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X体内制员工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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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衡信琅又回到那个不知是噩梦还是美梦的梦中。 阴沉的天空飘着雪花,他伸手接住一片,六角形在他掌心融化,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不远处,熟悉的女人在雪中练习扔扇子。 抱成鸭绒的雪花停在她浓密的睫毛上,纤手冻得通红,红扑扑的脸颊在雪中冒热气。 浓妆艳抹时她是雪,素面朝天时她是雪地里可口的红果。 他鬼使神差走过去,还没靠近她就被粗暴的女人拽进屋,那天他知道她是这里最下等的人,陪客、表演、杂活有需要她都会过去。 即便冬季她也会挤出时间练扇子舞,而他每日等在雪中。 ……是在数扇子掉落的次数。 他好像是军阀,身上衣服一次比一次贵重精致,冬季的雪地见证了两个人的成长。 她十七岁时举行水扬成为正式艺伎,置屋名气不大,老板物色不到大人物准备草草了事。 他听说后为她购置了华丽昂贵的和服,花大价钱成为她的水扬相公,盛大的酒席炊金馔玉、满城尽知。 繁华喧嚣过后他们静坐在一间屋里,这是他们第二次正式见面,她如初见那日一样羞红的脸似要藏在领口。 “我知道你在看我跳舞,我希望今夜是你,不是为了脸上有光彩。” 她的每一支舞都是跳给他看的。 那夜他吻了她,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红果。 春季他们在草地上放风筝,她摸着风筝笑着说:“阿琅,它比和服好看,我想家。” 她声名鹊起,想见她的人在置屋外排起长队,翾风回雪的舞姿只为他一人,有无数次他都想说更重誓言,话到嘴边却又不能说,只在见她的每一夜里沉迷。 梦中画面突然切换,他换下军装坐在一间茶屋里,昏暗环境像在和人接头。 “我不能……我们立场不同。” 他从门缝里看着自己的背影说完轻轻放下茶杯,心脏被锥子扎穿拧在一起的疼。 异国风情的洋楼人去楼空,他捂着胸口跑到置屋,低头时喘息时飞奔的倩影与他擦肩而过。 他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上去,寻了他们放风筝的草地,寻了他暂住的家,寻了她练舞的院子。 最后,就在置物,在他们度过美好初夜的地方,她穿着他送的和服,失魂落魄地踩在凳子上:“我以为你会带我回家。” “不!” 他飞奔过去穿透她的身体停下,身后传来凳子摔倒的声音。 她上吊自杀了。 后来,战乱淹没了置屋。 “衡信琅?衡信琅?” 熟悉的声音唤醒衡信琅,他睁开眼,手肘撑起身体迫切看着空气,没有天眼他什么都做不到,亦如梦中无法改写的结局。 “衡信琅,你要迟到了。” 她说了什么? 衡信琅望眼欲穿,空气不会回应他。 他偷偷挪动放在床上的手掌,精神集中在指尖,空中寒气有细微差别,越是靠近越刺骨。 元苘跪在床边观摩他的脸,好奇他为什么不动,没发现他的中指轻轻搭在她无名指的指尖上,漂亮的指尖小心翼翼重合,穿透,轻轻落在床上。 “迟到了!你的全勤要没了!” 元苘喊破喉咙都不管用,cao控床头柜上的机械表飘到他面前。 衡信琅接过手表,转身拿起枕边的手机,拨通领导电话请假,最近请假次数太多他用了尘封的年假。 元苘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跟他一路来到个人承包的水库,看他撑起折叠椅鱼竿往水里一甩,钓鱼。 请年假钓鱼,奇才。 他像思想者雕像,暗淡的视线凝视鱼竿。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 元苘把手伸到他鼻子下面,确认有呼吸蹲在地上,蹲了一会儿又躺在地上。 天气不冷不热,太阳藏在滚动的乌云里,地面出现微光衡信琅倏然起身,举起身下折叠椅手臂与地面平行。 阳光突然出现,元苘被他高大的影子护住,仰视他泛青的下巴。 “衡信琅,你忘刮胡子了。” “这样举着椅子好奇怪,特别……” “你知道蜡笔小新里的阿呆吗?成年版。” 太阳藏进乌云层,衡信琅放下椅子留下渔具离开,没一会儿手中拿着一把黑色雨伞,雨伞撑开表面印着白字:老丁包子铺。 他把雨伞放在地面,仔细调整方位,元苘蹲着移动过去,缩在雨伞下的阴影里。 衡信琅弯了弯嘴角,继续坐在折叠椅子上钓鱼,一条都没钓上来,不是他平日的水准。 他该不该相信那个完整的噩梦?又如何面对眼前的鬼魂? 气氛沉闷,天空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元苘蹲不住调戏岸边的小草,cao控小石头滚进水库,又把水里游得好好的鱼苗带到空中,指挥它主动飞到衡信琅脚边的鱼桶里。 “噢!这样可以卖鱼发家致富。” 她玩得开心,衡信琅视线不自觉放在鱼桶里,二十多条活蹦乱跳的小鱼,他正抬眼,一条大鲫鱼猛然飞过来砸在他脸上。 “啪!” 黑鱼掉在草地上扑腾肥美的身体,鱼嘴一张一合。 元苘面色尴尬,飘过去擦他脸上的鱼鳞:“不好意思,鱼太大了没控制好。” “……” 寒气一下一下轻抚面中,衡信琅鼻梁酸痛,拧着的眉毛逐渐放开,嘴角微扬起身把小鱼放生,捡起地面的四五斤的鱼装进鱼桶。 今日天气不好,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平静的水面:“还玩吗?” 不一会儿一张爱心便利贴贴在他左臂上:玩! 衡信琅撕下便利贴,侧头发现飘在雨伞里的纸笔:“想回家告诉我。” 雨伞里飞出一张写了好字的便利贴,他折好收进衣服口袋,两人回家时把爱心扔进快满的罐子。 等寒气远离快速撕了一张爱心,按顺序将数字写到七,还有三分是该不该靠近的犹豫。 年假结束他回到工作岗位,总是期待阴天下雨,那是他的好天气。