹤栖云又想笑,忍了又忍才堪堪将笑意收住,道:“你...你去照照镜,别叫我看了,我不想笑了,好累的。” 云砚之心下疑惑,扶着双眼紧闭死活不看他的鹤栖云靠着软枕,自己则下了床去找铜镜。 拿镜子一照,嚯!云砚之自己也笑出了声。原是自己一头乌发叫那两个小崽子一通扒拉,顶着个乱七八糟的鸡窝头,无怪乎鹤栖云见了他要笑。 云砚之笑够了,抓起桌上银梳将头发顺好,松松挽了个马尾,以防又被那俩小崽子扒拉成鸡窝。 一家四口算是这几天为数不多的平静和谐,云砚之原以为能这样维持下去,鹤栖云能有好转,不奢求像以前那般,至少不会叫他出个门都心惊胆战生怕一转头又看到人爬到崖边去。 夜里孩子得起两三回吃奶,更深露重把奶娘叫起来两三回属实有些过分了,再说一晚上折腾两三回,鹤栖云还怎么休息?云砚之便想着将孩子送去奶娘那,白日再接过来陪鹤栖云。 “阿云,该歇了,我把孩子送去奶娘那,明日再给你接来好不好?”云砚之给那一大两小洗漱完,自己也收拾妥当,搂着鹤栖云坐在床上与他打着商量。 鹤栖云一听,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将人推开,抱过孩子瞪着云砚之,嘶声道:“我不!别想带走我的孩子,你把他们带走了,被人换了怎么办?!” “阿云,你...!”云砚之这段时间,白日里除了伺候鹤栖云,抽空还得边带孩子边查典献,夜里也是两头跑,整个人精神都疲惫到了极点。 鹤栖云现在性子与以前完全不同,云砚之多次试图和他讲道理都只落得不了了之的结局。 云砚之也知道鹤栖云变成现在这样,他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所以平日里鹤栖云对他怎样恶劣他都不放在心上,自己种的因,合该自己吃那恶果。 身体上的疲惫和精神上的疲惫让云砚之开始有些受不了,鹤栖云根本讲不通道理,任他巧舌如簧也无用,说急了便大闹一通让云砚之不得不妥协。 云砚之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好似前路坎坷,他本以为撑过去便好了,现在看来硬熬着似乎也于事无补,只能让两人都疲惫不堪。 云砚之站起身,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扶着床柱缓了会儿,用力眨了眨爬满血丝的双眼,伸手想将孩子抱过来。 鹤栖云咬着下唇拼命摇头,手臂越收越紧,勒的孩子大哭不止,云砚之怕伤了孩子,又急又气,松了手不敢再和他抢,压着火气喝道:“你想勒死他们吗!你自己低头瞧瞧!” 鹤栖云条件反射的低头看了眼孩子,两个小崽子哭的满脸通红。许是气极,云砚之语气凶了些,鹤栖云愣了下,骤然也哭了出来,将孩子放到床上不敢再去碰他们。 他不敢说,他方才一瞬间觉得勒死了也好,至少没人会抢他孩子了。 鹤栖云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一点一点熄了云砚之那股无名火。 云砚之看着他们,有些无计可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将鹤栖云按进怀中,抚着他低声下气的道歉:“我错了阿云,我不该凶你的,对不起,别哭了乖乖,这么大个人了哭的比孩子还大声,叫他们看了笑话。” 鹤栖云揪着他腰带,眼泪都擦在他衣服上,含糊哭道:“我不是故意的...呜...我没想...没想伤他们...呜...” “我知道阿云当然不是故意的,阿云这么爱他们,对不对?不哭了...”云砚之抱着他轻声哄着,朝门外的侍卫喊道,“阿铭,进来下。” 侍卫应声进了门,云砚之朝他使了个眼色,抚着鹤栖云后颈,传音让侍卫把孩子带去奶娘那。 侍卫轻手轻脚的把孩子捞出来退出了屋子,鹤栖云哭累了,伏在云砚之怀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呜咽,直到他一转头发现孩子不见了。 “孩子?!我的孩子呢?!”鹤栖云脸色一白,惊恐的扑到床上摸索,找不着孩子又扑到云砚之身上,攥着他衣服哀泣道,“砚之...砚之...我们的孩子不见了...孩子不见了...呜...怎么办...” 云砚之镇定的将人往身上带了带,道:“我让人抱去奶娘那了,冷静点,你身体还未好,夜里要休息,我明天就把孩子给你送回来。” “你...!你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鹤栖云一听,满脸不可置信,竟然是云砚之把他的孩子带走了。 云砚之制住他扑打的双手,俯下身帮他擦去脸上湿润,亲了亲他唇角沉声道:“孩子小,夜里容易饿,不送去奶娘那你有奶给他们吃吗?你自己摸摸,有没有奶水,你能变出奶水来给孩子吃,我就去把孩子接回来。” “...没有...”鹤栖云低低泣了两声,停止了挣扎,云砚之说得对,他虽然生了他们,但并没有奶水给他们吃。 见他不再挣扎,云砚之便松开他双手,拥着人躺回床上,拽过被子盖好,柔声哄道:“阿云这么爱他们,肯定不舍得他们饿着对不对?” “嗯...”鹤栖云被他环着,他畏寒,整个人都缩到云砚之怀中,闻言低低应了声,似是同意了云砚之的做法。 云砚之见他冷静下来,不由得松了口气,顺着他脊背轻轻抚着,道:“你刚生完,身子还需养着,不养好身子怎么照顾孩子,你说对不对,嗯?” “嗯...”鹤栖云沉默了会儿,又闷闷的应了声,将有些冰冷的双手塞进了云砚之衣服里。 云砚之拢了拢他双手,将人又往怀里揽了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继续道:“孩子还没满月,要看顾的地方多,你身子未好全,一人如何顾的来?我白日里送孩子来陪你,夜里就送去奶娘那,好不好?” 云砚之体温高,鹤栖云被暖的舒服,闭着眼昏昏欲睡,脑袋埋在云砚之颈窝拱了拱,不情不愿的道了声,“...好...” 鹤栖云难得的温顺,云砚之高悬的心终于跌回了肚子,搂紧怀里的人掖好被角,挥手熄灭了烛火,与怀中人一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